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一个月,赫拉再次见到黄安龙的感觉竟然有了不同。
在此之前,她只是对这个身上带着稀奇古怪东西的人感兴趣,加上黄安龙替她受了伤,所以稍稍给了他一些照顾,希望他能给自己带来一些惊喜。
而此时,赫拉对黄安龙不止是惊喜,还有好奇,这个男人的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赫拉靠着墙壁坐在地毯上,修长的双腿伸的笔直,在十个珍珠一般的脚趾的点缀下,分外的生动,尽管她年龄已经偏大,可是上位者的气势让她别有一番成熟的韵味。
黄安龙进入树屋后,就被这一幕击中了心脏,本来已经平静的心,又不争气的躁动起来,谁让他还是个处男,在这样一个散发着最为原始的荷尔蒙的环境里,他越发的按耐不住心底的欲望了。
赫拉瞥见黄安龙面红耳赤的模样开心极了,这不但意味她风韵犹存,还给即将面对的谈判增加了砝码。
“零,你身受重伤,是我把你带回到聚集地,将你救了过来,给你了一些特殊照顾,可是你却隐瞒了你会部落语的事实,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说法?”赫拉虽然脸上挂着笑容,可说出的话却咄咄逼人。
“长老,我很感激你的救命之恩,所以我也没有拒绝给你制作连弩,更是将重要的信息带回了聚集地,否则,这里的所有人的命运,都很难说。”黄安龙听到赫拉的质问,猛然惊醒,自责眼皮子浅,竟然被一位上岁数的老女人迷的神魂颠倒,当即反驳,表达心中的不忿。
黄安龙并没有提到他为什么受伤,赫拉暗自窃喜,继续冷着脸给他施压:“零,既然你能学会部落语,说明你曾刻意接触过我们圣灵族人,想必你也一定知道很多关于我们圣灵族的事情,你如此处心积虑的了解我们,目的到底是什么?”
黄安龙不禁皱眉,颇感烦躁,他本以为在这个紧要关头,赫拉一定会想办法让他帮着解决困境,可没想到,还没到秋后,就开始算账了。
正纠结是想办法脱身,还是控制赫拉的时候,他无意间瞥到,赫拉的脚趾竟然在微微轻颤,瞬间就想明白了过来,赫拉是在虚张声势。
人很多时候都会不经意的被一些小动作出卖,这种轻颤其实是内心愉悦的的一种表现,说明赫拉的心里正因为对峙而兴奋,其原因不言而喻,她真实的目的是想逼迫黄安龙做出最大的让步,至于他的目的,或许赫拉并不是很在意,又或许是打算尘埃落定再讨论,而绝不是此时此刻。
黄安龙的心便静了下来,故意不去看那诱人的葱趾,认真的说:“长老,我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证明我对聚集地没有任何恶意,现在最重要事,是应对即将到来的兽潮,你每耽误一分钟,聚集地的危险就多一分,所以,一定要慎重。”
赫拉微颤的脚趾骤然停止,她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没想到这个男人如此难缠,选择的时机又这么微妙,逼迫她不得不妥协。
赫拉眯起眼睛,声音中少了一丝磁性,多了一分火气:“我不会把聚集地的命运,赌在一个连目的都不敢说的人身上,没有你,我们一样要面对危险,如果这是圣灵族的劫数,我会正视它,而不是当一个懦夫。”
黄安龙有些愕然,难道自己猜错了?在这一瞬间,圣灵族的荣耀成了赫拉的光环,让他尤为震撼,他低头沉思,无论怎么样,自己留下都是最好的选择,而暴露自己的意图也是早晚的事,何况他不承认自己连个女人都不如。
再次抬起头,黄安龙坚定的凝视着赫拉,轻声道:“我可以留下帮助聚集地,但是我需要你帮我找一个人,她叫赫拉,喜欢到海边月果形的山峰驻足。”
这下,轮到赫拉错愕,她怔怔的盯着黄安龙,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
赫拉确信自己并不认识这个男人,她的一生也从未接触过外来者,奴隶除外,可是黄安龙却能一口道破她的名字,还说出了一个她的习惯,这里面究竟有什么隐情?
难道?赫拉猛然间想到了什么,眼睛睁的大大的,显得很呆萌,隐藏了半生秘密的心门仿佛被推开了一道缝隙,姐姐!
