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的话在理,毕竟若是郑南衣对宫子羽有好感的话,又怎会乖乖的进入徵宫呢?
难道她是...喜欢吗?
郑南衣平日里端庄大方,在未进入宫门之前,便时常在哥哥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说混元郑家效忠于宫门,从未对无锋屈服。
但如今看来,却是有别样的性格。
她时而聪明,时而犯糊涂。嘴硬心软,脾气臭。但她也能在中毒的时候一声不吭,当手被烫伤的时候也会疼的掉眼泪,也会在得知家中讯息时,破碎的像个瓷娃娃。
她没有怪他,那天在女客院落,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她家里的讯息。也没有怪他那天给她下药,绑她上马车......前几日下的寒毒,她也只是说两句便翻篇。
哥哥很爱他,小时候他不小心弄坏了朗弟弟遗留下来的东西。也只是生气一会,但最后还是会惯着他。
可哥哥对他是弟弟的喜欢,郑南衣又是什么呢?
郑南衣回了自己的寝殿,借口太累不需要听兰侍奉。后者得了命令,也回自己的卧房休息了。
烛光碎影,郑南衣单穿了个里衣,正坐在床上仔细临摹宫门的图纸。
上官浅虽说,徵宫宫远徵那边一定会有宫门的图纸。但私自去拿宫远徵的东西,上一次是她侥幸,逃过一劫。
但不知下一次,她是否能躲得过宫远徵的毒。
“郑南衣,你睡了吗?我...有些话想问你。”
窗外树影婆娑,随风而动。宫远徵在外面敲响了郑南衣的门,因为郑南衣与宫远徵关系还是有些隔阂,宫远徵不敢擅闯。
郑南衣抓紧把图纸收了起来,藏于被子下面。用床边的烛灯点燃了大烛灯,瞬间整个房间都亮起来了。
“什么话不能明天早上说?”郑南衣一副没睡好的样子,打开了房门。但未迎他进去,两人只是在房间外面交谈。
“我是想问,你为何会选择我...徵宫,而不是选择羽宫或者是和上官浅在一起?”
郑南衣:“......”
这孩子大半夜不睡觉,跑过来就是问这个?
郑南衣有些疑惑,双手环胸痞里痞气的靠在门上。前面的宫远徵,身材高挑,却站的笔直。
却是有一种,被流氓调戏的感觉。
“宫子羽有云为衫,上官浅也有角公子了。这宫门里也没有别的去处了,难道我要去宫紫商那边?要是金繁因为我长得漂亮爱上我怎么办?”
“他敢?”
宫远徵原本淡漠的眼神里,迸发了一丝的急躁。随后过了一会,又缓缓地变成刚开始的样子:“我是说金繁要是喜欢你,紫商姐姐还不得杀了你?”
“徵宫用的毒你都受不了,商宫的...”宫远徵顿了顿,一脸关切的说:“罢了,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
“对啊,你问那么多干什么?”郑南衣反驳道:“反正上次你说过了,就算证明我不是无锋的细作,我在这徵宫里也最多待不过一个月。”
郑南衣说着,还踮起脚尖拍了拍宫远徵肩上的落花,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宫远徵,如果我走了你会不会孤单啊?”
宫远徵猝不及防抬眸,目光正好就撞入了郑南衣的明眸皓齿之中。她们离得很近,只要他一张开手臂,便能轻松的将她禁锢。
月光倾泻而下,树影婆娑。她的身后被在月光的映射下,本就娇俏的一张小脸变得越发明亮。她笑着说话时,眼睛像是天上弯弯的月亮,又清又柔。
“自是不会。”
宫远徵收回了注视她的目光,别过脸去:“徵宫只不过是来了短住客人,对我而言也只是过客罢了。”
“那剩下的日子里,作为客人是不是可以随意出入呢?”郑南衣反问道:“这些天在外面晃悠也无趣,就想起来当时在女客院落时,和其他姐妹一起荡秋千,聊天时候的场景。”
“我可有限制你的自由?”
“没有吗?”郑南衣晃动着小脑瓜,发出质问:“你上次还说少出去,那么快就忘记了?”
“哪里,我只是说少去角宫。我哥喜静,不喜有人前去打扰。当然这也包括上官浅,前些天她因为多问了两句被我哥说了。”
说到这里,宫远徵面露喜色。
“可是上官浅是你哥选择的新娘啊,再怎么闹脾气也都是一家人。你哥也要成婚了,说不准过两年就轮到你了。”
“我哥不会娶这个女人的,绝对不会。”
......
夜色尚浅,郑南衣看着嘟囔着走开的宫远徵,心中微微发酸。
那一句“过客”说的没错,自己原本就是来完成执事大人派下来的任务的。又能在这里待多久呢?
“希望我走之后,他能遇到个真心爱他的,不骗他的人吧。”
院子里的树被风一刮,摇摇晃晃。树叶掉落下来,发出清脆的声响。郑南衣裹紧了红色外袍,冷的抖了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