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工坊后,黄安龙失神地躺在床上望着屋顶,思绪烦乱。虽然他心里对此早有准备,但是毕竟怀揣着梦想,可真当事实摆在眼前,他反而有些无法承受。在一个充满魔法的世界却不能学习魔法,如入宝山空手回。此刻,对于未来,他些迷惘。
科奇是知道他去参加招募了的,看他失魂落魄的回来,就猜到应该是没满足条件。在科奇看来,这太正常不过了,一个平凡的平民,本就少有机遇能接触到魔法,更没有物质条件去学习。没有资质的人比比皆是,实在没有必要这么伤心。
但是,毕竟大家相处了半年之久,就连性子冷淡的可妮现在都可以和黄安龙说上几句话,所以科奇还是过来安慰了几句:“哈利,没必要这么沮丧,其实没有资质很平常的,你看这城镇里的平民,大多数都是没有资质的,这不是你的原因,魔法终究是看血脉的,家族血脉越纯粹的后代,资质才越高。如果你对武力感兴趣可以多关注一下冒险者,冒险者里有很多都是以武力行走在世间的,我看你骨骼清奇,肌肉结实,考虑一下?”,看黄安龙还是默不作声,叹了口气,又道:“你如果这么痴迷魔法,我去帮你和可妮借成长学校发的《魔法启蒙》,你看看过过瘾。怎么样?”
听了科奇的话,一直无动于衷的黄安龙眼神里突然有一点神采,他真的不甘心,连魔法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就被宣布了死刑,心里有太多的不甘,他想看看,自己到底输在哪里?血脉就那么重要吗?所谓的资质到底是什么?就没有机会改变吗?
他忽然坐起身,认真的看着科奇:“真的可以帮我借到可妮的《魔法启蒙》吗?”
他之前不是没打过这本书的主意,但是可妮的态度很坚决,他能看出来可妮虽然态度好了很多,但是眼神中对于他劳工的身份是不屑一顾的。
其实,从黄安龙表现出对一切有关魔法的东西都非常感兴趣的时候,可妮就对他产生了一种警惕。所有能接触到魔法的途径,都是一种阶级的象征,她就是凭此跨出了平民的行列,虽然真正的权势阶级并不认同,但是她毕竟已经站在了更高的位置。如果一个劳工哈利随便看了《魔法启蒙》,都可以学会魔法,那她算什么?她会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就如同一个乞丐穿上了名牌西服,那这个所谓的名牌将再也抬不起头,曾经的以它为荣的人会摒弃它憎恶它。她绝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但是现在的情形是,黄安龙已经被官方正式的判定了没有学习魔法的资质,被断绝了可以学习魔法的一切可能,所以已经无法再对可妮造成心理上的威胁。科奇觉得这样的情况下,可妮是有可能松口的,所以,无所谓的耸耸肩,同意了。
当可妮知道黄安龙因为没有资质,失去了被招募的资格的时候,竟然有种莫名的兴奋,认为这是神在惩罚这个不自量力,认不清现实的人。即便如此,科奇来帮黄安龙借《魔法启蒙》的时候,还是差点对他发火。总算,听到科奇解释说,他已经确认黄安龙绝对不可能学会魔法,借书给他,只是为了让他明白,即使拿到书,也不可能有机会,才会主动放弃学习魔法的念头,以后才能专心做事,并保证一定好好保管她的书。可妮这才勉强同意借给他三天。
黄安龙激动的端坐在科奇的书桌前,轻轻地翻开《魔法启蒙》的扉页,第一次触碰到魔法的边缘。
扉页只有一句话:魔法是神圣的主赐予他虔诚信徒的力量。
黄安龙继续一页一页的翻看着:
魔法是贵族身份的象征,是血脉延续的见证。只有从圣主时代延续下来的使徒,才配拥有的能力。
