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忠连胡同都没走出去，就耐不住好奇心把红布包掏出来查看。随着一圈圈红布被打开，1根大黄鱼显露出来。刘海忠呼吸急促险些当场突发高血压。赶紧把东西装回兜里准备跑回家，刚转身就被2名青年人当场拦下。
“同志。我刚才都瞅见了。”
“我二哥说的没错，红手绢包那是人家老太太的东西，咱们可不能做昧良心的事儿。”
“就是。”
刘海忠心跳加速，有种偷别人媳妇被当场抓住的感觉，气势已经弱了7分。
“没没有，你们可别别胡说八道。”
“我都瞅见了，就在你右边裤兜里放着呢。”年轻人说着说着就准备伸手掏刘海忠的裤兜。
刘海忠闪身躲过，捂住裤兜说道：“别动手！我在这片还有点熟人，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二哥上前两步攥住刘海忠领口说道：“走！跟我去派出所，我就不信你还能逃的了。”
“别别，我自己来，我自己掏出来。”
“早点这么说不就完事了。”
刘海忠满脸失望把大黄鱼从兜里掏出来，二哥看见后瞪着眼睛愣在原地。
“二哥你别迷瞪，这是人家老太太的东西，咱们得交公处理。你在这儿看着这个胖子，我跑到大街上去把公安同志喊过来帮忙。”
“别去！”
“别！”
刘海忠和二哥同时开口阻拦，二哥看向刘海忠说道：“你别动啊！我和我弟弟说两句话。你要是敢跑我马上就喊人！”
“唉。”
二哥把自己弟弟叫到一边，眼睛盯住刘海忠，用他可以听见的音调说道：“地上东西没有主，谁捡住就算谁的。”
刘海忠高声应道：“你二哥说得对！”说完后立马捂住嘴，生怕把路人招来。
“闭嘴！你个死胖子。二哥咱可不兴干这种事儿，你刚才也看见那位老太太有多可怜。说不定这是人家的全部家底。”
“她可怜？有这种东西的人会可怜吗。说不定人家家里还有一堆呢，咱们家就不可怜吗？咱爹躺床上多少年了都没钱治病，这玩意在银行1克就能卖3块零4分钱，到时候咱爹的药费和盖房钱都有了。做哥哥的先紧着你娶媳妇，这总行了吧？”
“二哥不行呀！做这种事丧良心呐！”
“良心我丧！坏事我做！我为了咱爹能吃上药，我有什么罪过！你现在还小，根本不明白这里面的道理。”
刘海忠听得腰板越来越直，心里已经开始幻想这笔钱该怎么花。
“胖子，咱们规规矩矩来办。把这根大黄鱼劈成3瓣平均分。”
刘海忠一听就不愿意，张口骂道：“放屁！这是我捡的！”
“二哥，咱们不能干这种昧良心的事。”
“你要是不干就走，到时候没你的份！”
小弟用力叹口气说道：“我不要！”
“胖子，咱们俩一人一半。你要是再敢说不同意，我立马就让我弟弟找公安。”
刘海忠眼珠一转说道：“你们先跟我回家去说。”
“不可能，我们哥俩要是去你家，那还能活着出来吗？咱们就在这里说。”
“这里路过的人太多，说不定马上就来人，咱们总得找个僻静地方谈这事吧？”
二哥抬手指向东边说道：“那儿！”
“走走走…”
刘海忠在前面走，小弟扯住二哥的胳膊跟在后面。
“我们哥俩也不贪心，咱们1人一半。”
刘海忠的智商现在已经上线，用余光打量两人的穿着，觉得他们家过得挺困难。
“1人一半可以，你们回家拿钱去吧。”
“我们家要是有这么多钱，我还能贪这东西吗？这大黄鱼上砸着钢印315克，你去找个剪子把铰开，再找来个秤平均分。”
刘海忠觉得自己遇见俩傻子，呵呵笑着说道：“你知道金子有多难剪吗？而且还是这么瓷实的1根。还让我去找秤，我上哪给你找秤？要我说直接卖到银行里最安全，咱们出门以后当场分钱。”
“你开什么玩笑，卖金子要拿户口本。而且这是大黄鱼不是小戒指！说不定当场就被抓住，而且还得让咱们交代清楚来源，弄不好也会通知单位去领人。”
刘海忠想想也觉得有道理。
“那咱们怎么分？”
二哥答道：“首先咱们得确认这金子是真是假，万一这玩意要是假的，那咱们刚才扯这么多都是白搭。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找个东西刮一刮，咱们把金粉收集起来送到金店，就说是咱们捡到的东西。上交之前也得验验货，如果这根大黄鱼是金的，咱们再说怎么分钱的事。”
“有道理，你们在这儿等我一会。我回家找个矬子试试。”
“别别别！让我兄弟跟你去，要不然我可不放心。就给你们10分钟时间，要是我兄弟还没出来，我立马就去找公安。总不能金子没分到手，我还得再往里搭一兄弟。”
“那你们不是就知道我家住哪儿的吗？”
