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杨刃卓和两个女生要返回县城。杨二郎抱着哮天,依依不舍地在车站送别。
哮天在杨二郎怀里唔唔地叫着,学着主人的样子,挥动右前爪向哥哥姐姐道别。
梁雨彤和柳叶儿隔着大巴车的车窗,惊喜地对它连连挥手,又回头叫杨刃卓来看。
杨二郎左手抱着哮天,右手抓起胸前吊坠,向哥哥摆动几下。杨刃卓冲弟弟点点头。
回到客栈,杨二郎刚好听到老爸和白空叔叔的谈话。
“我明天再进一次山。上次担心二郎,我只远远看一眼倾城就回来了,心中还是记挂。”
送走大儿子,杨按熊马上就计划再次进山看望妻子。
杨二郎的心怦怦大跳。明天老爸进山,自己只要跟着他,就能平生第一次看到妈妈了。
“主人,明天周一,你不应该去上学吗?”
哮天提醒他。
这时候,杨二郎哪里还有心思上学。
“哮天,我必须跟老爸上山。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妈妈呢,明天就是最好的机会。”
哮天想起自己远在天界的妈妈,幽幽叹了口气,便不再阻拦。
“你放心,我会自己温习课本,把明天的课补上的。”
因为担心山高路险,杨二郎还是决定把哮天留下,自己偷偷跟随老爸进山。
杨按熊天还未亮就出发了。
哮天睡得警醒,听到动静,眨动透视眼看到杨按熊出门,忙爬上床把主人拱醒。
“主人,快点起来,你老爸出去啦!”
杨二郎本来迷迷糊糊的,一听这个,立马跳起身来,收了丝带,穿上衣裤跟了出去。
“你在家乖乖的,别再去招惹大花猫,等我回来!”
临走,他叮嘱哮天。
借着清晨月色,杨二郎施展超强目力,远远地跟着老爸。
眼看杨按熊背着一个行囊,轻车熟路地进了山,走的是游客常走的大路。此时天光未亮,路上自然一个人影也无,只有杨按熊伟岸的身躯沿着石阶一路上行。
杨二郎蹑手蹑脚地跟着,生怕弄出点动静来被老爸发现。
其实他也是多虑了。
路上虽然没人,但此时山中飞禽走兽的声音比比皆是。它们白天不会靠近这条大路,但是借着黑夜,它们则是到处出没。
一阵阵鸟啼,伴随着阵阵狼嚎,忽远忽近地传来。
杨二郎透视眼扫过,见到不少狼獾熊豕躲在暗处,观察着一先一后两个大清早登山的男人。
看到一对对灯泡一样的眼睛,杨二郎觉得脊背发凉。他们爷俩儿就像两个不速之客贸然闯入猛兽地盘,不知道有多少饥肠辘辘的野兽在打他们的主意。
杨按熊却不为所动,黑暗中只见他一双棕色登山鞋稳健地拾阶而上,步态轻盈,毫不慌乱。
行到东方渐白,杨按熊离开大路,转入山野小道。
杨二郎见老爸所去的方位,正是直奔断云峰,刚好印证了自己昨日的推断。
行出大约两里,绕过两道山脊,便来到断云峰下。
杨按熊毫不迟疑,手脚并用,时而择条荒芜小路,时而干脆沿着野兽踩出的兽道前行。
山林渐密,杨按熊的身影难以看见,杨二郎不得不用透视眼加顺风耳,才能捕捉到他的行迹。
眼看日过三杆,杨二郎已经走的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但杨按熊仍无一丝疲态,登山速度丝毫未减。
“不行,坚决不能跟丢了,一定要找到妈妈的所在!”
杨二郎咬咬牙,用汗衫袖子擦去额头汗水,不顾浑身肌肉已经酸软,依旧倔强地跟在老爸后面。
下午时分,杨按熊抬头看看太阳,又看看笼罩在云雾中的顶峰,终于停下脚步。
他先在一条清溪中捧水喝了一阵,然后坐在林中一块大石之上。
杨二郎长出一口气,背靠一棵大树颓然坐倒,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一般。
此时,远处的杨按熊却从包中掏出一根香肠、一张大饼,卷在一起,大口吃将起来。
看到老爸吃东西,杨二郎的肚子一阵“咕噜、咕噜”的抗议。他本来就没吃早饭,又爬了大半天的陡峭山峰,体力消耗严重,此刻但觉饥肠辘辘,胃里像有一百只手伸向四周,想要胡乱抓些东西果腹。
他四处看看,透过几层树干,惊喜地发现在侧方不远处的崖壁之上,有一个巨大的野蜂巢。顿时,他口中仿佛已经尝到蜂蜜的香甜滋味,一股口津生出,被他“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扶着树干挣扎起身,杨二郎步履蹒跚地向蜂巢走去。
到了蜂巢下面,看那高度却够不到。
杨二郎四处寻摸,想找一根树枝,看来看去却没有找到一根合用的。这些树木都太高大,枝条离地丈余,而且甚是粗壮,难以砍折。
“哎呀,我真笨,我不是有灵器在手吗?”
他光想着跟踪,忘记了自己还有丝带在手腕上。
“丝带,起!”他心中发令,手上黑色绳圈随他心意倏地展开,变成白色丝带,一头牵在二郎手中,另一头直奔蜂巢而去,在空中绕了两圈,将蜂巢捆了个结实。
“你给我下来吧!”
杨二郎双手挽住丝带一端,用尽全身力气往下拉,只听“吱嘎、吱嘎”两响,大蜂巢晃悠两下,轰然坠落下来。
蜂巢堪堪坠地,已经有数只野蜂钻了出来。
杨二郎眼尖耳灵,发觉有异,猛然醒悟过来,这蜂巢可不只有香甜可口的蜂蜜,还有成千上万能致人死地的野蜂!
幸亏他反应及时,丝带猛地扩张成一块大布,在蜂巢落地之前将它紧紧包裹起来。
“砰”的一声巨响,蜂巢坠到地上,只听丝带包裹之内轰然雷鸣,不知有多少野蜂从蜂巢中涌出,在丝带密密包裹的空间之内暴怒冲击。
丝带致密透明,杨二郎透过密密层层的野蜂空隙,看到蜂巢已经摔裂,不少蜂蜜已经流了出来,积在丝带缠成的球壳底部。
杨二郎心念一动,丝带下方裂开一条细缝,有蜂蜜汩汩流出,野蜂却不能从这细如发丝的缝隙中钻出。
杨二郎钻到丝球之下,仰躺着让蜂蜜细流灌入自己口中,美美地享用这纯天然的馈赠。
“好甜好香!要是哮天在就好啦!”
他闭着眼睛“咕嘟、咕嘟”喝了个痛快。
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杨二郎突然发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耳旁呼哧喘气。他一侧头,就发现两对圆溜溜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