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一个小镇休息了两天的时间,并没有让阿布西罗的身体有太多改善,体力只恢复了一半,就催促着神师们继续上路。
沿着黄安龙故意留下的痕迹又追了一天后,一名神师手中攥着一张根据沿途镇子的平民描述绘制的简图,与四周的环境对比了一番,向阿布西罗请示:“大人,往前再路过一个小镇,就到了三境交界地带,如果牧神部落的人越过了边境前往韦帕王朝,我们怎么办?”
神师团此时还活着的神师都已经厌倦了这次无休止的追逃,所以眼神中带着期盼望向了阿布西罗,都想听到“返回”两个字,可是显然是他们想多了。
阿布西罗皱着眉头盯着地上已经有些模糊的痕迹,吐出了一句话:“继续追下去,王上的命令是让我不惜一切代价解决这些老鼠,所以没有达到目的我是不会回去的。”
神师团的神师腹诽不已,此刻谁还看不出来阿布西罗是在借题发挥,自作主张,可是他们心里有一万个不满意,也无济于事,只能垂头丧气的继续前进。
而在他们前面负责留下痕迹的牧神部落的奴隶在交接的时候,告诉了黄安龙一个特殊的情况。
“你说什么?有两千当地的私军在你们后方围堵西罗国的神师团?这下糟了!”黄安龙听到汇报后,面色凝重,担忧之色溢于言表,让牧神部落的一干人感到莫名其妙。
罗兰不解的问:“我们这一路都在担心被西罗国的神师团追上,并且还设置陷阱坑杀他们,现在有人出手对付他们,这不是好事吗?为什么你反而很担忧?”
黄安龙焦急的解释道:“如果在蒙德王朝还没注意到我们的时候,西罗国的神师团被解决掉,我会很开心,那样的话,我们可以从容的按计划行事,可此一时彼一时,我们现在已经被蒙德王朝盯上了,西罗国的神师团如果被消灭掉,那么蒙德王朝就可以全力对付我们,不用再有任何顾忌,而且没有西罗国神师团的制衡,此时的我们进入韦帕斯王朝境内,就像是黑夜里的明灯,再无逃走的可能。”
罗兰在脑中理顺了很久,才明白黄安龙的逻辑,不由得为他的缜密思维所惊叹,但是她看心中却不以为然,冷漠道:“那么我现在怎么办?如果以西罗国神师团的实力,都无法与之抗衡的话,我们这点战斗力有什么用?”
黄安龙低头沉思了片刻才抬起头,立刻下令靠岸,奴隶们没有任何迟疑,用长长的枝干把木筏推向了岸边,然后拖着木筏上了落音河岸边。
没有理会罗兰的欲言又止,黄安龙先把这几日负责诱敌的奴隶全都找了出来,让他们这些相对熟悉地形的人陪着长脸和黑狗,寻找最近的镇子收集情报。然后又安排其余奴隶开始砍伐附近的树枝,修理成投枪的模样。
最后,才坐在情绪有些低落的罗兰身边,微笑着劝解道:“不要计较一时的得失,帮助他们并不是对自己不负责,而是更好的保护自己,只有保存了实力,才能在关键的时候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罗兰立刻就明白了黄安龙的意思,歉疚的一笑,便去照看露娜了,黄安龙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牧神部落的女人一生都和妖兽为伍,就算部落之间有利益纠葛,也都很低级、很直接,根本不似外界的政治那般复杂。
虽然此前黄安龙的很多做法都很委婉,可是因为最终的目的还是在对付敌人,所以他们就算不理解,也都无条件的服从。
可现在则不然,黄安龙竟然要回过头帮助一直要致他们于死地的敌人,这就让这些直来直往的牧神部落原住民,不太容易接受了。
所以就算奴隶们习惯了服从,可他们真正的主人罗兰还是有些芥蒂,不过总算是因为对黄安龙的信任,而没有阻止他。
长脸跟随了黄安龙数日,已经习惯了他的做事风格,所以看到黄安龙的脸色,就知道这件事的紧急程度,便以他最快的速度带着十几名奴隶沿途往回探索而去,不到半天的时间,就有了结果。
“大人,离三境交界最近的镇子就在距离我们有十多公里的地方,我已经在附近的制高点探查过了,整座小镇都没有看到私军,应该就是那里无疑。”长脸一回到落音河岸边,就迫不及待的将结果告诉了黄安龙。
黄安龙斟酌了一下,觉得这个消息应该不会有错,当即便要带着一部分奴隶出发,罗兰却拦住了他:“零,你不是要帮助西罗国神师团脱困吗?找到一座空镇有什么意义?我们又不需要补给,这时在浪费时间。”
