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真的很兴奋,一夜无梦,第二天还在闹钟响之前醒过来,看看旁边,初阳还在睡梦中。
这大概是第一次我起的比初阳早,我看着初阳熟睡的脸庞,就这么看着,是分不清兽人和人的。
初阳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这么平稳地收着翅膀。
医生说,这个年龄段控制不好翅膀的几率很大。
但是小五却没有出现控制不好的情况,也许只是我单纯没看到。
我的心理情况其实早有预期,只不过这么多的症状还是令我一惊。
我不告诉初阳,我觉得她可能都知道这些病大体是什么情况,不知道也会立即去查,多让她担心一下我,倒不如不让她知道。
但是她可能会多想。
算了,还是不要跟她说了。
起床换了衣服,洗漱完下楼,蒋女士在厨房,还穿着睡衣。
“这次挺早啊,不过早起的鸟儿没有虫吃——我还没做好饭呢。”蒋女士看了我一眼继续忙活。
“蒋女士,你把这话改的。”我拿着我的小绿陶瓷杯,接了杯温水。
挺多励志语录被蒋女士改的那话啥也没用一般。
一杯水下肚,初阳还没下楼。
“你去叫叫初阳?都这个时间了,按平时她早起了才是啊。”蒋女士忙中抽闲看了一眼时间,对我说。
“好。”我上楼,轻声打开门,初阳还是在睡觉,我走到窗前摸了摸她的额头,也不烫啊。
“初阳,起床了。”我拍拍她的胳膊。
“……姐姐。”初阳睁开眼,然后又闭上,适应光线。
“该起床了,初阳。”我又讲了一遍。
“姐姐,我做梦了。”初阳看着我,眼角好像还有些湿润,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噩梦吗?”我有预感。
“对,我梦到我们都长大了,可是联系越来越少,不知道为什么,你不要我了。”初阳说着说着,眼泪滑落,甚至,她自己都没注意。
可能是这个梦对于初阳来说,太真实了,真实到已经到了现实,还是怕我离开。
“初阳,那只是个梦。”我抱抱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拼命跟你解释,我给你发了好多消息,可是你说不要再打扰你了,可是,姐姐,你明明说了我们是家人的...”初阳的眼泪根本止不住,一边哭一边说。
“初阳,我们是家人,永远都是。”
后面初阳磕磕绊绊又说了很多,哭到最后一直在打嗝。
我心疼,我只能抱住她,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做不到感同身受。
大概是在上面待的时间太长了,蒋女士上来叫我们,看到初阳哭的眼都红肿,问怎么了。
初阳说两三个字就抽噎打嗝,只能由我来解释。
我大概讲了几句,蒋女士就明白了。
“我和初阳先说几句,你先下楼吃饭去吧。”蒋女士道。
虽然不明白蒋女士为什么要我离开,但是我还是下楼了,她们又不会说什么对我不利的话,但是确实,初阳现在这么依赖我,以后怎么办。
我不知道蒋女士是怎么哄好初阳的,我理解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当时的我也害怕这个家就这么散了,但是初时和蒋女士不能因为我这个所谓的“家庭里不离婚的源头”,让他们过的如此难受。
人总要往前看,时不时的回头只是怀念,但不能一直就这么沉醉在过去的美好里面。
不管他曾经是作为蒋女士的丈夫的初时,还是曾经作为我法律上的爸爸的初时,现在都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偶尔想起,偶尔幻想如果他如果跟蒋女士没有分手,我们现在又是何种样子,大概是幸福的一家四口。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还是会想念以前的日子,但是对于初时,我的印象已经开始变得不深刻。
我不知道他一个那么爱自己家人的人,到底去了哪,为什么连爷爷奶奶家也不回。
正当我想的出神的时候,蒋女士下来了,跟我点了点头,表示没事了,随后初阳就跟着下来了,眼眶还是有些红,但是看样子已经从那其中缓过来了。
我叹了一口气,以后,这小家伙,我该怎么办啊……
吃完饭之后蒋女士开车带着我和初阳去了植物园。
我也努力试着转移初阳的注意力,问问初阳认不认识这个,告诉她我闻到的什么什么花很香,哪种又很好玩。
以前见到的植物,以及从未见过的植物,又一次感受到了这个世界上大自然的神奇。
其实这趟下来我能感觉到初阳其实还是在想那件事。
