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木舟从庄子里出来的时候,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觉得他处理的非常好。
因为他的果断以及决绝保住了沈思悔的荣华富贵。
故而回城的时候,他是非常轻松的。
回到王府的时候,沈思悔已经睡下了,他体贴的没有打扰。
他则是溜进了里屋,窝在小榻上一夜。
翌日便是神清气爽的上了朝,早朝心情也不错,破天荒在皇帝询问他怎么看的时候,发言了一二。
早朝结束后,皇帝邀他去御书房用早膳,他也没不情愿。
皇帝昨晚上批半宿的奏章,没有去后宫,而是搂着太子睡的。
谢木舟从顺喜嘴里听到后,特别迷的看着皇帝。
他挺不懂他那没头脑的皇兄的。
皇后在世时,对人不冷不热,就连每月初那两日都不愿意去中宫陪皇后,只专宠柏贵妃。
人死了后就念及了年少夫妻情谊,意识到对皇后的感情,开始深情起来了,不去后宫了反而开始注重父子关系了。
这很难评啊。
有时候看皇帝这么作,谢木舟就想对他说‘早些年干什么去了’。
用膳的时候,谢木舟寻思着怎么跟他皇兄开口借钱的事。
他手头没用的了。
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身上没钱,这会被同僚看不起的。
这时候外头的小太监匆匆进来,对皇帝道:“皇上,柏贵妃给皇上送补汤来了。”
“打发走。”
皇帝冷漠的落了话,继续用膳。
谢木舟:“???”
看不懂啊,看不透啊。就离谱吧!
皇帝抬眼时瞧见谢木舟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下意识的蹙眉道:“怎么了?”
“就是……柏贵妃不是皇兄的心头肉吗?就这么让人走了?”
“……”
皇帝沉默不语,甚至沉了脸。
谢木舟觉得自己过于不谨慎了,沉声道:“臣弟僭越了。”
“朕只是不明白。朕怎么会在不同时间段里爱上不同的人。”
“???”
“朕初见先皇后时是新婚,朕与先皇后年龄相仿,她知书达理,琴棋书画精通,挺有自己的见解以及政治上的才能。朕与先皇后挺投缘。”
“也与先皇后恩爱了数年。直到柏妃的再次出现。”
“朕挺喜欢柏舒的。池柏舒与先皇后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说两个极端。”
“朕以为柏舒才是朕一生所爱,直到先皇后去了。”
说到这里皇帝开始落寞,耸拉下双肩,好似完全沉浸于与先皇后的回忆里。
谢木舟下意识的蹙眉,他搞不懂啊。
他不知怎么安慰,想了想道:“朝三暮四是人的通病,皇上可以选择释然。”
“!!!”
“迟来的深情比草还低贱,先皇嫂在天有灵见皇兄这般缅怀不一定高兴。”
“……”
“与其自我怀疑,不如大方承认,皇上就是个虚伪矫情之人。”
皇帝听了后并没有很开心,变脸速度瞬息万变。
他阴沉着脸道:“你要不会说话就别说了。没有一句是朕爱听的。”
“直视内心,与自己和解,皇上会过的很快活。”
“呵……”
“臣有个不情之请,想皇兄借点钱给臣弟日常开销。”
“什么?”
皇帝惊了,难以置信的看着谢木舟。
老九活了这一辈子,就没伸手问朕要过钱。
他努了努嘴,试探问:“怎么?你王妃不给你银子?”
“王妃说了账房的银钱都是用来日常所需的。”
“你王妃嫁妆不少吧?光田产铺子随便一卖,还能挺不过去?”
谢木舟看皇帝的眼神更一言难尽了。
他认真道:“好男儿大丈夫岂能用妻子嫁妆?嫁妆不都是父母给女儿最大的底气吗?”
“真正的男人就算落魄也不动妻子嫁妆的。”
谢木舟落了话,皇帝懒得的跟谢木舟贫,他让顺喜去小私库支取银票。
然后将面值五百两的银票给了谢木舟。
“够了吧?”
“勉强能支撑到了俸禄发放。”
“……”
谢木舟得了银票自是识趣的离开,毕竟皇帝也不愿意听他说话。
踏出御书房后碰上了打着哈欠睡意朦胧的谢一逯。
谢一逯瞧见了谢木舟,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道:“ 你也找皇兄啊?”
“嗯,你是来……”
“求官职啊,顺带……借点钱。”
“嗯,皇兄有钱,肯定借。”
“啊?那要打欠条吗?”
“应该不用。”
谢一逯一听这话来了精神,心想:免费借啊?那不是想借多少就借多少?
谢木舟跟谢一逯告别后,就直接离开了皇宫回了王府。
沈思悔已经起了,百灵接到消息然后跟沈思悔说了老管家不见的事。
沈思悔还挺担心的,毕竟并不是普通的伙计,是他合伙人,是谢木舟较为在意的管家。
“派人四处找找,一个大活人能跑哪去。”
“京都一直不太平,好在是天子脚下,没有流寇强匪,奴婢这就派人四处找。”
百灵说完后就行了礼,急匆匆的出去了。
沈思悔还挺担心的,一直心绪不宁。
主要是老管家年纪有点大了,别是碰上了歹人。
谢木舟回来的时候,沈思悔在着急等消息。
他今天心情不错,对沈思悔笑说:“王妃今日起的挺早。”
“王爷今日回来的也早。”
“嗯,王妃今日倒是不忙。”
“王爷瞧着也挺悠闲。”
“嗯,快到正午了,王妃可有想吃的,可以让后厨的厨娘做几道王妃爱吃的。”
“倒没有特别爱吃的。“
“……”
一阵静默,大眼瞪小眼。
沈思悔没有说话的欲望,也并不想尬聊。
谢木舟把能说的都说完了,也没了话题。
静坐了会,谢木舟扯了扯嘴角道:“本王去书房了。”
“ 王爷好走,不送。”
沈思悔干脆利落,让谢木舟有点点失落。
他扯了扯嘴角道:“王妃倒是没一点舍不得本王。”
沈思悔下意识的拧眉,看谢木舟的眼神多了几分疑惑。
“王妃这般看着本王做什么?”
“王爷问的过于奇怪。”
“哪儿?”
“妾身日日与王爷碰面,怎会有不舍情谊。成婚多年,已过了如胶似漆的年纪。”
“王爷也自当以国家大事为重,莫要困于情情爱爱,失了理智忘了分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