黄安龙看着罗兰不解的眼神,再次对她的迟钝有些无奈,耐着性子解释道:“我们和西罗国神师团的追逃路线都是临时的,所以蒙德王朝不可能提前知晓,那么他们只能大致推测出我们的位置后,就近调动人手,所以离我们的越近的镇子的嫌疑就越大,哈提探查的结果刚好证实了这一点,所以我们在面对两千私军无能为力的时候,抄他们的老巢就是最好的选择。”
罗兰惊讶的合不拢嘴,诧异的看着黄安龙,完全被他这招围魏救赵所折服了。
摆平了好奇宝宝,黄安龙留下了所有的母照看露娜以及盯着留守的奴隶不会发生意外,自己则带着罗兰直奔十几公里外的小镇。
就在同一时间,正在紧追不舍的阿布西罗突然就被漫山遍野的蒙德王朝的塔兰托家族的两千私军围在了旷野里。
这些时日以来,心中一直憋着一口气的阿布西罗已经越发的暴虐,从他每路过一个镇子都要用武力镇压就可以看出端倪,更何况出现在这里要阻止他复仇的普通士兵。
在他有些走火入魔的脑海里,“复仇”两字一出,就仿佛打开了力量的阀门。双方见面根本不必寒暄,彼此都心知肚明,所以阿布西罗抬手的动作,就仿佛是开战的讯号,让双方都爆发出了最大的战意。
西罗国神师团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和磨练,早已今非昔比,甚至都不要临场指挥,就各自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负责一个方向的敌人,用自己熟悉的魔法阻挡、击杀着眼前的活人。
一时间,所有人的眼前土崩地裂、飞沙走石,坚硬的土柱、柔软的泥土都成了致命的武器,而那些手持长矛的普通士兵在面对魔法时候的恐惧表现的淋漓尽致,他们或哭爹喊娘的四处逃窜,或失去理智不辨方向的冲杀,或战战兢兢的畏缩不前。
塔兰托家族方面,只有家族中培养的神师躲在士兵后面,从容不迫的干扰着西罗国的神师的魔法,给蜂拥而上的私军士兵创造机会,只要士兵中一个突破了那道无形的防线,就有第二个第三个,继而把高高在上的神师们淹没在人海中。
战斗一开始,还是西罗国神师团占据着优势,可面对铺天盖地的人潮,配合再密切的魔法,也会有空隙,于是这就成了溃堤的蚁穴。
慢慢的,当神师团中某一个中级神师的神志稍有松懈做错了一个手势,导致魔法没有释放出来,他所在方向的士兵立刻抓住机会扑了上来,连带着这名神师身边的两名中级神师也跟着倒了霉。
阿布西罗目眦欲裂,好在他还尚存一丝理智,命令神师团后撤,保持着阵型,继续用魔法绞杀,而他则开始用纯熟而又快速的初、中级魔法干扰两翼的敌人,给神师团创造施法空间。
可这依然没能扭转局面,只因塔兰托家族中有人比较阴险,知道大范围的抛掷长矛会引得西罗国神师团使用土遁壁阻挡,所以他挑选了几名好手,经常抽冷子给阿布西罗他们来上那么一下。
如此一来,就让西罗国的神师们很难受,如果每次都防御,他们就会变本加厉的偷袭,以此达到快速消耗的目的,可如果不防御,他们就会受持续到干扰、甚至是较大的伤亡,结果就在他们犹豫不定的时候,让塔兰托家族趁机蚕食了五名中级神师。
阿布西罗一怒之下,掏出了土精髓,放在心脏处,一股精纯的土元素能量随着心脏的跳动开始渗入到他的身体,阿布西罗精神一振,这段时间的低迷立刻不见了踪影,他恢复了护国神是的冷酷,微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塔兰托家族躲在大后方的两个人,然后手指曲张之间完成了四个手语,同时,口中吐出了四个字:“土崩地陷”。
接着,塔兰托家族的两名指挥官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随着阿布西罗轻描淡写的施法,神师团面前的土地开始大范围的皲裂,然后整体下沉,当然下沉最快的要数那些裂缝,塔兰托家族的私军纷纷落入其中,就像沉入了无底深渊,只留下阵阵惨呼声,不见了踪影,就好像坠入了地狱。
使得将触碰到西罗国神师的塔兰托私军士兵的阵型犹如被天狗吃掉的月亮,立刻就少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