雷的力量发现于上古圣兽时代,飞龙昆图的栖息之地。昆图的栖息地,以黑色雷晶为基,白金铺筑,飞龙树环绕其周围,昆图动而雷鸣,展翅则风雷舞动。
圣主降服昆图,于此发现雷之本源,并掌握它,让它为我主所用。
我们想要使用它,就要先感受到它,它存在于我们生存的环境中,存在于我们的身体中,所以,成为魔法师的前提就是学会冥想。
当我们感受到雷元素在身体中的存在,就要尝试调动它,引导它在身体中沿着血液流动,集中这种力量,而不是任散落在四肢百骸。
我们使用它的时候,需要将力量集中到双手中,让雷元素在双手的血液中快速流淌,结合固定的手语和口诀,将力量激发出来。
《魔法启蒙》中除了对雷系魔法的一些阐述,还有初阶魔法的手语和口诀。
手语分为六个固定手势,也就是六个基础魔法,诺曼掌握的就是这些基础魔法的其中一个,其他的初阶、中阶、高阶魔法都是以这六个基础手势组合而成。
口诀基本都是魔法的名字,因为雷泽大陆的语言就是在魔法口诀的基础上形成的。
他轻轻合上《魔法启蒙》的最后一页,最后一丝希望的星火也随之熄灭了。他闭上了眼睛,靠在椅子上,感觉有些累,那种失去一切的累。
无关乎他是否属于这个世界,根本的原因在于他身体里没有雷元素的存在,当然这原因的原因是他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太过短暂,但就算是他出生于这个世界,身体里也未必会有雷元素。有这样资质的人,都是家族经过千年延续,慢慢积累的。
脑海里反复回想着书里关于魔法的描述:
只有从圣主时代延续下来的使徒,才配拥有的能力。
雷的力量发现于上古圣兽时代。
突然,仿佛一道闪电划过漆黑的夜空,一个念头在他心头划过,一个关键的点,他绞尽脑汁地用力思考,想抓住那个点,可是无论怎么抓,都抓不到,就像梦魇中的人,想要用力,却始终用不上力,因为紧张,紧紧抓住椅子的双手上青筋一根根隆起。
蓦地,黄安龙睁开了双眼,突然开始大口的喘息着,犹如隔空看到了那个他一直抓不到的想法:雷的力量发现于上古圣兽时代,飞龙昆图的栖息之地。昆图的栖息地,以黑色雷晶为基,白金铺筑,飞龙树环绕其周围,昆图动而雷鸣,展翅则风雷舞动。
对!就是这句话!圣主是因为看到了雷系魔法的存在才掌握了魔法,那这个存在是怎么形成的?圣兽昆图没有与人类一样的血管,更不可能像人类一样能控制身体内雷元素随血液流动,更不会手语,那最初的魔法是怎么形成的呢?
黄安龙逐字分析着这句话的含义:
黑色雷晶为基,科奇说过雷晶是能量;
白金铺筑,白金他在《附魔材料收录》里看到过,白金是白矿石冶炼出的金属,白金的特性是平衡,可以快速将高能量的场域的能量,向低能量场域的能量释放;
飞龙树环绕其周围,飞龙树他没看到过也没听到过,不知道其作用,但是飞龙树能生长在雷击环境,其特性不是传导,就是储存;
昆图动而雷鸣,动而雷鸣应该是昆图在发出声音,很大可能圣主的口诀就是模仿的昆图的鸣叫声;
展翅则风雷舞动,昆图不会手语,即使翅膀里的血液流动,也不会和人身体内流动的血液的轨迹一样,那这句话的含义是什么?
风雷舞动,风!对,风,风吹动飞龙树,那么飞龙树杂乱的树枝舞动的过程中,就很大可能有一瞬间和人类身体中血液流动的轨迹重合,一定是这样!那飞龙树的特性就应该是传导雷元素,白金将雷晶中的能量释放到飞龙树上,雷元素在飞龙树枝干的传导作用下流动,从而生成魔法。
如果魔法的真相是这样的话,就意味着自己独辟蹊径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魔法。
黄安龙的眼神逐渐炽热,心中希望的星火,死灰复燃了,将他的所有的希望都点燃,轰然爆开充满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