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鹿说:“不行,我得再去看看监控。”
杨二郎心中好奇,问道:“我可以跟你一起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师叔祖请跟我来。”
原来监控室就在罗汉堂内。一进门,杨二郎就看见满墙屏幕,显示着静月庵里里外外的画面。
好在供女尼休息的房间内没有监控,否则杨二郎隐身现形和变身的画面定会被察觉到。
坐鹿将院墙处监控录像调出,倒回到杨二郎翻墙那一段。杨二郎看到自己从里侧攀上墙头,又回头看了一眼,便跳出墙外,向崖边走去。
“从此人身手看,并不具备武功,笨手笨脚,怎么会下了峰顶便不见了?”
坐鹿疑惑不解。
他知道智仗这个小师叔祖虽然年龄不大,但是天生根骨奇佳,在少林寺又得到觉缘老祖的传授,早在少室山上便已经功力非凡。一个凡人少年,不可能从他身旁百米范围内跑过而不被他察觉。
只有两个解释。
要么这少年是师叔祖的朋友,他替他打了掩护。要么是顽皮的师叔祖假扮成尘世少年进到静月庵玩耍,并且装作不会武功的样子。
杨二郎刚才听他说自己“笨手笨脚”,心下不快,可也没法反驳。此时听他心意,竟然把责任推到智仗小和尚身上,倒也乐得他继续困在云里雾里。
“这些监控,全是静月庵的。所以你们十八铜人就是在这里把守静月庵吗?”
杨二郎问道。
坐鹿想了想,说:“我们十八人在少林寺遇到前来进香的詹施主,听他一席话,觉得甚是有理,于是辞别少林来到神安寺,一心一意守住静月庵。但是当时他是怎么说的,我们十八个人却没有一个能记得清。”
杨二郎心念一动:“詹施主,莫非又是詹福海伯伯?他花费巨资在绝顶之上为母亲建了静月庵和神安寺,又去游说了十八铜人来保护妈妈。”
虽说詹福海此举是为了萧倾城,可以说是大大的恩情,但杨二郎还是觉得匪夷所思。他记起老爸杨按熊说过,山上僧侣应该是詹福海用高额工资聘请来的。
“你们十八个人不辞辛苦来断云峰,主家给的工资一定很高吧?”
坐鹿闻言大惊,忙说:“师叔祖,我们未经提前告知,便辞别少林,的确是我们不对。但要说我们是贪图金钱,可是大大的冤枉。钱财乃身外之物,出家之人哪有工资一说?我们又不是那些职业和尚。”
他这么一说,杨二郎更是奇怪。没有金钱利诱,单凭詹福海红口白牙劝说一番,就把十八个人忽悠来了神安寺?这峰顶之上男女僧尼,看起来个个安心礼佛,难不成都是他游说来的?
这时,坐鹿又说:“我们到这峰上十年,从未有过半分疑惑,就觉得日日诵经、习武练阵,加上保护静月庵,就是分所当为。直到师叔祖带来觉缘老祖的心法,又叮嘱我们晚间不要再温习詹施主的禅论,才开始有所动摇。”
说到这,他面露一丝痛苦之色,“师叔祖,您和老祖的话,徒孙们不敢不听。但我们现在仿佛心魔入侵,渐渐不能踏实履命,已经有几个师弟想要重返少林。大家心里都挣扎得很。”
杨二郎听得一头雾水。他不知道小和尚智仗上山来还带了什么心法,又对十八铜人说过什么话,更不知什么是禅论,此刻不敢随意接茬,以免露了马脚。
“我知道了,别着急。”他随口糊弄一句,转移话题问道:“你们监视静月庵,若发现有偷偷进去的人,怎么处理?”
坐鹿说:“如果是庵内女尼跑出来,我们会通知庵内其他人处理。若是外人,按条例,我们要先捉了来,再通知方丈处理。”
说完,他又续道:“此前还从未发生外人入庵的情形。倒是有庵内女尼,就是慧清,偷偷跑出来几回,我通知了慧泉把人找回去了。据慧泉说,慧清是庵中无聊,想出去玩一玩。看来慧清的六根还是不净啊。”
杨二郎心中骂道:“我妈跑出去玩会儿还不行吗?什么六根清净,六根清净哪有我和我哥?看我哪一天带我妈跑远点,让你们和慧泉找也找不到,玩个痛快再说!”
他正胡思乱想,忽听外面一阵大乱。
二人急忙出门,迎面撞上跑来报信的伏虎。
“师叔祖、大师兄,不好了,有猛虎闯进神安寺啦!”
此时,杨二郎敏锐耳音已经听到神安寺内乱成一团,有僧人大声呼喝,夹杂着猛兽低吼。
“快,去看看!”
坐鹿率先跑出罗汉堂,众人跟着他往前院跑去。
他们以为师叔祖一定会跟他们一起过去,哪想到杨二郎只是个赝品,见众人跑远,他便穿过罗汉场,准备从后门溜之大吉。
谁知刚跑到罗汉场中央,他便听到空中一声唳叫,一片黑影遮住了日光,好似一团乌云从空中直直压了下来。
他心中大骇,抬眼望去,竟然是一只硕大金雕,从空中向他扑来。
金雕弯喙似刀,目光如电,两只金黄硕大的爪子已经张开,向杨二郎抓来。
杨二郎已然吓傻了,还没等反应过来,用丝带拦阻,金雕已经抓住他两臂,巨翅一扇,复又腾空而起,越过寺墙,向峰下飞去。
杨二郎正自害怕,突听金雕用心音跟他说道:“主人,别怕,是我!”
“你是哮天?”杨二郎大惊。
“对,我来救你啦!”
听说金雕是哮天所化,杨二郎这才放下心来。
哮天抓着主人,展翅滑翔,沿着人迹罕至的峭壁降至一片古树上空,看准缝隙,敛翅坠入树冠之下,又复张羽减速,把杨二郎丢在地上,自己落地后向前冲了几步方才停下。
杨二郎在地上翻滚两圈,站起身来,看见金雕在不远处一个拧身,变成了白色萨摩耶,恢复了哮天的帅狗本色。
哮天见杨二郎已经起身,忙不迭跑过来,张着大嘴、吐着长舌,哈哧哈哧地喘着气,猛摇尾巴,在他身上乱拱撒娇。
杨二郎说:“你长大了,哮天!”
此时的哮天,已经长大了一圈,身上白毛长长,从一个小奶泡,变成一个绒呼呼的大毛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