对,一定是姐姐,月果山的事情,只有她的两个姐姐知道,这是她们姐妹三人的秘密。
一瞬间,儿时的记忆如波涛翻涌,心绪似浮云纷乱。
洛娃、卡娅、赫拉同为一个母所生,他们的母似乎是受够了这周而复始的压抑生活,在生下赫拉后,便拒绝再生孩子,因此死在了祭祀的惩罚之下。
没有了母的庇护,姐妹三人便常常受到其他继承者的奚落和排挤,在一起抱头痛哭,姐姐洛娃和卡娅很快就成熟了起来,一起保护年幼的妹妹。
长老看到她们三个姐妹有些可怜,便对三姐妹格外纵容,即便她们偶尔溜出聚集地,也不忍责罚。
姐妹三人便经常爬到海边的一座月果形的山顶,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吐露自己的心事,洛娃和卡娅那时便说,有机会一定要离开圣灵森林,她们在这里生活的不快乐,想去那些外来者奴隶所描述的故乡去看一眼,见识一下锋利的弓弩和刀剑、整齐的房屋和稻田,还有俊俏的少年。
只有妹妹赫拉稚嫩的想要报复那些欺负过她们的族人还有逼死母的祭司。
赫拉从没想到,一个和往日无两的午后,她和两个姐姐天各一方,再没能相见,祭司调查了很久的结果是姐姐们最后出现的地方是海边,最大的可能是卷入海中溺亡,但赫拉心中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姐姐们没死,她们去了心中向往的地方,或许某一天,姐姐会来接她一起去那片净土。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赫拉从少女成了母,又从母升为了长老,姐姐们再没有出现过,可她依然相信,姐姐们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是因为圣灵族的规矩,无法回到这里,所以她成为长老后,就一直在想尽办法改变着规矩。
此时,突然有了姐姐的消息,赫拉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积攒了半生的委屈,眼泪决堤,连绵不绝,搞的黄安龙有些手足无措。
过了许久,赫拉的心绪平稳了下来,擦掉眼泪,但没有立刻表明身份,她知道时间紧迫,还不是追究有关姐姐的事情的时候。
不过她也失去了耍手段的兴趣,起身坐在了木墩上,优雅的撑着下巴,正色道:“零,我答应你,事情结束后,我会帮你找到赫拉,现在说一说,该如何应对兽潮,既然你参与了进来,就不要藏拙了,我知道你有能力,我需要你的能力。”
赫拉的转变之快,让黄安龙有些应接不暇,思考了片刻,才跟上赫拉的思路说道:“其实,应对兽潮很容易,很多手段都可以保证聚集地在兽潮中保存下来,例如用河道将聚集地隔绝出来,或者用魔法催生树木,竖起一道屏障,都可以有效的将妖兽阻挡住,问题出在了土系魔法师身上,只要他们还存在,所有的手段都将失去效果,所以问题的关键在于如何对付土系魔法师。”
黄安龙的话让赫拉的眉毛挑了起来,这正是罗兰和她所担心的,圣灵森林和北部高原接壤,千年以来,彼此都有了一定了解,作为圣灵族的高层,她们更明白土系魔法师的难缠之处。
如果单纯的魔法对抗,圣灵族根本无惧土系魔法师,可一旦土系魔法师和兽潮搅和在一起,就成了无解的难题,疯狂的兽潮会让圣灵族无法分心对付土系魔法师,反而还要承受无穷无尽的骚扰。
所以赫拉对黄安龙解决办法更为重视,她倒要看看,这个小男人究竟用什么方式,来解决圣灵族都难以解决的问题。
面对赫拉炽热的眼神,黄安龙心中淡定了不少,开始侃侃而谈:“通过第二狩猎队关于土系魔法师的描述便可知,对付他们的难点在于层出不穷的防御手段,阻碍视野的土林,抵抗攻击的土壁,藏身的土垒,还有攻守兼备的沙葬,可以保证土系魔法师悠闲的在后方骚扰,这也是为什么第二狩猎队会被坑害的几乎全军覆没。”
“继续!”赫拉两眼放光,迫不及待的想要听下去。
黄安龙没有吊胃口,继续分析:“低语者的高阶魔法或许可以轻松杀死对方,但是在兽潮和土系魔法师的双重干扰下,根本不可能有机会接近,想要杀死土系魔法师,就需要出其不意的秒杀对方才可以,而圣灵族恰恰缺少的就是一击致命的手段,所以我要打造几具强力的弩机,只要对方的土系魔法师敢露头,攒射之下,必然可以轰杀对方,为了以防万一,还要再打造几具投石车,一旦弩机没有攻击条件,抛射就是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