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的话,深深刺激着苏瑞的神经。
如果是结合自身的处境来看,几乎每一句话,都是言之凿凿,甚为诡异。
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起他的身份,到底为何方圣人。
不过另一方面,如果单从大爷所说的话来看。
说了又好像跟没说一样,并无多大区别。
惊奇茫然过后,苏瑞起身准备返程。
临走前,笑着跟老大爷告别:“今日真是感谢大爷的帮助,还有对晚辈的点拨,有朝一日必定答谢。”
然而,当苏瑞再次准备离开之时。
身后那道苍劲有力的声音,再次响起:“年轻人怎么说走就走?不讲道义。”
“委托他人看运势,理应留下些许财物,方为做事原则。”
大爷突然开口,使得苏瑞哭笑不得。
这老头,还说别人不讲道义?
我看你这是不讲武德,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前一秒钟,还是一副视钱财为草芥的慷慨不羁之人。
怎么下一秒,又主动张口索要财物?
这前后两副面孔,变换之快,实在让人大跌眼镜。
闻言,苏瑞不好多言,只能再次返回。
故作笑道:“大爷所言极是,晚辈刚刚走的有些急,失了分寸,请问解惑一事如何收费?”
闻言,大爷身子一摊,直接躺在了靠椅上。
手中不知何时,把玩着两颗健身球。
闭目养神,悠闲出声:“是多是少,全凭施主诚意,绝不强求。”
呵呵!还绝不强求?
你确定说的可是真话?
苏瑞二话不说,掏出钱包,直接抽出三张毛爷爷,放在了摊位上。
与此同时,不忘留意着大爷脸上的表情,试着观察出所谓的诚意。
大爷眼睛微眯,看着三百大钞,嘴角一勾,一脸不屑的神情。
这是被嫌弃了?
堂堂亿万富翁,居然被一个修车老头嫌弃?
苏瑞瞬间感知,接着再次抽出三张毛爷爷,同时紧盯大爷的表情变化。
这次,大爷的嫌弃之意有所降低,只是微微摇头,便再次闭上了双眼。
还不满意?
这老家伙,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吗?
平心而论,托人算命,单次六百,已然属于高价。
如果换做以往,苏瑞断然不会惯着毛病,任其为所欲为。
只是这次......
算了。
见大爷仍然不太满意,苏瑞干脆又抽出四张毛爷爷。
三次加起来,凑整刚好一千大元。
想必,这次无论如何也应该体现出了诚意。
果然,看到苏瑞第三次仍然经受住了考验,并且没有丝毫怨言。
这下,老大爷终于满意,开怀大笑:“哈哈哈!施主年纪轻轻,便知事明理,将来必定成大器,真是孺子可教也。”
苏瑞一脸茫然,心情稍显压抑,甚至有一种被戏耍的挫败感。
这糟老头子,可真是坏得很呐!
江湖险恶,看来识人辨事,还需日久方见人心。
待苏瑞离开之后,老大爷这才将草帽摘下,望着远去的背影。
和善而笑:“年轻人,咱们还会再见面的!”
......
另外一边。
在白天与苏瑞告别之后,孕肚男便给杨厂长打了电话,将购买冥钞一事的相关诉求进行转达。
只是不知为何,电话打了十几通,始终无人接听。
由于,客户再三表示时间急迫,孕肚男谨记在心。
晚上回到家中,饭都顾不得吃,便再次尝试拨打杨厂长的电话。
好在,这次终于打通了。
只不过,电话刚一接通,便遭到了杨厂长的疯狂输出。
“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白天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不要给我打电话。”
“有什么事情晚上再说,听不懂人话吗?”
闻言,孕肚男赶紧解释:“杨厂长,您先别激动,我是有要紧事跟您说。”
“我这忙着呢!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白天店里面来了一位客户,说是要买那种老式的黄纸冥币。”
“只是年头太久了,不知咱厂里面还有没有底货了?”
“没有!还有别的事吗?”
杨厂长是这家白事店的老板。
早年下海经商,创业经验丰富。
干过人体模型加工厂,玻璃水厂,女性卫生用品生产厂。
后来,又转战丧葬行业。
起初,生意兴隆之时 ,手里面的几家门店运转得都还不错,有的钱赚。
只不过后来,同行竞争加剧。
再加上整体经济不景气的原因,导致生意一落千丈。
不少店面被迫关门,出兑。
留到最后,就只剩下目前这一家门店了。
但尽管如此,也并未抱有希望。
眼下,正在涉水海外代购业务,近些时日忙的昏天黑地,几乎没有空余的时间再兼顾白事店的生意。
见厂长有些不耐烦,孕肚男干脆敲重点:“厂长,对方还说,如果能够提供这种类型的冥币,有多少要多少,上不封顶。”
杨厂长听闻后,猛吸一口烟。
表情微怒,露出鄙夷的神色:“我是知道了,你小子打电话来,是特么故意跟我开国际玩笑呢是吧?”
“是不闲着没事做了?啊?”
“如果你觉得在店里实在憋得慌,可以辞职哈,我这边随时可以给你结工资。”
一听到工作要不保,孕肚男焦急得额头直冒虚汗:“我的厂长啊,你可真是冤枉死我得了。
“我可以保证,以上所有言论如有半句谎言,必遭天打五雷轰。”
然而,刚刚话落,一道闪电便划过夜空。
紧接着,伴随着“咔嚓”一声巨响。
呼隆隆的雷声响彻耳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