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在王妃的陪同下,凤蓝雪进宫谢恩。
由于是进宫,王妃就不得不穿戴自己的官服,由于凤蓝雪的郡主服还没有制成,所以,她今日在银莲的打扮下,穿了一身缙云色的罗裙,如霞映流云,类似于晚霞的颜色,一种很浅额红色。
凤蓝雪一开始是有点拒绝的,对她而言,有点红,这样的颜色,她几乎没穿过啊。
太张扬,太靓丽了。
但是,架不住银莲一直说好看,就连自己的母妃也说好看,不必换。
还用什么时间来不及为借口。
因此,她不得不妥协,就这么跟着王妃进宫。
这一次是直接去了皇后娘娘的长乐宫,一踏入宫殿,凤蓝雪不由得感慨,古代的人真有钱,能看的出来,皇上是把所有好东西都送给了皇后娘娘。
正殿之上,摆放的那株极品珊瑚,放在现代,人工制造都做不出来,何况,这一株hi纯天然的呢。
皇后娘娘和皇上坐在主位之上,满面春风的等着凤蓝雪觐见。
王妃率先行礼:“臣妇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凤蓝雪有些头疼,为什么古代动不动就要跪啊,她也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
天地良心,不是她想跪,而是这具身体的条件反射:“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承蒙皇上皇后娘娘赏赐,特来谢恩。”
原主的记忆每每跟复苏了一般,这种感觉,真的有点糟糕。
不能取消这样的跪拜礼吗,她是真的不想跪。
“平身。”
皇上沉声开口。
皇后娘娘连忙走向王妃身边,语气十分欢愉:“嫂嫂,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蒙皇后娘娘惦记,家中一切都好。”
皇上看着自己的皇后笑的开心,便也不多打扰,非常识趣的开口:“想必皇后和嫂嫂有体己话要说,朕就不多打扰了。”
他随着自己的皇后,称呼风王妃为嫂嫂,可见他对皇后的疼爱。
“恭送皇上。”皇后和王妃行礼。
皇上突然转身,看向凤蓝雪:“蓝雪丫头,跟姑父走,姑父给你出气去。”
凤蓝雪就懵懵然的跟着皇上走了。
要出什么气呢,这就是洪公公说的‘皇上的交代’?
御书房内,摄政王容云也在,只见他还是一身月牙白锦袍,但是,没有了昨日的褶皱。
看来,他非常喜欢月牙白的衣裳啊。
他慢条斯理的整理着棋盘,像是在等人,皇上见到他的时候,哈哈笑了一声:“倒是兄长不是了,让阿云在这里久等。”
私底下,他从不在容云面前称朕,哪怕是生气,也没有这般君臣相称过。
在上朝的时候,那就是另说。
凤蓝雪秀眉一挑,难得帝王家还有兄弟情。
不知怎的,他俩站在一起......还挺赏心悦目的。
30多岁的皇上,一点也不显老,放在现代,那也是一枝花的年纪。
这样的设定,不就是妥妥的腐女的福音吗?
“皇兄哪里话,是弟弟来早了,忘记今日明颐郡主要进宫谢恩。”
经过容云的提醒,凤蓝雪这才反应过来。
不过,她也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主动打招呼,容云久久没有得到回答,低声浅笑了一下,那模样,比凤凰花开还要好看。
“蓝雪这丫头刚过来,我便带着她过来了,这不,前两日在宫里受了委屈,总要给这丫头一个交代不是。”
皇上坐在棋盘的另一侧,与容云互相调侃起来,不过,他们调侃的对象,是凤蓝雪。
凤蓝雪:“......”
人在这儿站着呢,要不要这么明目张胆的说我啊!
