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好汉楼开的那一刻。
早已汗流浃背的前排食客们,顿时感受到了一股凉风吹面而来。
可还没等他们反应。
身后汹涌的人潮便不由分说的将他们推进了好汉楼中。
而当大部队的主力全数进入好汉楼时。
停住了脚步的食客们,顿时感受到一股微凉的水气袭击了全身,就如干旱的土地迎来了甘霖一般,整个人都激灵了起来。
“噫吁嚱!”
“我滴娘嘞,这好汉楼里还真建了个冰窖?!!”
“神了!这三伏天,我居然真觉得身上的衣服没穿够,一时还有点冷。”
“一天时间,就一天!他们怎么改造出来的?”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都为好汉楼内令人惊叹的温差而惊异。
后方的伙计看人进的差不多了,径直先将店门关上再说,免得凉风外窜。
开着这么大的门。
后院那几头驴就算拉断腿也跟不上制冷啊。
“看那。”
有人眼角的看见了好汉楼几根楼柱上架设的碎冰盆和木制风扇。
明明不见有人。
那风扇却一刻不歇的吹动着面前冰盆里散发出来的寒气,随着店门的紧闭,最后一点夏日的燥热也被吹散,只留下沁一众食客心脾的凉爽。
但掌柜不可能看着他们干蹭空调啊。
遂拍了拍手道:“诸位,好汉楼这改装,可还入的列位的眼?”
听得此问,食客们那叫一个小嘴抹了蜜啊。
纷纷对掌柜竖起大拇指。
“鬼斧神工,当真是鬼斧神工。”
“掌柜的,这是哪家师傅的手艺,能不能也给我家也安几个!”
“若不是亲身体会,亲眼见证,谁会相信咱们三伏天也能感受到秋末初冬的凉爽。”
掌柜的也不再卖弄。
转而直言到:“这也是东家听闻,三伏天大家都不愿意光顾好汉楼了,所以特地为诸位将好汉楼改造成避暑的好去处。”
“正值晌午,就冲好汉楼这一抹凉意。”
“列位不坐下来吃点喝点?”
大家伙都如梦初醒,连声争抢道:“
“掌柜的,开一间包房。”
“我也要一间,掌柜的可能差人送信,我要宴请三五好友来,一同见识见识好汉楼的新鲜光景。”
“算我一个!”
“三伏天能享秋凉,就算放眼整个应天府也是独一处吧。”
顷刻间,整个好汉楼的包房全被预定了出去。
以至于晚了半道的食客进门回神之后再想预定,那都得排队了。
尤其是几个伙计找了几个穿着青灰马甲的青壮跑腿之后,好汉楼内凉如初冬的消息更是在整个应天府传开。
大家伙一传十,十传百。
许多人凑着热闹就排到了店门前。
虽说内里已经人满。
但每逢新客进出,后面排队的人感受着好汉楼里漏出的扑面寒风,都觉得神清气爽,愈发期待进门的那一刻。
即便在烈日下排的汗流浃背。
许多人也不愿离去。
又一次逼的穿着皮甲的城管大队前来疏导。
好在楼内提前备有足够的酸梅汤和一些甜品,就算再热也不至于让人中暑过去。
等到他们苦尽甘来进店的那一刻。
随着寒凉裹身,之前受的那些罪,仿佛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掌柜的忙的脚不点地。
倒不是每每有人催促上菜,而是许多人都扯着掌柜打听这一套“空调”的来路。
问问能不能安到自己家里。
更有甚者,直接探听起是哪家师傅的手艺,都被掌柜的好言劝了回去。
劝不动的,话里话外也不明示。
只是引得前来用餐的食客们,往这家好汉楼的东家上靠一靠,想一想,自然也就偃旗息鼓了。
幸好改装过后。
好汉楼重新标价的食谱上也多补了一句,限定了每桌食客用餐的时间,超时加钱。
这才让许多想餐后好生蹭一蹭空调的食客们不情不愿的离去,而当他们出门的那一刻,巨大的温差,只让他们觉得夏日的酷暑更加难耐。
对这套半自动空调的需求也更加热烈了。
不过一个下午的时间。
甚至都未曾得到大明报社的助攻,整个应天府几乎都流传起好汉楼内有乾坤,不惧酷暑的传闻来。
等到常升下值时。
东宫的那帮勋贵子弟们又不由分说的把他架到了好汉楼,说什么也要他带他们走一回后门,体验体验好汉楼的玄妙。
而当他们真正踏进好汉楼时。
所有勋贵子弟的嘴脸又变了。
“常大哥,我是一直把你当亲大哥看的,这么好的东西,说什么也不能忘了弟弟呀。”
“老弟,但凡你有需要,哥哥我哪会犹豫差事儿了?这一套玩意儿,你得给哥哥家装上吧,大不了以后我叫你大哥,成不成!”
诸如此类的“威逼利诱”,几乎贯穿了整场。
常升“被逼无奈”,只得隐晦的“拒绝”道:“这如何都算不得我不关照兄弟,毕竟这玩意儿,除了做买卖,谁家里能专门养上驴来驱动。”
“各家勋贵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虽说有近乎能自动驱动的水塔,蓄满一次就能管上整夜的凉爽,从此告别夏日的酷暑。”
“告别蚊蝇。”
“平日里三五好友来吧,也能长点面。”
“没事儿窝在屋里,吹着凉风,啃上几片寒瓜。”
“挑上几房美妾,凉上几坛葡萄酒,在屋里寻欢作乐……”
常升嘴皮子不断撩拨着。
眼睛的余光却偷偷扫过在场勋贵子弟的脸。
看他们的脸上都浮现出向往,乃至于痴痴的淫笑,顿时顿住了话语,长叹一声到:“但这玩意太贵,一副就要三百两,联装还要加钱,实属不值当。”
“兄弟们都听哥哥一句劝。”
“咱不装,啊!”
常升一副苦口婆心,我为大家好的样子。
可喝了几两小酒的勋贵子弟们听了,却个个像死了爹一样炸了锅。
“一个才三百两,这算哪门子贵!”
“就是这么好的东西,这么精妙的手艺,我还以为一个就要五百两呢。”
“装,说什么都要装!”
“大家别跟我抢,常老弟,我把这家传的羊脂玉抵在你这儿当做定金,一会回去就把银子给你送来。”
常升尤自“头疼”的收下了一大笔“定金”,“满脸为难”的劝解道:“兄弟们真别装了,这玩意儿不实用,装水塔,首先就得配套挖水井…”
“不就是水井嘛,挖!”
“这玩意儿的零件机括用久了还需更换…”
“小意思,大不了一天换一个。”
“要想不影响一府地基,一府能挖的水井是有数的,如果要联装,价钱还要翻倍的涨…”
“没事!咱兄弟们啥都没有,就是不缺钱。”
每当常升劝一句,勋贵子弟们就顶一句。
常升也是服了。
无奈道:“那人手呢?”
“能装水塔的师傅就那么几个,这么排下去,岂不是要装到明年?”
勋贵子弟们顿时豪气的拍板道:“兄弟缺了多少匠人,咱们送你。”
见此,常升终于无奈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看着常升终于“服软”,勋贵子弟们顿时击掌欢呼,一个个都志高气扬,像打了胜仗一般。
看着这一张张实诚的脸。
常升忍不住在心中感动到。
好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