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秦方一脸没意思,“简承清她喜欢骗人,反正我不喜欢她。”
“啧!”曲云皱眉,“你这孩子!真不知道跟谁学的烂毛病。”
“唉,当初就不该把你也送进军区,学一身烂毛病。”
秦方眼神阴鸷,但他没有反驳。
而是低下头去。
他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到底应该拜谁所赐?
“中午你爸不回来,我去你大姨家,你去不去?”曲云问道。
但她其实是知道的。
秦方一向不去乔成、曲雨家。
“不去。”秦方顺势躺在沙发上,将两条腿交叉,搭在茶几边沿。
“我生病了,身体不舒服,不能出去吹风。”
曲云在说话工夫里,已经穿戴整齐,还用围巾,将半张脸围住。
她脸上的红肿已经消下去。
然而破相的地方,还挂着彩。
已经做简单的处理和上药。
但伤口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好起来的。
若非迫不得已,曲云也不想出门。
尤其是顶着这么一张脸。
她还不想别人看笑话呢。
“要给你带啥药回来不?”曲云又问。
秦方已经顺手抄起昨晚落在茶几上的小人书,津津有味看起来。
“我自己会去卫生所。”
他有手有脚,自己事情会自己做。
见秦方这个反应。
曲云没再多说,安心出门。
这和她平时在秦忠海面前,将秦方放在心尖尖上的行径,一反常态。
实际上,这才是她们母子二人之间,一贯的相处方式。
对于秦方,曲云是满满的失望。
小时候还好好的孩子。
长大后,是越来越叛逆。
越不服管教。
秦方这个儿子,还没有简承清那个侄女来的贴心。
更别说...想到这里,曲云一脸慈爱。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那个孩子。
那个才是她真正的孩子。
至于秦方?
教育失败品,没必要再多上心。
总归以后,老秦家东西,是会有他的一份,让他饿不死就成。
等到曲云出门,确定她走远。
秦方一骨碌从沙发上起来。
跑进房间,裹上外套。
他昨晚痛彻心扉,反思自己错误。
由于太过投入,又没关房间窗户。
所以受凉,一早感冒流鼻涕还头疼发烧。
好在,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秦方照顾自己照顾的很熟练。
他先是打电话,给自己请假。
然后又翻找出退烧药。
喝下后,就睡着了。
曲云回来那会儿,秦方已经睡醒一觉。
但他不想起床,不想去强撑笑容,装什么也不知道的,去和曲云虚与委蛇。
他清楚听见曲云接打的两个电话,以及电话内容。
在听见后面打出去的那个电话之后,秦方难以淡定。
当时开门他是想冲出来,跟曲云对峙。
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门打开那一瞬间。
他改变主意。
他不能阻止曲云做错事,那就去找一个,能阻止的人。
秦方拖着病恹恹身体,来到距离最近的卫生所。
“光子哥。”
卫生所今天值班坐诊的大夫是光子。
这并不出乎秦方所料。
毕竟,光子哥可是这家卫生所的劳模大夫。
一周七天,从不缺勤。
没办法,谁叫他单身呢。
这会儿已经临近中午。
光子正想着,怎么推掉夜班,晚上去秦禹家蹭饭。
上午将秦禹送回家后,郭蓉芙可是说,今晚可是能蹭到嫂子厨艺的。
毕竟老秦腿受伤,没办法再下厨。
对于去秦禹家蹭饭这个事,光子是既期待,又纠结。
他们这么些人,乌泱泱的全过去。
再把嫂子苏琬累坏。
那秦禹等腿好起来,还不得一个个,给他们好好上一课?
想到自己还在部队历练那些年,曾被秦禹支配过的恐惧。
光子打定主意,这个夜班,得上!
他保证,自己绝对不是为多出来的那五毛钱加班费啊!
正这么想着,就听见有人叫自己。
抬头。
对上秦方那双小眼睛。
秦方是秦禹弟弟。
也是他们一个军区大院,大家一起看着长大的小弟弟。
“小方,哪不舒服吗?”
秦方没回答,而是从兜里,摸出来一张皱巴的纸团。
塞到光子手里。
“这个给我大哥。”
秦方说完就走了。
光子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他打开纸团,瞬间一个头两个大。
这怎么比他们卫生所老前辈们的笔记还高深。
小方这孩子,看来外面大家说他这几年在学校里不学好。
这个传言是真的。
小小年纪,连个字都写不好啊!
这是励志要成为他后辈吗?
光子反复研读纸团上笔记。
最终确定,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光子将纸团装进兜里。
然后继续上班。
今天卫生所格外忙碌。
来拔鱼刺的很多。
还有看肛肠的。
等光子忙完。
已经到大半夜,下夜班的时间。
他去换衣服,一摸兜里。
猛得一拍脑门。
坏了!
纸条还没给。
苏琬一早是被敲门声叫醒的。
她料到秦禹的朋友们会来看他。
可没想到,居然会来的这么早。
当看见外面就站着光子自己的时候。
苏琬更是诧异。
不过她还是很快打开门。
“先进来吧,早饭吃了吗?”
习惯性的礼貌问候。
光子一脸着急。
“嫂子,禹哥醒了没?”
“在屋里。”
几乎是苏琬话音落下同时。
光子迈步走进卧室。
将纸团交给秦禹。
“小方昨天中午来诊所给我的,我把这个给忘了。”
秦禹没有说什么,只是快速打开纸团。
他的眉头紧皱着。
当看清里面内容。
秦禹眉头舒展开。
“这件事我知道了,你上一晚上夜班,早点回去休息吧。”
光子摸着后脑勺,“禹哥,真没啥事?”
秦禹点头,“没事,你回去吧。”
光子一脸狐疑,不过还是离开了秦禹家。
等走到楼下。
才发觉不对劲。
嫂子刚才是不是要留他吃早饭啊?
卧室里,等光子走后,秦禹眉头重新紧皱。
“出什么事了?”
苏琬一走进来,就看见秦禹皱眉。
她哪里能不知道,要出事。
还是很严重那种。
“对不起...”秦禹低着头,“又要把你们牵扯进来了。”
苏琬皱眉,“这三个字,我以后不想再听,直接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