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清冽的沐浴香,从男人的身上传来。
夏以惜心惊一颤。
昨晚那个疯狂如兽般的男人,从她脑海里不断地闪过。
她不留痕迹地退开,走向一幅古典的艺术画前,故作淡定,欣赏起来。
商俊寒微微蹙眉。
上一次与她见面时,是在夏家。
她嗲声嗲气,喜欢往他身边蹭,喜欢往他身上靠。
那天她身上的香水味太浓,他很不习惯,甚至还有些讨厌。
身体不知道是涂了身体粉,还是涂了隔离防晒霜,看着就怕脏了自己的衣服。
他很抗拒。
而此时,她身上皮肤干净清爽,脸上也只化一点点淡妆,非常清新自然。
一阵阵让他迷恋的香气,从她身上若有若无地散发而出。
他不受控制般,往她身边靠。
可是,她却故意避开他?!
“上二楼吧,有步梯和电梯,选哪样?”商俊寒盯着她问道。
“步梯。”夏以惜想都没想地回答。
商俊寒顿了顿,真没想到,平日里娇声娇气的夏小雪,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怎么娇气,竟然还很有情调了。
他疑视着夏以惜两秒,转身迈开长腿,向步梯走去。
夏以惜快步跟上,学着夏小雪,生疏地伸出一只手来,挽住了商俊寒的臂弯,走到他身侧,并肩而行。
在商俊寒的引领下,他们在落地窗的桌前坐下。
透过玻璃望去,是一条长长的江水,波光潋滟,偶然会有一两艘灯火通明的快艇、五颜六色的观光船经过。
旁边是开放式的酒柜,各式各样的酒,琳琅满目,豪华的程度,是夏家无法去比拟的。
一轮圆月,挂在墨蓝色的苍穹里,繁星点点。
商俊寒从酒柜里拿出红酒,熟练地打开,倒了两杯,端着酒杯向她走了过来。
“86年的红酒,尝尝。”他在她的对面坐下,很绅士地把一杯红酒放在石桌上,推到她的面前。
他把酒杯放到唇边,轻抿了一口。
窗外的明月,照在他英俊帅气的轮廓上,分明的五官,增添了些许柔和。
她也尝了一小口红酒,一股幼滑细腻感,从她喉咙处落下,凉凉的,甘甘纯纯。
她打开刚刚带上来的盒子,里面放着草莓蛋糕,一块给商俊寒,一块留给自己。
她用勺子,吃上了一口。
“叮叮!”这时,手机铃响起。
夏以惜从小包里拿出手机,正准备接听,一看才发现,并不是她的手机铃响。
一样的声音,竟然从商俊寒的口袋里传出。
她偷偷地喵了商俊寒一眼。
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接通。
“什么事?”听着电话那头,他的神情慢慢凝重了起来,抬眸,一双锐利的目光直盯着她。
天啊!
什么情况?他这样的表情。
难道她当替身的事,穿帮了?
她紧张得差点不敢呼吸,桌下,小手揉着裙子的一角。
“嗯……发到我的手机。”商俊寒挂断了电话。
他还是盯着她,脸色变得阴沉,目光变得冰寒刺骨。
“叮!”很快他收到了一条短信,似乎是一个视频。
他看完视频,抬起头看向她,深邃眸子寒光四射。
“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声音从牙缝里传来,眸光更幽深了几分。
“什……什么?”夏以惜紧张得快说不出话来,下巴微微颤抖。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紧紧的,好像要把她的下巴捏粹一般。
那阴沉的俊脸向她靠拢,带着寒霜一般,不断地在她眼前放大,再放大。
“什么?”他眉头轻挑,竟带着一丝邪恶的冷笑。
“订婚当晚,轮船上的监控系统断掉,我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但不幸的是,经过不断的调查,挽救了大厅里的监控录像,你说,我查到了什么?”
他把脸凑得那样近,他的呼吸,热热地打在她的脸颊上。
“查到了什么?”没想到,夏小雪百密终有一疏,难道替身的秘密就要被揭穿?
她的心脏怦怦直跳,甚至能听到心脏,在跳动的声音。
她不知道,被他揭穿后会怎么样。
是凌迟死,还是凌迟死?
这时,他打开手机里视频。
画面是在大厅,一位待应生拿着托盘,上面放着两杯香槟,经过人群时,一位穿着红色旗袍服的女人,趁待应生不注意,把一颗小药丸放进了酒杯。
而这杯酒,是给商俊寒的。
她暗暗舒了一口气。
很庆幸,没有揭穿她是夏小雪的替身。
“在我们订婚当晚,你为何在我酒杯里下药?”他一字一句的启唇,嗓音如沁入冰水般透彻。
他回忆起当晚,回房后,身体燥热难耐,当她突然的吻向了他的时候,就失去了所有理智。
本来,他拿着一纸契约,想让俩人约定不同房,互不相干的。
要不是被她下了药,或许会不一样?
该死的。
她想控制他?没这么容易。
“我没有。”夏以惜否认道。
她回忆那天。
很快,她的恐惧又提了起来。
因为这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不正是夏小雪吗?
而现在,她是夏小雪的替身啊!!
“还不承认?”他眯了眯眼睛,突然起身,一步窜到她面前,把她扑倒在地毯上。
他的脸贴得极近,近到她一动也不敢动。
月光从他头顶上落下,那晦暗不明的眸子迸出了寒光吓人。
商俊寒捏住她的小脸,今天早上,她打来电话,不是说她大姨妈妈走了吗?
暗示可以和她同房了?
她又在挑逗他!?
一股淡淡的玫瑰与特殊的体香,从她身上传来,让他一度迷失方向。
“如你所愿。”
下一秒,他俯下身,吻住了她那沾着蛋糕奶油的红唇……
第二天,天色微亮。
夏以惜从沉睡中醒来。
她穿好衣服,回头看了床上的男人一眼,被子盖在腰部以下,宽大的上半身裸露在外。
这个男人,如此的阴晴不定。
上一秒温柔地为她倒着红酒,下一秒如地下罗修般把她折磨的半死。
她脸微烫,慌忙收回目光。
夏以惜轻声离开了卧室,走出御景园,打了个出租车回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