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鬼的回答就像黑暗中的一道闪电,让南斯看到了一丝希望。
很快,酒鬼就被带到快船团的驻地,但是迎接他的并不是美酒佳肴,而是酷刑折磨。
酒鬼的头被连续几次按进在一个脏水桶里,在喝了几口脏水后,差点被呛死,一阵剧烈的咳嗽过后,南斯阴沉着脸问道:“现在清醒了吗?清醒了就说说细节吧。”
酒鬼鼻涕眼泪混在一起和口水连成一片流到了下巴上,看起来极其恶心,他哽咽着:“老大,我真的都交代了,我就是看到几个人登船而已,我喝的醉醺醺的,怎么可能知道他们是谁?”
“还是记不起任何细节咯?看来需要换着花样你才能满意,把锤子拿来。”
南斯本就不是什么善良之辈,生死攸关的事情,更没有时间浪费,所以变本加厉的虐待着酒鬼,想要在最短时间里得到想到的答案,如果酒鬼坚持不说,只要不死,任何手段都会使用。
酒鬼听到锤子两个字简直要崩溃了,原本他只是上衣被打湿了,现在连裤子都湿了一片,嚎啕大哭着:“老大,我真的都说了啊,哪有什么细节啊,我都没见过他们,你放过我把。”
但回应他的,是南斯狠狠的一锤。
酒鬼“啊”的一声惨叫,然后便在地上打起了滚,任凭他怎么转动,左小腿都只软软的搭在了地上,被来回拖动,显然已经粉末性骨折了,短短片刻在地面上形成的一摊殷红的血迹格外刺眼。
南斯没有感情的声音再次在酒鬼耳边响起:“他们的长相看不清,身形?高矮?胖瘦?男女?这些都看不清吗?”
酒鬼疼的几乎要晕厥过去了,抱着左腿的膝盖大声的呻吟着,听到南斯的声音就好像听到了魔鬼的呼唤,疼得他哆哆嗦嗦的赶紧回答:“两个女的!两个女的!两个穿着裙子的女的!”
南斯终于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你看,这不是很好么,继续!”
接下来,又过了半个小时,留下四肢全都烂掉,出气多进气少的酒鬼在地上偶尔抽动一下,南斯走出了那间充满了血腥味的房间。
手下赶紧递上几片欧白草,南斯接过看都没看就全部塞进了嘴里,用力的咀嚼着,同时心中也在分析着酒鬼的交待。
六个人,四男两女,一男一女本地装扮,三男一女外地装扮,仅仅只有这些信息根本推测不出什么,但是外地人这个线索让南斯很快就联想到了帕鲁的死,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知情人——梅兹。
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南斯立刻让人将梅兹带了过来。
清晨,快船团在码头像无头苍蝇一般寻找盖伦的下落时,注意到哈图号已经离岸的梅兹心情非常复杂,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担忧。
那几名煞星离开了乌托港,就意味着再也没人知道他泄露了共复会底细的这件事,按理说他不受控制后,应该非常安全,可实际上继续留在快船团依旧是处在危险之中,若是哪天盖伦在海外泄露了这件事,就算消息传回到雅尼帝国的几率微乎其微,那也是存在这种可能性的,那时他就只能等死了,所以被黄安龙抛弃这件事让他心里很没底。
现在南斯竟然找他,差点让他连走路的力气都提不起来,来的路上一直在提心吊胆,祈祷着南斯找他和共复会没有关系。
但是见到南斯的脸色时,他还是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梅兹,重新把那晚遇袭的事情说一遍,要详细,不要遗漏任何的细节,刚才在码头带回来的酒鬼因为忘了很多细节,现在四肢都已经碎了。”
南斯的话让梅兹身子颤抖了一下,又后退了半步,他已经严重怀疑南斯是对他产生了怀疑。
梅兹张了张嘴,犹犹豫豫地说:“我正在睡觉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杂乱的响声,似乎是盖伦在和谁搏斗,太黑了,我不知道是谁袭击了我,然后我就昏了。”
“敌人是用什么袭击了你?”南斯不给梅兹任何考虑的时间,立刻追问道。
“我,我,那什么,好像,好像是绳子。”梅兹急的脑门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南斯嘴角一勾:“哼,敌人用绳子杀了帕鲁,却不杀你?你和那伙人有瓜葛?”
