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试必不可少的就是考试总结,这次开学考的年级总结放在了周五的晚修,大家都当成这是周末前的洗脑。
这考试总结一般都是先颁布个人奖,班级奖,然后各科老师代表上台发言,最后年级领导发言。说来说去都是那些套路,“剩下的时间不多”“和市一中比”“你们还有机会不要放弃”……听着都累,主要是还浪费时间。
现在像是有了紧迫感——
与以往不同的是,之前同学们在台下用来打发时间的都是、漫画,这会儿大多数人手中捧着的成了考试资料、错题集、小甘笔记。
苏姩湫坐在后排,手里拿着刚发的奖状,操场的灯光不算亮,看不太清字,她就看向着主席台,目不转睛盯着主席台前的紫荆花树,她想知道,这几棵树,在明年,会开的绚烂吗?
回忆起今年四月份的时候,主席台前是别有一番风景,灼灼其华。吸引校外的某些游客进来参观、打卡拍照。
而在附中有个不成文的传说,那就是如果今年的紫荆花盛开,开的热烈,开的绚烂,那么今年的高考生,必然考得很好。升学率不会差。
这几棵紫荆花树,似乎,也成众师生的了一种寄托,一种信念。
“发什么呆呢?”陈叙和苏姩湫隔了一条走道的距离,正转头看着她,明澈的双眸犹如新春正冒出枝头的柳树芽,是生,是希望,带着灿烂的锐气。
苏姩湫表情没什么变化,主席台上朱副校长慷慨激昂,台下的同学听的“认真”,总归是不太好明显说话,就把声音压低了些,说的有点儿轻,“有点儿无聊。”
陈叙漫不经心扯个话题:“紫荆花是什么时候开的?”
“春天三四月吧”苏姩湫又问着,“市一中没有吗?”
“没有,整个贺城就附中这边有”,陈叙继续说着,“那过几个月就可以看到了。”
苏姩湫:“还有挺久。”
陈叙慢条斯理说着:“慢慢来呗,总会看见的”,他又补了句,“说说呗。”
苏姩湫着陈叙,昏暗柔和的灯光下是那张清俊的脸,他好像会一直散发着意气,有着一股不得而知的魔力,想让人靠近。
“说什么?”她茫茫然。
陈叙:“看你这几天像是有心事儿,怎么,高三压力大?”
苏姩湫鬼使神差地坦然道:“就是有一点点焦虑吧。”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和陈叙说了。
陈叙回头看向主席台,朱佳佳副校长的励志催眠曲回荡在耳边,更清楚的是陈叙低缓的嗓音,“其实没什么焦虑的,题一道道做,饭一口口吃,累了就好好睡一觉,丧了就去吹吹晚风听听歌,闷了就去找朋友聊聊天。成绩和生活一样,都是讲究水到渠成,急不来,想多了也没用,给自己一点时间沉淀,今朝秣马坚如铁他日功成朝天阙,多简单。”
苏姩湫听的出神,脑海中默念着这句今朝秣马坚如铁他日功成朝天阙,多简单。
她的世界忽然天光大亮,
多简单啊。
苏姩湫调侃:“你可以开个心理疏导班。”
“那肯定不行”,陈叙靠在椅背上,欠了吧唧地懒羊羊回了句,“一般人看见我这张脸就没负担。”
苏姩湫勾了勾唇,“陈叙,你真的很自恋。”
陈叙挑了挑眉,“等会儿一起回家?”
苏姩湫没有拒绝,“好。”
耳边响起一阵掌声,朱佳佳副校长说的更是振振有辞——
“俗话说得好,黎明前是黑暗,放弃就是大笨蛋,你们这个风华正茂的年纪,请你们务必毫不犹豫的救自己于水火之中,不要想太多,行动就可以……”
整个年级谁不知道朱佳佳副校长最是能唠,这不,又过去了半小时。
考试总结会结束已经是九点半了。
操场上的人影散去,还不算太晚,压抑了一个星期,爱运动的男生终于可以热热烈烈地痛快一场球赛。
校园的小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每一棵树每一株草每一寸土地,都洋溢着周末的快乐,那是自由的气息。
柔和的月光轻轻地抚摸着树枝,落下细碎的黑影,俩人的影子被路灯拉长。
还要找点什么话题?
“你怎么没和浩子去打球?”苏姩湫摇着挂在书包带子上的小兔子挂件,好奇地问着。
陈叙的步子不快,故意放慢脚步和她并排走着,“太晚了,不想打。”
好吧……
苏姩湫是真的没话题。
俩人这么走着倒是有些尴尬……
“阿叙。”
背后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苏姩湫回头,在一群人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吊带大短裤,将那张明艳的脸衬托得极致。
五班的漆姣姣,最近附中表白墙的另一个女主,陈叙狗血三角恋的重要角色。
说来也奇怪,由于苏主任的威慑力,她已经降为了透明,现在舆论已经不仅仅是围绕着陈叙和凌霜了,故事发展走向白月光剧情——陈叙追旧爱漆姣姣,逃学附中,又是怎样的爱恨情仇?
“苏同学晚上好啊”,漆姣姣已经小跑到陈叙身边,露出标准的笑,又问着陈叙:“阿叙,你回城东吗?”
苏姩湫看着女生回了句:“晚上好。”
“我住附近”,陈叙瞥了漆姣姣一眼继续看路。
漆姣姣的声音有些娇甜,“这样,还以为你周末会回城东呢,好久没见叔叔阿姨了,还想去你家玩呢。”
叔叔阿姨?
苏姩湫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这不就是青梅竹马吗?
那表白墙说的旧爱?
哦豁。
是真的!
她走的快些,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
只见陈叙也把步伐加快,明显是刻意为之,跟着她,话却不是对她说的,“不回去,我爸妈应该在家。”
很快到校门口,门口这会儿停了很多车,小车小电驴都有,道路都堵窄了,基本上都是家长来接孩子放学的。
几人没走几步路,“那我先回去了,阿叙再见,苏同学再见”,漆姣姣说完,便上了一辆红色路虎。
陈叙:“再见”。
苏姩湫礼貌回了句,“拜拜”。
她和漆姣姣没什么交集,甚至没说过几句话,他们都算是表白墙上的红人,总之就是气氛挺不对劲儿的。
陈叙对她说着:“你吃东西吗?”
“啊?”苏姩湫茫茫然,“你要我请客吗?”
陈叙噗嗤一声,“一般人不都问‘你要请我’吗,怎么到你这儿成了‘你要我请客’吗?”
苏姩湫说的很直白:“我还欠你一顿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