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城。
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在这里叱咤风云,留下了多少不朽的诗篇。
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寻常只打开东城门,其余三座城门均有重兵把守。
迈步进入城门。
高楼耸立,商旅熙攘,人声鼎沸。
其繁华盛世,仿佛和清河县不是同一个朝代。
来到城中,小桥放眼望去,波光粼粼,碧水荡漾,清风徐来,微波不兴。
许子义手扶腰间百炼刀,心中忽然有了几分落寞。
在这个时代有多少人连州城都没有见过,有多少人一辈子都蜷缩在清河县那样的小县城内。
倘若不是自己穿越而来,这一辈子恐怕也只能蜷缩在青河县内,他的冤情得不到结果,他的一生也要在那里颓废而过。
“清醒一点,繁华如梦,触手即破。”
他抬手抚摸了一下额头,转身朝着绣衣卫衙门赶去。
南、北镇抚司下面,各自设有五个卫所,统领官为千户,其下就是百户总旗小旗,一般的军士会被称为校尉和力士。
像江州州府内,统领绣衣卫的官员就是绣衣卫千户。
每一名千户的下方,又有五到十名百户。
许子义就是其中的一员。
不过,排挤新人是任何一个部门都会做的事情。
许子义已经做好了准备,进入绣衣卫的前几天,他打算一言不发。
正所谓是,枪打出头鸟。
不管一个人的能耐高不高,换了地方就要老实待着。
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
一旦表现的才能过于突出,打压了其他同级的官员,那就是犯了众怒。
而且,他现在手中又没有人可用,身后又没有人脉,就算是有皇上御赐的印信,他跟皇上也不能天天见面,一切还是得小心为上。
他在城中七转八转,花费了半个多时辰,总算找到绣衣卫北镇抚司下设的江州衙门。
其称谓,与江州州府的衙门一致,只不过是两个地方。
双方行使的职责差不多,但建筑方面也是有天壤之别。
江州州府的衙门,看起来十分古朴简约,进门就是公堂,上有‘公正严明’四个大字匾额。
而绣衣卫的衙门,则与之完全不同。
整个院落富丽堂皇,花团锦簇,墙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一家富公子的宅院。
“在下北镇抚司,清河县小旗许子义!”
许子义来到正门口,递交了自己的腰牌。
守门的人斜了一眼许子义:“总算是有人来替班了!等着吧,我进去通报。”
替班?
许子义眉头一皱,有些没理解。
不多时,那名男子折返回来,招呼着许子义跟他一同进院。
若说是外面看着,绣衣卫衙门极尽奢侈,那进入院中,这话就是得到了应验。
青石砖铺成的普通小路,周边都是一些很罕见的奇珍异草。
“别看了!那边是卷宗阁,你现在还没资格进!”
带路的男子见许子义左顾右盼,指向了最高的那栋楼:“有能力进入卷宗阁的得是百户,像你这样的小旗,来了之后就要给我顶班去看门,等什么时候能用上你了,你就可以去做事了!或者是跟我一样,等着有人来接班。”
“我就是……”
许子义准备跟他说,自己本来就是冲着百户的职位来的,可张了张嘴发现没必要张扬,又闭上嘴。
他跟在男子的身后,眺望着那一幢高楼。
六层七叠的高楼,远远望去,便有一阵无形的威压传来。
“兄弟,卷宗阁内到底有什么东西?”
许子义还是十分上道,跟着男子走了几步后,就悄然塞到他手中一块银子。
果然。
摸到银子的瞬间,男子就咧嘴笑起来:“那你算是问对人了!我在绣衣卫当差了五年,卷宗阁我虽然没有去过,可听别人说起过无数次。”
“据说里面藏着所有的绝版书籍,还有当下十年内,江州州府城中所有富商,以及曾担任过江州城官职的官员等等所有人的信息。”
“什么兴趣爱好,什么年岁,什么过往犯下的错事,全部记录的清清楚楚!”
说到这里,男子朝着许子义一挑眉头:“你不会真以为他们怕绣衣卫,就因为绣衣卫直隶于皇上?”
“兄弟,看在这一锭银子的份上,我提醒你两句,千万不要这么天真,那些小太监可是比你我见皇上的次数多了去,人家不是还说被弄死就弄死了,你可千万不要犯傻,自以为当的绣衣卫就可以无法无天!”
许子义闻言,认真的朝他拱手行礼:“多谢!未请教?”
“小旗江安!”
男子摆了摆手,笑嘻嘻的说道:“正所谓是多个朋友多条路,你初来乍到,我教导你是看你这个人挺上道,日后你要是有了更高的官衔,提兄弟一把,也是兄弟运气好!”
说着话,两人来到了一处房间外。
江安先是叩响房门,得到应允之后他推门进去,可没有一炷香的时间他就出来了。
“算了,千户大人心情不太好,你明天再来吧。”
江安苦着脸摇头,叮嘱道:“你千万要记着,你报告的事情是最小的!千户大人日理万机,需要面对的事情多了去,你可不要给他添堵!”
他怕许子义是个愣脾气,会多嘴说不该说的话。
“那我今天怎么办?”
“先找地方住呗,等着明天千户大人见你了之后给你安排!”
江安想了又想,还是担心许子义是个愣头青,会打扰到千户大人,于是拉着他一头往外走。
两人来到门口为止,江安拍了拍他的肩头:“我暂时还要看门,走不开,你要是想吃什么用什么,就自己先去买好,明天等着安排住处之后,你把东西让人送过去就行!至于明天千户大人什么时候见你,我建议你事先准备好……”
江安的手指头正放在面前搓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有一名青衣小仆,对方正傻愣的站在门口
“请问,许子义许大人在吗?”
青衣小仆好像十分害怕,说话的声音颤抖,递过来请柬的时候,双手也抖得特别厉害:“这是我家公子请他晚上在登云楼相聚的请柬。”
“许子义是谁?”
江安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