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妃?
水含烟回忆了一遍,她自住进王府以来就没听过小希说她母妃,今日中秋,也没听小希提起。如此说来,想必梅妃已经不在宫里了,所以她们才从未提过。
其实,梅妃生前的位份一直是嫔。
三年前的冬天,大雪飘飘,梅嫔饮酒,深夜折枝痛舞,醉卧梅树之下。次日天明,众人只见梅嫔身披一层雪被,神情安详隽美,如同冰晶玉人,自此长眠于世。
梅嫔生的美,死的也美。
她本是皇帝南巡带回来的女子,可宫里总有传言她是云扬府一名舞妓,传言真假不明,梅嫔善舞是真。
梅嫔的突然离世,令萧景吾和萧景希非常意外,可似乎没有任何线索指向梅嫔是被害。所有见过梅嫔的宫女太监都说她是独自拎着酒壶去梅园的,也是独自在雪夜跳舞的,雪地上没有其他任何人的脚印。况且她无病无痛,他们最终相信梅嫔是意外身故。
梅嫔死后才被追封为梅妃。
四公主提起梅嫔,皇帝也有些怅惘,他曾真心喜欢的女子,她什么都好,就是太不懂事了。
“四姐,景希确实不善舞,若是四姐不嫌弃,景希,可作画代之。”想起她母妃,萧景希忍着不落泪,她垂着头,声音低低的。
坐他们对面的安南王看小女孩热闹不嫌事大,朗声道:“瞧瞧,谁说咱们五妹妹胆小的,五妹妹在宣王府成长的分明比在宫里强多了,甚至敢于展示才艺了。”
水含烟不由对他翻了一个白眼,这男的嘴真碎。
“岂止是大,现在都不把哀家放在眼里。皇帝,你说说,今儿哀家召她来,她都抗旨不来。”
太后板着个脸,对她们发难,指着水含烟道:“哀家差点忘了,哀家还叫这女子也来见哀家,两个人是一个影子都没见着!”
太后精明的眼神一转,话锋方才显露,矛头直指宣王府:“哀家瞧着,胆大的不是区区两个小女子,而是宣王吧。宣王眼里还有没有哀家!”
水含烟同情地瞅瞅身边端坐的萧景吾:兄弟,你这家是一点不消停。
这样想着,她叹了口气,摇摇头,随手拿起桌上的酒杯,撩起面纱,浅酌一口。
她的动作叫太后看在眼里,更是火大。
“你摇头做什么?!面见圣上还戴着面纱!”
满座瞬间安静下来,看宣王府怎么办。
萧景吾抬手揽过水含烟的肩膀,水含烟顺势柔柔弱弱的靠进他怀里,装作被吓到的样子。
萧景吾平静应道:“父皇厚恩,特许水氏今夜共宴,不过毕竟我们尚未办婚礼,依礼法不宜先向众位露面,望皇祖母体恤。”
“胡.....”
太后还要再发难,皇帝打断了她,只盯着水含烟问道:“水氏,景吾为了娶你,可是连夜求朕下旨的,朕还不知道你是何来历。”
帝王之威,震慑人心。
面对皇帝散发给她的威压,水含烟挺直了背,眸光清亮,似乎没有丝毫惧怕,萧景吾飞快地悄悄提醒她只管随意说。
“回陛下,臣女是云扬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