容云低头浅笑:“那皇兄还不快为郡主做主,莫要让郡主平白受委屈。”
主要是看到凤蓝雪撅着个嘴,不敢言语,容云还以为,她是在介怀前两日的事,便开口让皇兄尽快解决。
“这不就找你来做个见证吗。”
“来人,带她们上来。”
洪公公亲自去带人,有丞相府的嫡小姐秦凝蕊,宣王府的庶女容玲箬,镇远侯的嫡小姐方芷,也就是推凤蓝雪的罪魁祸首,还有吏部侍郎府的嫡小姐柳如梦,以及静和公主。
五人进御书房之后,齐齐跪在皇上面前。
凤蓝雪见状,只能往一旁站,她也想看看,皇上能给什么样的交代。
原主因为不会水,被方芷害死,她重生在这具身体上,但不代表,这件事就可以过去。
方芷已经吓得梨花带雨,她怎么也想不到,凤蓝雪居然会成为一品郡主,她只以为皇上皇后宠爱凤蓝雪,但是如果有太子撑腰,那他们一定会站在太子那边。
结果,现在连太子也被罚闭宫自省。
“求皇上开恩,臣女与蓝雪姐姐只是一时玩闹,没有谋害一说啊。”
方芷砰砰磕头,她不想死,也不想连累家里。
可是,父亲母亲已经在宫门外跪了两个时辰,皇上肯定十分震怒,否则不会让父亲跪那么久。
皇上冷哼,表情十分威严:“明颐郡主不会凫水,整个嘉盛都知道,你会不知?你既然知道,还将她推下去,不是谋杀,那你给朕说说,你是在做什么?还是要朕找人把你也推下去?”
方芷吓得直磕头:“请皇上明鉴,虽然是臣女推郡主下水,但当时臣女反应过来时,就想唤人解救郡主,是...是...是公主说要给郡主一个教训,不让我臣女唤人,秦小姐和容小姐也赞同公主的决定。”说完,方芷再次磕头:“皇上明查啊,臣女就算在大胆,也不敢拿郡主的命开玩笑啊,臣女真心想救郡主,是公主......”
静和公主神情有些慌乱,脸色一变,厉声怒骂:“你住嘴,你含血喷人。”
她跪着朝前走了两步,无论怎么样,她都是公主,父皇唯一的女儿,他还能杀了自己不成,但是,这件事,她才不会承认。
太子皇兄已然被罚,如果她此时承认,肯定会罚的更重。
“父皇,儿臣从来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甚至儿臣还想找人救蓝雪妹妹,实在是......几位妹妹都不赞同救蓝雪妹妹,儿臣实在没有办法。”
她虽然低头认错,但却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其他人身上。
容云眉头轻挑,这推卸责任,可不是身在帝王家的人的所作所为。
但这一切,还是得皇兄做主。
皇上的怒气更盛:“没办法,什么叫没办法,你是公主,谁还能违抗你的命令,朕看你们是不想活了!”
秦凝蕊和容玲箬瞬间将头深埋,害怕皇上的迁怒。
“父皇,儿臣......”
“够了,你们什么心思,朕清楚的很,收起你们的花花肠子,今日之事,必须要有个说法!”
皇上懒得听这几人的辩解:“静和,你就让你母后处置,至于其余四个,以方芷为首,做出残害郡主的恶行,简直天理难容。”
“洪公公,传朕的旨意,丞相、宣王、镇远侯、吏部侍郎,教女无方,残害嘉盛一品郡主,其心恶毒,罪不容诛,念及丞相、宣王等人功劳,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丞相之女,宣王之女,镇远侯之女,吏部侍郎之女每日卯时于各自府门外跪三个时辰,跪一个月,丞相等人罚俸一年,官降一级,宣王...让他跪朕面前来。”
宣王也是他弟弟,不过,他是风流王爷,没有野心,让庶女出来抛头露面,还敢欺负蓝雪,那就是他教女有问题,必须到他面前好好解释。
除了静和,其余四个人已经小脸煞白,每天跪三个时辰,还是在自己的府门外,以后还有何颜面出门啊。
皇上看向凤蓝雪时,立马换了一副嘴脸:“雪丫头,姑父这么处理,可好?”