我不可能不要她,她是我选择的,我会将监护人的任务负责到底。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梦到我抛弃她,大概如同那些老人口中的“怕什么来什么”一样吧。
她怕我抛弃她。
我这才想到这一层面,我愣了一下,看了初阳一眼,初阳发觉我看她,冲我笑笑,眼眶还是有些微红。
小家伙站在那,有些清冷了。
平时很能社交的初阳,让我感觉到了清冷。
有些震惊,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我又发觉,我们之中,好像又有隔阂了,我不了解她。
好像,我从来没有特别了解过她。
上一次对我的冷淡,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具体原因是什么。
这一次我感觉到了不对,但也没有任何头绪。
好像又一次明白了那句“都是第一次做人,也都是第一次当父母”。
我想要改变什么,但是初阳会懂事,跟我说她能照顾好自己,跟我说让我好好学习。
不用在她身上分心吗?不,她开始的几年,经历了太多,领养之后又被退回,乃常事,所以她学会收敛,隐藏自己,让自己不再那么显眼。
可是血脉上的东西,是隐藏不了的。
她该万丈光芒,被人仰望,而不是这样收敛自己的光芒,让人感觉平平无奇。
“初阳,练过飞吗?”我问。
初阳有些震惊,我会问这个,周围人听到我的话,也会转过头看向我,他们知道了这是个兽人。
“练过一点。”初阳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回答了我。
“那练过带着人的吗?”初阳口中的练过一点肯定练了很多次。
“没有。”初阳的眼神里,我可以看到,她大概知道我想干什么了。
“那,有时间的话,带我飞一次吧?”我最终选用疑问的语气,我不确定她是否乐意带我,飞这带人的第一次。
一般而言,兽人第一次带人飞翔都是带的此生最重要的人。
“姐姐……”初阳叫了我一声。
“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冲她笑笑,“你……”
“愿意的,姐姐。”初阳打断了我的话,笑容又变得阳光。
周围有人听到我俩的对话为我们驻足,有个人举起摄像机给拍了照片。
我为什么知道?
因为他拍完就走到我们面前,问我们喜欢这张照片吗,可以加个联系方式然后给我们,这张照片他也不会外传,或者售卖等。
我看了看照片,照片里的我低头看着初阳,满眼温柔,初阳抬头看着我,笑的灿烂。
我同意了,那人说自己叫贺年。
加了联系方式他把照片给我,我们又聊了一会,才知道我们一个学校,我们一届的,不过他跳了一届。
之后他和我们告别。
我把这事给蒋女士说了,其实说不了几句,蒋女士几乎目睹全过程,照片蒋女士要了去,也夸贺年拍的好。
逛完植物园的初阳的心情好了许多,蒋女士把那张照片打印了出来挂在客厅。
每次抬头都是我与初阳的对视,周围的植物映衬着我们,几缕光打下来,连我越看都觉得越好看。
和贺年加好友之后,聊天框只有那个照片,我也没把他放在心上,没多久就忘了还有这么号人。
下午跟初阳道别后就回了学校,正往学校里走的时候,有人叫了声我的名字。
“出言,等等我。”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是贺年。
他跑向我,像是怕我不想理他,赶紧走掉一般。
……
嗯,实际上我确实这么想的。
但是看在他给我和初阳拍了那张照片的份上,我停下了脚步,等着他。
他问我在几班,我告诉他之后,他说他在隔壁班,问我有没有见过他。
笑死,班里人我都分不清的,别的班的更不用说。
贺年很擅长打交道,比初阳还厉害。
路上也就几百米的距离,他竟然能一直开口让我讲话而且让谈话不冷场,这个年纪做到此等高度,我佩服。
从这次之后,我就能经常见到贺年,有时候还能看到他趴在我们班窗户上,往里看,真的不是我自恋,他每次都是来找我的。
但是这件事很快引起班里挺多女生的不满,倒也正常,毕竟像我这种要外貌有成绩,要成绩有成绩的,也就只能拿出我不是很好倒也可以的成绩。
但是她们不敢对我再做什么,开始换方法,去找贺年,我有时候偷墙角听到好几个人跟贺年表白都直接被拒绝,有点可怜的同时还有些好笑。
贺年有时候会给我带他妈妈做的点心什么的,这里夸一句,尊嘟很好吃!
然后我就跟蒋女士说了,蒋女士也会让我带点她做的蛋糕啥的给贺年,贺年每次都乐呵呵收下,下次再继续给我带吃的,还跟我说蒋女士做的蛋糕很好吃。
客套应该也有?但是我直接当实话看,毕竟蒋女士的蛋糕霹雳无敌360°旋转跳跃性的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