二哥摊开双手说道：“你刚才自己都说在这一片挺出名，去不去你家都一样。多找几个人总能打听出来吧？要不你就把大黄鱼交给我，你跟着我们俩去我家，先说好我们家可没矬子。听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你应该是这儿附近工厂的工人，要不然谁会把工厂里的锉刀带回家。”
刘海忠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自己这点老底都被抖出来了。
“行！你兄弟给我回家，你在大门口等着！”
“没问题呀！”
3人转身往四合院方向走去，周文忠和柳三从公厕后面捂着鼻子走出来。
后院里，刘海忠关上堂屋门走进卧室。提着锉刀出来的那一刻，男青年吓得赶紧后撤两步做出防御姿势，刘海忠脸上露出鄙视的神情。
“嚓…嚓…”
男青年双手拿着报纸在凳子下接金粉，刘海忠擦擦头上的汗。
“够了够了…”
刘海忠撂下锉刀呵斥道：“你说话小点声，这点金粉一吹就散！”
“哦。”
男青年小心翼翼的把报纸包好，刘海忠用大拇指使劲搓着金条，恨不得亲上两口。
2分钟后，男青年在四合院大门口把金粉包交给自己二哥。
“我去趟厕所，刚才就憋不住，不行了不行了…”说完后就快步跑远。
厕所这边听到跑步声的柳三迎了出来，把身后的锉刀和假金条递给男青年，让他赶紧复刻，周文忠则负责走出去放风。
1个半小时后，从菜市口金店出来3个人。刘海忠和二哥笑的遮不住牙，男青年依旧是那副唉声叹气的动作，嘴里不停数落自己二哥这事办的昧良心。
刘海忠为了彰显对这事的看重，还特意带上眼镜，现在推了推眼镜问道：“这根真金条怎么说？”
“平均分。”
“我没有任何意见，但是去银行卖掉太扎眼。要么咱们就等明天去黑市卖，要么咱们就找个地方把它剪开，要么咱们就说点别的。”
二哥问道：“什么别的？”
“这价钱你刚才也算出来了。1根大黄鱼315克，克价3块零4分钱，拢共能卖957毛6分钱。一人一半就是478块8毛钱，你给我这么多钱，我就把大黄鱼给你们哥俩。”
“你这不是骂人吗！我有这么多钱吗！而且我给你这么多钱，还得承担出手的风险！”
刘海忠挺起胸膛傲然说道：“那我可就没招了，谁让你们家穷来着。要不你听听我的意思？”
“说！”
“平均分的话，咱们每人能分488块8毛钱，但是这里面又牵扯到风险问题，所以不能分的这么平均。要么你们给我450块钱，我就把大黄鱼给你们，要么我给你们450块钱，这根大黄鱼你们就别惦记了。”
“这可是28块钱，我1个月的工资都没这么多！”
刘海忠阴阳怪气说道：“那谁让你们家没有这么多钱。我也想直接拿钱，这多省事啊！”
二哥伸手指向刘海忠说道：“我认了！我认了！赶紧给我拿钱！”
刘海忠背着手走在前面，3个人又开始原路返回四合院。男青年在刘海忠准备迈过门槛时脚下故意绊了一下，身体压在刘海忠身上往地上倒去。同时手肘抵在刘海忠背上，自身体重自然也压在上面。
“嘶…哎呦呵…”
刘海忠只觉得背上火辣辣的疼，刚翻过身，就见男青年已经双手摁在自己肋骨上。背后疼、胸前痒的感觉彻底让刘海忠没了注意力，二哥趁着上前搀扶的机会，把手伸进刘海忠的裤兜摸出大黄鱼，同时又把假货从自己兜里掏出来扔在地上。
“幸亏没丢！幸亏没丢！”刘海忠看见大黄鱼在沙土地上，赶紧前扑上去用身体死死压住。
眼见刘海忠准备仔细检查大黄鱼，周文忠迅速从院外拐角处走过来，一脸疑惑看着3个人。
“你们干什么呢？这么大的人了还喜欢玩躺地上。”
“跟你没关系！”
刘海忠把手放在胸前，抓住大黄鱼攥在手里，站起来后立马揣进兜里。
“有病。”
周文忠嘟囔一声走向自己家门口，打开门又转身看看刘海忠3人一眼。
在二哥的不断催促中，刘海忠和二哥俩人走向后院。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拿钱。”
“快着点！”
“催什么催。”
时间不长，刘海忠把1个手绢包递给二哥。打开后是对折叠起来的45张大黑拾。
“赶紧走！别让我们院里人瞅见你。”
二哥把钱收好，看向刘海忠家门框说道：“原来你家长这样啊。”
刘海忠根本没听出来他话里的威胁，再次催促道：“赶紧走！”
“知道了知道了。”
二哥刚转身就听见刘家关门声，脚步逐渐加快最后演变成小跑状态。一出四合院就赶紧招呼自己兄弟跑路，俩人喘着粗气来到胡同公厕位置。二哥把450块钱和大黄鱼递给周文忠，周文忠检查完毕数出100块钱又递给柳三。4个人都没开口说话，互相用眼神讲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