“没有!没有!我不认识他们,一点瓜葛都没有。”梅兹极力辩解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抓住言语中的漏洞,但他根本就没注意到他的慌张本身就是最大的漏洞。
南斯捏住梅兹的脸颊,狠厉的说道:“我只给你一次机会,梅兹,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否则和那个酒鬼一样,四肢残废,下半生等死吧。”
梅兹眼露惊恐,双腿打颤,裤子上一道水线立刻就从裤裆延伸到了裤脚,南斯的手一松,他就瘫坐在了地上。
梅兹知道,他没机会狡辩了,思索再三,决定赌一把,只交代一部分。
“我说,我说,南斯,是我们白天惹的那几个人做的。”
南斯突然愣了一下,怎么线索连不到一起?梅兹交代的和登上哈图号的几个人没有关系吗?
不过他没有立刻下判断:“继续说。”
“那天我在海岸鱼市看到了两条鲜鱼,他们的穿着和口音是北方人,我见这两个雏似乎是在打探情报,就像往常一样,给他们抛了一个鱼饵,对方一下就上钩了,问我要情报,于是就按照套路,把他们推到了盖伦那里,盖伦又把他们推到了帕鲁那里,一共赚了二十块中级土晶石。那人发现被骗了,当初就要发飙,不过城防军赶到把他吓走了,我们以为这就结束了,结果晚上就遇到了袭击。等我醒来才发现帕鲁死了,盖伦失踪了。”
南斯只是一听,就知道前面的事情,梅兹并没有撒谎,因为这种事在海岸鱼市常常发生,太正常不过了,处理的过程也合情合理,根本没有问题,要说奇怪的地方就在于对方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找到梅兹等人的落脚地点,还能干净利落的报了白天的仇,可见对方的实力之强。
但问题就在这,他看过帕鲁的伤,的确是被勒死的,可盖伦也的确战斗过,墙上的破洞就能够证明这一切,可他始终猜不透对方是用什么方式战胜了梅兹他们。
就在梅兹以为终于可以蒙混过关的时候,在屋内焦虑的来回走动的南斯突然在他面前站住了脚,蹲下来对着梅兹露出一个非常开心的微笑,但眼神里却没有一点笑意。
“梅兹,我差点就被你骗过去,哈哈,你真的不错。”原来,南斯想到了一个破绽,就是梅兹没死这件事。
对方怎么可能单独放过梅兹,再不济也得和盖伦一样,被带走才对,可见梅兹不老实,还隐瞒了什么。
南斯缓缓起身后,只说出了冰冷的两个字:“锤子!”
梅兹吓得魂不附体,爬了两步抱住南斯的小腿,求饶道:“南斯,我说,我什么都说,别上活!别上活!”
但是南斯不为所动,几个快船团的成员丝毫不顾及梅兹也是他们一员的身份,控制住他的四肢,任凭他的脑袋像拨浪鼓一般晃动,拼命挣扎着嘶吼着求饶,还是狠狠的挥动了锤子。
“咔嚓”一声响起,惨嚎声响个不停,梅兹扣住地面的指甲因为用力过猛都翻了过来,可他根本感觉不到,只有小腿处的剧烈痛疼不断的冲击着他的脑袋。
过了半晌,梅兹小腿处的疼痛终于麻木下来后,南斯才开口:“说吧。”
梅兹这时才感觉到手指出传来的疼痛,他喘着粗气,有气无力的道:“我被,他们抓了,他们问,去卡兰岛的方法,盖伦招了,不过他让对方救他女儿,我是被逼着回来阻止大人登船的。”
南斯的眼睛一亮,终于把事情都穿了起来,先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他们想要去卡兰岛,所以去鱼市寻找这方面的情报,结果被梅兹等人骗了,就顺势抓了他们,又在盖伦口中得知了哈图号的事情,所以让梅兹来破坏特伦的行动,而他们借机登上哈图号。
这么说来,酒鬼看到的那几个人就是对方的四人和盖伦父女两人。
这件事终于有了结果让南斯松了一口气,一刻不敢耽误,立即去找特伦汇报此事。
特伦听到盖伦已经登上了哈图号,噌的一下就从木椅上弹了起来,惊恐道:“什么?盖伦没死,他真的跑了?这下完了。”
特伦急的把桌子上的水果、酒水、摆件全都推倒了地上,焦躁的在屋内来回走动,想要想出一个解决办法。
不论怎么样,他要想保住自己的命,就一定要亲手抓住盖伦才可以,可是他不确定盖伦是否真的会去卡兰岛,万一盖伦在中途离开了哈图号,太平海那么大,他可怎么找?
这时,一旁的南斯轻声提醒道:“大人,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去卡兰岛,所以必须要尽快,没准有可能追上盖伦也不说定,就算最后没能追到他,我们离开了雅尼帝国,活下的机会也大的多。”
特伦眼睛一亮,南斯说的没错,如果真的抓不到盖伦,逃走也比在这里等死要好,当即他便让南斯想办法尽快出海。
而无人问津,捡回了一条命的梅兹,心中正在暗自庆幸,自己泄露共复会的事情,总算没有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