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哭了一会,周氏发现盛夏脸上不光没有不耐烦,反而还饶有兴致地盯着她。
仿佛看她哭泣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瞬间眼泪就有些掉不出来了。
她刚刚哭的投入,没有注意到室内少了一个人,现在发现盛夏的贴身侍女少了一个,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刚想着先离开这里,她还没站起来,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呵斥。
“小贱蹄子,真是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昨儿是我儿大喜的日子,你一大早在这哭,给谁哭丧呢?”
门外先是传来齐母严厉的责骂,紧接着齐母和齐浩波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他们后面还跟着芍药。
芍药冲盛夏眨眨眼,示意事情办妥了。盛夏笑了笑,然后在心里飞快接了一句。
“自然是替你儿子哭丧。”
“老,老夫人。”
周氏没想到盛夏会把齐氏叫来,吓得眼泪在眼眶瞬间蒸干。她平日最怕的就是她。她看不上她的狐媚样,多次规劝齐浩波少去她房中,还经常克扣她吃穿用度,让她又恨又怕。
“少爷,妾身不是故意的。”见到齐浩波,周氏连忙跟看到救星一样向他求情。
“不是故意的,你跑芷玉这来哭,你究竟安的什么心?”齐氏走进屋子狠狠瞪了周氏一眼。
“是因为公主拿舞女的衣服羞辱妾身,妾身想到自己的出身一时难受才哭的。”
周氏平时惯爱用眼泪装可怜博取宠爱,这时看向齐浩波眼泪刚要掉下来。想到齐氏的话,瞬间又不敢哭了,眼泪硬生生被她憋了回去。
“芷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齐浩波一贯怜香惜玉,加上周氏与他心上人相貌有几分相似,自然见不得她受委屈,于是看向盛夏。
齐氏也看向了盛夏,眼底带着一丝怀疑,想知道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她这个儿媳妇懦弱是假,实际却是颇有几分心机?
要真是那样的话,那挪用她嫁妆的事可就要重新计划了。
“婆婆,夫君,我没有欺负她。她告诉我夫君喜欢她穿红色衣服,那夫君喜欢我自然不能扫兴。
前不久我刚得了一件红色衣服,虽然是宫里舞姬的衣服,可样式着实美丽,我觉得好看就留了下来。
见她也爱红衣,我想着她们第一次来见我,嬷嬷说了让我好好对待夫君房内的人,所以我就想到赏赐这份礼物给她。
没想到她竟然直接哭了起来,我也不知道哪里做错了,只好请来婆婆和夫君看怎么办。”
盛夏也是满脸委屈,眼里还带着疑惑,像是在说明明我是好心,她为什么不领情?
其实这件舞衣还真是嘉善公主故意带的,她提前知道齐浩波有一个比较受宠的小妾,于是想了很久终于想出这么一个羞辱人的办法。
“对啊,我们公主可喜欢这件舞衣了,而且宫中舞姬还是有编制的,宫级在周氏之上,衣服给她怎么都不算埋没了她。
她就是心思歹毒,不想要我们公主和齐少爷好过,故意找借口大早上在这里哭。”芍药这个最佳助攻也紧跟在盛夏后面上线。
她和墨竹也是有品级的,品级还不低,是太后担心盛夏在外面受欺负,特意封的。
所以对于周氏,她可以直呼其名。在齐府她们除了几个正主外,其他人的命令她们都不用理会。
而且她们只忠于公主,所以对于盛夏的称呼一直都是公主,没有因为她嫁人而改变。
上辈子要是嘉善公主不听信齐浩波的话将她们赶走,有她们护着,她的命运也不至于这么惨。
墨竹没有芍药会说,只能在旁边不住点头,表明她们说得对。
周氏哪里知道宫里的舞女和宫外的不一样,她还以为她们都是属于下九流一派。所以在盛夏说出口的时候,就断定她是在故意羞辱她。
她意识到自己可能中了盛夏的计,张口刚想辩解,却被齐氏沉声打断。
“好了,周氏堂前失仪,关禁闭半年,罚半年俸禄,任何人不得求情。”
瞥到齐浩波似乎想说什么,齐氏加了最后一句,并且警告地看了他一眼,眼神往盛夏方向移了移,示意先安抚好盛夏。
齐浩波只得按耐住求情的冲动,不管周氏祈求的目光,走到盛夏面前柔声安慰。
“芷玉做的没错,是周氏自己不懂得分寸,平白扰了大家的兴致。不要难过了,下午我带你在齐府好好逛逛。”
“好,谢谢夫君。”盛夏仰起脸开心地笑了。
周氏很快就被齐氏带来的下人给拉走了,她自知理亏也不敢闹,只能不情不愿地离开,一直没开口的刘氏也福了福身子告辞了。齐氏安慰了一会盛夏,然后也离开了。
路上,她问起一直搀扶着她的心腹老嬷子。
“依你看,这公主她刚刚是故意的还是?”
“老奴不敢评价主子的做法,不过我看公主看起来还算纯善,这周氏一向爱惹事不安分,被治一治后宅也会安宁很多。”
“她就算是故意的也不是个心狠之辈,我刚刚说关周氏半年紧闭,看到她眼神闪过一丝不忍。当家主母有几个不狠心的,她实在太妇人之见了,不过这样也好,好拿捏。”齐氏说完淡淡一笑,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对了,府里没人讨论昨晚上浩波和公主分房睡的消息吧?”
“早上有两个丫环在那嚼舌根,被我当着其他人的面狠狠打了几板子,其他人都不敢再讨论了。”
“好,这事你盯着点,浩波暂时不想圆房就算了,我知道他心里也苦,就先不勉强他了。”
“好的夫人,老奴知道了。”
第三天是盛夏回门的日子,她又是起了个大早。让芍药和墨竹一顿打扮后,和齐浩波坐上回宫的马车。
二人一大早从侧门入宫,首先去拜访了太后,也就是嘉善公主的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