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湖三楼。
苏姩湫跟在陈叙后面,额头贴着退烧贴,他手里拿着她的药。
她站到门前输入密码,没反应,显然,门又卡住了……
这门近两天一直卡,苏牧同志都提醒她出门要带钥匙,还好,
苏姩湫伸进口袋的手一顿——
好像,钥匙和在小粉的钥匙扣在一起了。而现在,她的小粉让黄萱萱开着。
所以……
她没门进了?
苏姩湫又输入一遍密码,心里祈求门神开开眼,快快显.灵。
并没如愿,门一点都没有要开的意思。
陈叙已经开了门,她的药还在他手里,就转过身去,正好对上她有些窘迫的目光。
又是一个尴尬的对视。
“……”
苏姩湫自己都没察觉到眼神里带着求助,她低声嘀咕:“密码锁卡住了,我没有钥匙。”
陈叙错愕,心里叹气,她应该照个镜子看看,这么可怜兮兮盯着一个体格健全的男人,真的好吗?还有那声音,太会蛊惑人。
生病变成娇弱病美人了?真要他命。
服了。
“来我这边,反正都是你家。”陈叙朝屋里走进去,“不用换鞋。”
嗯,下次得备一双。
以备不时之需。
苏姩湫看了一眼手机,中午十二点零三分,比起可怜兮兮地在走道等苏牧同志和李姝韵女士到晚上六七点回来,她毅然选择去陈叙那边。
“我去烧壶热水,粥马上就好了。”语气一贯有些懒散。
苏姩湫坐在沙发上,摊靠着抱枕,眼神一亮,“你还会弄粥吗?什么粥?”看不出来啊,这哥天天在她家吃饭,像是会煮粥的样子?
“咚咚咚——”响起敲门声,“你好,你的外卖到了。”
苏姩湫:“……”
原来,是这样……
“你什么时候点的外卖?”
“在药店的时候点的,街道转角那家,能吃。”
……您还怪挑食的咧。
陈叙把两份小米粥放在桌子上,打开包装袋,拆开包装盖,把一份放在桌子的另一面,“先过来喝点小米粥,然后吃药。”
苏姩湫先洗了个手,走到桌子旁边坐下,道了声“谢谢”,然后小口小口吃着小米粥。
先前一切奇怪别扭的行为忽然就有了解释,是的,她饿了,她一饿脑神经就特发达,容易多想。
没错。
当一切都有了解释,小米粥都好喝了些。
她喝完粥的时候,陈叙已经把药分好放在她的面前。
药,真是一种难看又难吃的东西。
从小到大,自认为什么都不怕的苏姩湫,就怕打针吃药。
大概是因为在乡下的时候,好一点的医院、诊所都在镇上,就连普通的小诊所,都在隔壁乡。那时候路不好,没有交通工具,只能开个摩托,去到那个小诊所要三四十分钟,说不麻烦是假的,再碰到急性病,简直能吓死人。
更何况,乡下的青年大都外出去打工了,就那么两个人会开摩托,村里的人一有点小问题就得麻烦他俩,总归不太好。
她大多事能自己处理就不会麻烦阿公阿婆,那会儿小病她基本忍着,家里的医药箱有常规的药,生病就会自己看着瓶身上的药效吃。有一回她就自作聪明吃了过期的感冒药,结果又拉肚子又发烧,折腾了好久才到了镇上的医院,就连苏牧同志和李姝韵女士都得请假回来,陪她在医院挂了三天水。
自那以后,留下了阴影一般。冲剂就还好,只是讨厌,打针吃药,那就是又害怕又讨厌。
唉。
“怎么了,不想吃药?”陈叙细声询问着。
苏姩湫眉眼一喜,点头,“嗯,可以不吃吗?”
“不可以,”陈叙冷哼一声,“我又不是医生,这是医生给你配的药,不想吃?你脑子不要了?就不怕烧废掉?”
这哥,这语气。
真凶啊!
怎么跟她妈让她让她吃药时一样!
苏姩湫把药接过来,有些无力地低声抱怨:“苦。”
苦死她得了。
陈叙:“……”
他听着,她这是在,撒娇?
不能够吧。
发个烧真把脑子烧坏了?太不正常了。
他喉结滑动了下,堵得慌,真想跟她说声“你别撒娇好好说话”,终究也是没说出口,要真说了,人指不定以为他是变态又不理他了。
真是个只知道学习的笨蛋。
“吃完了,我过那边坐会儿。”她一时半会儿回不了家,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陈叙应声,“嗯”。
苏姩湫坐到沙发上,“我可以看电影吗?”
“都可以,你随便。”陈叙走进他的卧室里。
苏姩湫也没管他干嘛进卧室,他在卧室总比和她一起在客厅的好,毕竟她是对他有些“喜欢”的感觉在的,尽管他不知道。
现在多少也有“暧昧”的成分,她在这屋里头,就有点尴尬和青涩。
陈叙拿了一条毯子递给她,“盖着吧,窗没关,风吹进来冷。”
苏姩湫抬头看向他那张带着些居高临下的脸,下意识说,“那就关窗呗。”
“你确定?”陈叙反问。
苏姩湫:“……”
她后知后觉,“你这么一说,就不太确定了。”
准没好事。
陈叙失笑,把毯子丢在一旁,在和她隔了一个抱枕的距离的位置坐了下来。
电影已经开始了,画面暂停在经典的龙标上。
“你的名字?”陈叙人往后靠,抵着沙发背,明知顾问。
苏姩湫点点头,“你看过了?”
陈叙嗯一声,“我看的电影比较多,也挺杂的。”
“这样。”苏姩湫温吞地说着,眼睛却直直看着屏幕。
她很容易被吸引,或者说做什么都认真,吃饭这样,写作业这样,就连看个电影都这样。
俩人很默契的没说话。就怕擦出什么火星子。
窗户没关,被拉到一边的窗帘被秋风吹舞着,中午两点多的太阳,是在贺城上空最烈的时候,阳光无泻地洒进来,大厅亮而坦荡。
就是电视屏幕上的画面不太清晰,苏姩湫看着有些累眼,再加上感冒药物的原因,她看着看着,就想睡觉了。
陈叙注意到身旁的人慢慢朝另一边的沙发扶手倒去,颈肩抵着个抱枕。
他眉头微皱,她就这么,在一个男人身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