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云带着使团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清河县。
而新县令,也在同一天走马上任。
至于刘有才,申元武等人,也被绣衣卫直接带走。
敢谋害钦差,这二人必定是死路一条,五马分尸都是轻的,大概率会直接千刀万剐。
遗憾的是,为了明正典刑,许子义是没有办法亲眼看到曾经仇人的最终下场了。
送别李云之后,许子义便带着李云临走之时写的一封书信来到县衙。
……
县衙大堂
陈朔看着县衙之中稍染尘埃的秉公执法匾额,刀刻般的脸庞之上满是凝重。
作为户部侍郎陈光的族人,陈朔理所当然的被打上了浓浓的改革派印记。
只不过,陈朔虽说出身豪门,可他绝不是靠着自己这层家族外衣来到的清河县。
相反,本为翰林院七品学士的陈朔本是清贵难言。
如果陈朔按部就班下去,总有一天他会成为翰林院三品院士,到那时,相位也未尝不可!
可拥有如此远大前途的陈朔,却偏偏出人意料的来到了清河县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而且!他还是主动请缨!
这一举动不说会有多少人嘲笑陈朔书生意气,就连陈家,也是议论纷纷。
直到身为陈家最大官员的户部侍郎陈光出面,此事才压了下去。
陈朔并没有理会那些只为名利的族人,相反,他知道,自己来到这小小的清河县,对于改革派来说有多大的意义!
忽然,县衙门子捧着一封书信来到大堂。
“禀县令大人,许子义携钦差李云大人书信前来拜访。”
这一句话,瞬间让沉浸在回忆之中的陈朔回过神来,
“许子义?!”
近段时间,这个名字三番两次在自家族中口中出现。
听陈光的意思,这个许子义可不是一般人!
只不过,在调查许子义资料之时,他们忽然发现这许子义竟然曾经在考场之上做过弊!
大乾对作弊可是零容忍!可以这么说,只要发现作弊者,那他的官途全是彻底完了!
而且,惩罚不仅仅如此,从此以后,作弊者的子孙后代也不可再参加科举!
不过,依照各位大人看法,其中必有隐情!
毕竟,如果许子义是一个蠢人的话,他也不可能在清河县中搅动出这么大的风浪。
甚至可以说,陈朔来到这清河县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正是因为这个许子义!
“请许先生进来。”
说着,陈朔整了整衣冠。
第一次见面,陈朔可不想给这位周相看重的人才留下坏印象。
很快许子义便跟着门子来到了县衙大堂之中。
许子义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不是去县衙后院,而是被带到了县衙大堂之中。
只见大堂之中,一位身姿挺拔,穿着县令官服,双目炯炯有神的男人正盯着自己。
只一眼,许子义便心中明白,这不是个简单人物!
“在下许子义,拜见县令大人。”
许子义从来不是什么嚣张跋扈之人,见到陈朔的下一秒,便直接一礼。
陈朔也是有心结交,当然不会给许子义什么脸色下马威之类的。
当下,陈朔微微一笑:“许兄不必如此多礼,快快请起。”
说着,陈朔上前一步,将弯腰鞠躬的许子义扶起。
许子义趁势起身,一时间,原本冷硬刚直如同一块铁板的新县令脸上,有着如沐春风般的笑意。
一位县令对一个平头老百姓如此客气,这在大乾可是十分罕见的。
可是,许子义早就知道,眼前这个新县令可是李云背后改革派一脉的人。
不然的话,李云也不会让自己带着一封书信来拜见新县令的。
而此刻,许子义几乎可以说就是改革派的人了。
毕竟,李云可是改革派之中数一数二的大佬,打上李云颜色的许子义自然是根正苗红的改革派。
“在下陈朔,平日里许兄就不要客气了,可千万别再说什么县令拜见之类的了。”
“不然的话,如果让李伯父知道,可不会饶了我。”
“哈哈,陈兄如此豁达,小弟岂能不理?既如此,那日后小弟便不客气了?”
陈朔微微一笑:“如此正好!不瞒许兄,这段时期,许兄的大名可是让我听的耳朵茧子都快起来了。”
“朝堂之上,家兄口中,同好之间,甚至是周相嘴里,都能听到阁下的大名,今日见面我可是期待已久啊!”
许子义闻言也是一惊。
“不知不觉之间,我就出名了?”
下一秒,许子义便反应过来,这必然是因为李云的缘故!
一时间,一股暖流涌入许子义胸膛。
“李云,是个好人啊!”
……
寒暄片刻,许子义与陈朔二人来到县衙后院。
此刻,县衙后院之中早就没有了半点申元武的气息。
一些下人家仆之类的此刻正在布置。
如果没有意外,接下来很长一段时来之内,陈朔都要生活在这里了。
陈朔早就知道许子义近日就会拜访,所以提前布置好了书房。
此刻,许子义陈朔二人便在书房之中分主客位坐定。
“许兄,不瞒你说,在下也是初次出京上任,对这清河县更是两眼一抹黑,久闻此地地处边境,民风彪悍,乡绅横行,你可一定要为我指点指点啊。”
许子义连忙说道:“陈兄折煞小弟了,小弟哪有资格指点陈兄,只不过,毕竟也是与此地势力打过交道,略知一点消息罢了。”
“曾经,清河县由县丞刘家,县尉胡家把持,这两家在清河县根深蒂固,犯官申元武就被这二人架空的七七八八。”
“现如今,刘家虽然倒了,可是那县尉胡军可依旧潇洒。”
陈朔见许子义半点也没有推辞,当即满意一笑。
“如此,那便拜托许兄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我陈朔的第一把火,就想烧烧这清河县毒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