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彤彤一行人走了进去，坐在了他们对面，看着两位白发苍苍、满脸焦急的老人，残酷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叔叔阿姨好，我叫范彤彤，是万全的邻居，有个问题想问下二老，万全有多久没回家了，你们还记得吗？”
万家二老对视一眼，问，“这和他会不会去跳楼有关？”
“没有直接关系。”范彤彤摇了摇头，诚恳的看着他们说，“人是会变的，长相也会改变，我这里有很多万全的生活照，你们可以看看。”
说完示意东方坚把照片递过去，她想确定一件事情，这具尸体是不是万全。
当然了，万全是一定已经死了，因为她的眼睛不会骗她，至于他是不是跳楼而死的还有待确定。
鬼魂造不了假，尸体却可以。
万家二老拿起照片看了看，飞快的摇头，“我不认识这个人，他不是我儿子，我儿子不长这样。”
万全爸爸快速的从兜里拿出手机，点开相册给范彤彤看，哽咽的说道，“这才是我儿子，你们看看，这才是我儿子。”
他就是搞不懂，警察为什么要让他们承认那具尸体是他儿子，真的不是啊。
自从知道万全去世的消息后，他们哭过了，闹过了，抱怨过老天爷的不公，为什么要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们马不停蹄的从老家赶来海市，只想领回孩子的尸体回老家安葬，可那具尸体真的一不是万全，真的不是。
“警察同志，我自己的儿子不会认错，我求你们再仔细核查一遍，求求你们了。”
万全爸爸朝着警察跪了下来，泪流满面的说，“我和他妈妈有心理准备，抗得住任何事情，如果万全真的死了，我只求你们还我们一个全尸，让我和他妈见他最后一面。”
“老人家，你快起来。”范彤彤赶紧上前去把他拉起来，承诺他说，“你放心，警察一定会查清真相，不会让你们领回去一具无名尸体。”
东方坚也在一旁附和，“老人家对不起，是我们工作没有做到位，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事情调查清楚，请您再相信我们一次。”
“小林，照顾好两位老人。”
从招待室出来，范彤彤和东方坚来到天台，当然还有张十年，默默的站在范彤彤身旁不发一言。
“难道真的是我们搞错了？”
东方坚摇头，叹气说，“不可能啊，我们走访了万全的公司，还有他公司里的同事都指认了尸体就是万全。”
“而且你不是也说看到了万全的鬼魂吗？”
范彤彤也有些弄不明白，只能假设，“如果，我说如果啊，如果他们都在撒谎，有这个可能吗？”
“可他们有什么理由在这件事情上撒谎，对我们而言，他叫什么并不重要。”
是啊，没有必要去伪造一个不存在的身份，这种谎言很容易拆穿，只要他父母来认领尸体一定能发现。
就像现在一样，搞得双方都很尴尬，里外不是人。
范彤彤否定了这种可能性，那么多人撒同一个谎，完全没有必要，“会不会是万全父母记错了？因为受到的打击太大，不愿意承认万全死去的事实，所以记忆发生了错乱？”
“也不是不可能，但我看万家二老说话的语气流畅，思维正常，不像是精神出现错乱的人。”
“那会是什么原因？”范彤彤觉得他们走进了死胡同，被一个很容易拆穿的谎言困在里面，“法医那边还没有消息？”
“没有，他们也需要时间去化验。”
正当他们束手无策之时，张十年开口了，“也许是因为换魂大法。”
“换魂大法？”范彤彤和东方坚一头雾水，问，“什么叫换魂大法？”
张十年冷笑一声，“二十六年前，季明理带人闯入妖界，他或许一身正气，降妖除魔为民除害。”
“但和他一同进入妖界的那些人可不是这样想的，他们从里面带出了很多修炼禁术的秘法，其中换魂大法就是其中的一种。”
“如果有人修炼了这种禁术，就能合理解释你们遇到的情况。”
“不会吧？”范彤彤表示大为震惊，难不成还有人冒险去妖界不是降妖除魔，是为了找修炼的法术？
“真的有人能修炼成功？”
“不排除这种可能。”张十年看着她说，“虽然妖界的术法不适合人类修炼，但人类阴险狡诈，总能想出很多意想不到的办法出来。”
“我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别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
这是担心她会多想吗？范彤彤含笑的着他，摇头说，“不会，我知道你不是在说我。”
“可是你也不能这样形容人，不可否认，我们当中有很多坏蛋，有很多没有底线的人。”
“但也有好人啊，他们勤劳、善良、勇敢、热情、有同情心等等，都是我们身上的美好品质，你不能因为看到了一个败类，就否定了我们整个群体。”
“要不然你也不会爱上我，是不是？”
张十年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懒得和她争辩，免得最后吃力不讨好。
他在12路公交车上待了近十年，见到的恶鬼，听到的故事，所有的事情都在告诉他，人类不值得信任。
但也有例个，范彤彤就不是这样的人，他只相信她。
“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这么快就变心了？”别呀，她只是就事论事，没指责他。
张十年轻笑一声，“我无话可说，或许你说的是对的，但现在说服不了我，我接触到的人类就是无耻和自私，他们坏到骨子里，如同天生就是坏种。”
范彤彤点了点头，知道这是认知的问题，张十年不像她在人间生活了二十六年，接触到的人各种各样。
他遇到的只有恶鬼，说实在的，做了一段守魂者后，有些时候也会感到郁闷，怀疑这个世界的多样性，残忍性。
蔡明杰好像也说过同样的话，是不是妖界对人类的认知就是这样，不知道，或许能接触到妖界的人都是坏人也说不定。
等等，蔡杰明，她灵光一闪，激动的抓着张十年的胳膊，“带我去见蔡杰明，我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