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我,我可以解释……”
桑佑像是一只受惊了的小鸟,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他捂住鼻子,慌张的摆了摆手,“我是为了帮你疗伤,这才,这才冒犯了姑娘……”
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耳尖和脸颊都染上了一层红霞,整个人就像是只煮熟了的虾子,窘迫不已。
他垂着头,用蚊子哼哼的声音将他把叶冰裳救回来的过程一五一十的解释清楚。
“还有昨晚,昨晚分明是姑娘先……我给姑娘输灵力疗伤,奈何姑娘将我的灵力全部吸走了,我才会晕倒在……在姑娘怀里。”
叶冰裳脸色稍微好了一些,初时没看清男人的脸,这下对上桑佑那张长的和萧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便知晓眼前之人的身份。
性格倒是和矜贵内敛的六皇子萧凛完全不一样。
不过,他们本不是一个人,除了样貌相似之外,便再无其他。
她朝桑佑招了招手,“你过来,我帮你看看,灵力枯竭恐怕会损伤根基。”
“不……不用了吧……姑娘你伤还未好……”桑佑望着叶冰裳冷淡的面容,心口噗嗤噗嗤的跳着,脸上又红了一片,说话也结巴起来。
“过来。”
女人的声音冷淡,却带着不容置疑。
桑佑吭吭哧哧的坐到叶冰裳身边,脑海中又情不自禁的回想起这些天他将小蛇抱在怀里,从头摸到了尾……想到小蛇就是眼前之人,本就跳的十分快的心口这下就像是打雷一样,头顶都快冒烟了。
他低着头,根本不敢看叶冰裳一眼。
可眼睛看不见,剩下的感官反而更灵敏起来,叶冰裳的手在他的经脉上游走的触感微凉,带来阵阵颤栗,她的气息如空气般无孔不入,女人的青丝贴在他的手上,蹭他的心底发痒,失了魂、丢了魄。
桑佑的丹田确实枯竭的不成样子,想来是她昏迷的时候,身体太过渴求灵力,桑佑刚好凑上来,他的修为不算太高,这才不管不顾的被她吸干了。
她取出一枚玉瓶,“里面是雪灵水,你服下之后应当就无碍了。”
雪灵水,水系修士最梦寐以求的疗伤圣物!
就这么轻易的给了他?
这小蛇到底是什么来历,这等宝物竟然可以随手赠与他人?
见桑佑只知道呆愣的看着她,一动不动的,那目瞪口呆的蠢样子让叶冰裳觉得有些好笑。
“小蚌精?”
“啊?”桑佑迷茫的朝叶冰裳看来,嘴巴无意识的微张,叶冰裳食指一引,玉瓶中的雪灵水就顺着空中落入桑佑的口中。
体内的灵力瞬间暴涨,滋润着干涸的经脉。
“快坐下调息。”
桑佑即使再反应迟钝,这时候也自觉的盘腿坐下。
一刻钟后,桑佑睁开了眼,感受着体内充沛的灵力,昨夜的虚弱感完全消失,整个人如枯木逢春一般,就连修为也在这短短的一刻钟上升了一个层次。
“谢谢……!”桑佑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感谢眼前的人,此等圣物用在了他一个小小的蚌妖身上,在外人看来,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无须言谢,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不敢当不敢当。”桑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除了把小蛇捡回来也没做什么,“对了,在下墨河水族桑佑,我观你受伤颇重,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我替你寻来。”
说完又觉得自作多情,人家连雪寻水这等圣物都能随随便便拿出来,他们墨河这点儿家底,估计人家也看不上。
“罢了,我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头上两侧的小贝壳耷拉下来,头上的卷毛蓬蓬的,真像只失落的大狗狗。
“不,有个忙你一定帮得上。”
“啊?”
“这里是墨河?”
“嗯。”
“可否为我寻一处人迹罕至的偏僻之处?方便我疗伤。”
“有的有的,我这就带你去,可是,外面还被魔兵包围着,你一个人还受了重伤,实在太危险了,不如就待在……”我的寝殿,这里灵力充足,是个适合疗伤的好地方。
桑佑的声音低了下去,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话说的不对,脸上刚刚消下去的红又迅速卷土重来。
怎么能如此直接邀请女子与他同居共寝,实在太过孟浪,也太不知羞耻了些,她估计越发会觉得他是登徒子了……
叶冰裳噙着嘴角,语气不知可否,“我选一处僻静之地,正是想让你帮我将魔兵引过来。”
“啊?!”
……
“那我去了,真的去了?”桑佑看着正闭目修炼的叶冰裳,小心翼翼的试探,希望叶冰裳能临时反悔,喊住他。
奈何叶冰裳根本不为所动。
刚刚布阵就花费了一番力气,她现在急需要魔兵作为口粮,恢复灵力。
“去吧,记得小心。”
仙族身具仙髓,修清气,一旦染上浊气便会转化成魔,可以说,魔族就是浊气的化身,浊气诞生于祟,是天地间所有负面的东西化身而成,人人生有欲望,即使仙神也不例外,是以天地间的浊气丛生泛滥,若想找寻浊气,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经过与魔神一战,叶冰裳不得不承认,若是正常修炼,速度就是拍马也赶不上活了几千几万年的十二神,更不用说更加强大的魔神。
既然太极阴阳阵确实对炼化浊气有效,她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下次再对上魔神,她绝对不要像上次那样憋屈!
桑佑负责将魔兵引入阵中,叶冰裳负责炼化他们身上的浊气。
黑色的浊气融入针眼,从太极阵的一段游走到另一端,然后变成乳白色的清气,然后被引入叶冰裳的体内。
因为躲闪魔兵累的趴在地上只喘气的桑佑见叶冰裳这一系列丝滑的操作,整个人的三观都被震碎了。
“你也过来将这清气吸收下去,恢复一下体内,我还要靠着你将魔兵引来。”
力量回来的感觉,真好,叶冰裳伸了个懒腰,心情十分愉悦,至于某个同她一起掉入墨河底的冥夜,已经被她忘了个一干二净。
等她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