钧天帝这话可以说是不留半分情面。但丁擎深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他如今身处皇宫,到处都是高手的地界,自然不敢太过嚣张。
“陛下既已知道我是谁,我又怎么敢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帝国呢。”
“这世上最难猜的就是人心。”钧天帝拨弄了一下手里的珠子,语气淡淡的:“丁堂主应该清楚皇家控制暗卫的手段。”
“陛下此举是针对我一个人还是所有镇魂司的人都需要服药。”丁擎感受到暗处的十几道不弱的气息意味深长的问道。
“自然是针对丁堂主,若不是丁堂主实力高强,孤也无需出此下策。丁堂主若是没有不良的心思吃了它又有何惧。”一颗圆溜溜的药丸躺在钧天帝的掌心。
钧天帝对丁擎暗藏挑拨的心思洞若观火。他垂眸看着丁擎,根根分明的黑翎睫羽垂落,纯黑的瞳孔笼罩着一层雾气,隐隐约约看不清楚深处的情绪。如果拨开薄雾就会黑不见底的眼眸深处藏着蚀骨的寒意。
见钧天帝态度坚定,丝毫没有退步的意思。丁秦想要暂时借助钧天避难的心思顿时歇了下去。钧天虽然是个好选择,但也不是唯一的选择,他没必要为了暂时躲避麻烦而受制于人,这笔买卖不划算。
“看来是丁某与陛下无缘。”丁擎面上带笑,心里暗藏警惕。
他那点心思哪能瞒得过夜醉,他也没指望丁擎能乖乖服药,他有的是法子对付丁擎:“既然丁堂主不想为孤效力,孤也不勉强,你可自行离开。”
话落,盘龙殿的大门被推开。
丁擎转身大踏步走出盘龙殿,直到走出皇宫仍觉着不真实,钧天帝这么容易就放过他了。如果是他的话,招揽不成一定会痛下杀手。莫非还有后招在等着他。
他不知道的是背后夜醉看着他的背影,唇角勾起凉薄的弧度,掀开香炉的盖子,随手拿起御案上的一杯茶水浇了进去,原本袅袅上升的雾气顿时戛然而止。
被骗了呢。
她能去哪呢。
……
天色忽暗,阴云蔽日,树上融化的雪水滴答滴答的落下来,在地上形成一摊摊的水渍。
残阳和裴狱在司马樱的住处外一左一右的守着,手中都握着武器,神情是如出一辙的警惕冷漠。
司马樱一身银白色长袍,阖眸盘膝于内室的床榻上,脊背挺直,双掌上下翻转掌心相对。眉眼沉静而淡漠,唇若涂丹,气息悠远绵长。即使闭上那双凤眸也能察觉到她身上不自觉散发的寒意,宛如高原山巅千年不化的冰雪。如斯妖孽,不可接近。
不知过了多久,司马樱缓缓掀开眼帘,浅褐色的瞳仁沉沉的。她穿上靴子走到桌前坐下,打开盒子撩开眼皮观察里面的蛊虫。蛊虫一动不动的趴在盒子里,不了解的说不准会认为它已经死了。
天奢拿走蛊虫那日距今已过了三日,却没有动静传出来,是中途生了变故还是他临时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