凤蓝雪心头一震,她没想过会处理的这么狠。
毕竟原主死了的事,不可能说的出来,那这件事,很有可能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多罚一罚这些世家小姐足够,没想到的事,皇上居然连带了,连同他们的父亲一并受罚。
本来还以为要煽风点火一下,才能罚的重。
结果,根本没有自己发挥的余地。
凤蓝雪这一次是真心的行礼:“任凭皇上姑父做主。”
容云在一旁闷不吭声,这么认真的行礼,这两日,这妮子是第一次。
“好,那就这么办,洪公公,你传旨吧。”
皇上一挥手,让跪着的几人都退下,她们想申辩,但是没人开口,不敢说话,害怕惹怒龙颜,会罚的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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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离开之后,皇上便盘腿坐上了炕,准备与容云对弈。
皇上执黑子,容云执白子,不得不说,容云举手投足都很优雅,他落棋的动作,十分赏心悦目,以致于她看呆了。
容云注意到她的灼灼目光,倒是没有提醒,任由她看着,只是,嘴角微微噙着一抹笑意。
这样的喜悦,连皇上都注意到了:“这是有什么开心的事,让你这般开怀?”
容云瞬间敛去了笑容,恢复了严肃的神态:“与皇兄对弈,自是一件开心的事。”
皇上才不相信他的鬼话,于是打趣道:“你少来唬朕,以往可没见你心情这般好。”
容云有些无奈,身为皇上,自己的皇兄为何也爱打听私事。
凤蓝雪也有些很好奇,没想到皇上也爱听八卦,现在她无所事事,听听八卦也无妨。
“只是觉得方才明颐郡主似乎对下棋很感兴趣,臣弟那是欣慰的笑。”
凤蓝雪默然。
.......
没告诉我这里面还有我的事啊,不就是盯着你看了两眼吗,怎么就是对下棋感兴趣了。
不过,与古人对弈,还没体验过呢。
倒是有点兴趣。
皇上一听就来了兴致,饶有兴趣的看向凤蓝雪:“是吗,蓝雪丫头也喜欢下棋?”
凤蓝雪想到自己还有第一纨绔的称呼,于是不甚在意的说道:“皇上姑父难道不知道我是嘉盛第一纨绔吗,怎么会下棋呢。”
就算要下,那也是私底下切磋。
“少来蒙朕,你几斤几两,朕的心里还是有数的,真以为朕会信外面那些传言?”
这怎么还不信呢?
“来,你和朕来对弈一局。”
皇上觉得天天和自己的弟弟对弈,有点乏味,倒是这个小丫头对弈,还有点意思。
凤蓝雪抽了抽嘴角,并不是很想。
可是,容云非常识趣的推动了自己的轮椅,到了一旁:“那臣弟给蓝雪小姐让位。”
霸王硬上弓可还行,不过,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没有彩头的事,她是不会干的:“皇上姑父,跟你对弈,有什么彩头吗,没彩头的话,我可就要乱下了哦。”
那意思就是,没有好处,休想和我下棋。
皇上先是一愣,而后大笑起来,就连容云也跟着浅笑出声:“瞧瞧,你瞧瞧,这妮子居然还想向我要好处。”
容云的眉眼弯弯,似乎真的被凤蓝雪的话逗笑了:“那皇兄就满足她吧,臣弟这里也添一份彩,前两日得了一整套极品点翠头饰,府上没有女眷,臣弟也用不着,不如就拿来当今日的彩头。”
凤蓝雪眼睛都在放光!
好大手笔,放在现代,起拍价岂止千万。
皇上也来了兴致,看向凤蓝雪:“那朕的彩头,两颗南海夜明珠,鸡蛋那么大。”
皇上还特意比喻了一下夜明珠的大小。
夜明珠?
原来真的有夜明珠啊。
“好吧,那我和皇上姑父下一局,彩头不彩头的无所谓,主要是想和皇上姑父下棋。”凤蓝雪这下也不扭捏了,直接坐了下来。
容云轻笑出声,凤蓝雪忍不住翻白眼,有那么好笑吗!
一直在笑。
“先说好,你要赢了朕,这些彩头才是你的。”
凤蓝雪满脑子都是夜明珠和点翠,那还听得见其他需要:“没问题。”
事实证明,这一局棋难不倒凤蓝雪。
皇上进攻她就守,皇上守她就进攻,势头很猛。
逼得皇上练练败退,输了五子半。
皇上认输,但是脸上却没有丝毫不悦,反正这一局下的十分痛快:“你这丫头,果然深藏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