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忠查不到是厂里哪个王八蛋给自己起的外号。上次在酒桌上陪苏联专家喝了8斤白酒，这事已经传遍整个轧钢厂。周文忠也荣获“酒缸”的称号，而且这事越传越邪乎，甚至还有慕名工友提着酒前来申请比试。
布加勒斯特在今天举行会谈。前夕，苏方代表团突然散发6月21日的致中通知书。并对中进行全面攻击，随后中方代表开始同他们进行严肃斗争。
这个关系决裂的消息目前还未传回国内。周文忠此刻端着茶杯站在厂部会议室里，透过玻璃看向楼下那群充满力量的工友们打篮球。
“小周你上次干的不错。高工那边已经传来消息，车间里一些技术上的问题已经得到解决。功不可没，真是功不可没。这枚军功章里头肯定有你一半。我已经往局里打过报告，铁定让你抱个大奖状回家。”
王百顺说的兴起，就差抱住周文忠亲一口。
“你是不知道啊，1000个人里面也不一定能出个大学生，1000个大学生里面也没1个人有苏联专家的技术，就像上次李明镜他们厂的电机坏了，一群人干瞪眼瞅着苏联电机，就是没人会修。”
周文忠看向王百顺说道：“王厂长，功劳什么的无所谓。我个人建议咱们还是趁热打铁吧，我怕时间拖的太久苏联专家们就不好骗了。”
“说的什么话！哪能天天喝？就算那些酒不值钱总得让阿列克谢同志休息休息吧。”
“行。反正如果我是您，我肯定会乘胜追击，只有把全部的资料都拿在手里才能彻底放心。”
王百顺搞不懂一向只知道低头做事的周文忠，这次为什么要指挥自己做事。
“你是不是听说苏联专家那边有什么异常情况？”
周文忠放下茶杯憨憨一笑答道：“我不知道。但自从咱们厂开始对苏联专家灌酒套话以后，别的厂子也有样学样。人家苏联专家又不是傻子，几个朋友聚在一起不得聊天吗，到时候他们就全都明白了，我刚才就是随口那么一说。那您先忙，我去后厨瞅瞅。”
王百顺摆摆手没说话，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周文忠回到一食堂以后心里也觉得憋闷，独自一人在办公室里待到即将下班，也没接到准备做招待餐的通知。
阿列克谢同志手中的箱子才是重中之重，王厂长管着全厂干部的人事。自己上次喝8斤酒套出来的那点技术功劳，估计仅仅够当个全厂劳模。
“咚咚咚咚。”
“进来！”
周文忠看见傻柱这副扭捏样心里就来气，活脱脱就是一太监。
“说。”
傻柱低着头瓮声瓮气问道：“一食堂里截留下来的剩菜我也能买吗？如果行的话，我每天也想买1份带回家。”
“可以。”
“这是这个月的4两肉票，下个月我还是这日子还给你。还欠你3个月。”
周文忠把办公桌上的肉票收起来，摆摆手把傻柱撵了出去。
“咚咚…”
“进。”
查老大搓着手走进屋子，看向周文忠挑挑眉毛说道：“主家，王建平他的房子修差不多了。您看是不是那个…那个呵呵呵…”
“账。”
查老大从兜里掏出笔记本，摊开放在办公桌上说道：“这次也就是1个大师傅和1个木匠比较费钱，连工带料全部加起来一共是72块钱。”
周文忠打开一食堂的钱箱，抓出几把散碎小票拍在桌子上，让夏老大自己数。
“24…37…62…72，钱数正好。谢谢啊周股长。”查老大把钱收好说道。
周文忠用胳膊把桌面上剩下的钱划拉到抽屉里。没有搭理查老大，觉得头有点疼。
“那我先走一步，往后再有活儿千万记得喊我。”
“嗯。”
查老大屁颠颠走出办公室，周文忠又陷入无聊中，看看手表等待下班。
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陆标进屋后拉开椅子坐下。抓起桌上的春城香烟叼在嘴里点燃。
“呼…是不是在憧憬升官？”
“哎呦呵！哥哥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前几天喝的酒到现在还没缓过劲呢。”
陆标看看门口位置，转头盯着周文忠说道：“工作的确是重要，但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走了！”
周文忠耷拉着脸目送陆标离开，语气有些哀怨说道：“干什么呀！你们斗你们的，我就是想升2级怎么就这么难！我踏马招谁惹谁了！”
同一时间，张学斌手里攥着招待处的开销账单，走进王厂长办公室…
1个钟头后，陆标胳膊下夹着1条牡丹烟来到一食堂门口。看看办公室的电灯，敲敲门走进。
“陆哥，我已经找医务室王大夫开好病假条。你放心，我接下来这几天的工作都交代下去咯。从明天开始我就先休息休息。这是病假条，上面的科室意见等明天我就找李主任签字。”
陆标撇撇嘴拉开椅子坐下，把胳肢窝里的香烟拍在办公桌上。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句话不假，但是要革命就要有流血牺牲。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越是领导干部，越要吃苦在前享受在后。你才刚把脚迈进革命队伍中，要在斗争中不断成长。”
周文忠站起身拍拍胸口说道：“我一定不辜负组织期望，绝对经得住考验。”
“这就对了，要时刻保持沉稳和严谨的态度。周文忠你的党性还是很强的，走了！”
“我送你。”
周文忠把陆标送到门外，抓起牡丹烟瞅了瞅，最后把病假条撕的粉碎。
“又踏马搞什么呀！高层之间怎么停战搞起合作了？”
周文忠觉得今天是最迷糊的1天，完全弄不清楚张学斌和王百顺俩人之间，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这俩人肯定达成某种协议，应该是准备瓜分苏联专家这份功劳。
四合院里后院许大茂家传来争吵声，虽然小两口才结婚没多久。但这个月因为娄晓娥主动承担照顾聋老太太，已经吵过4次架。
对于争吵内容周文忠不感兴趣，现在的他正在前院东厢房里待客。两个高脚凳上盖张薄木板就是临时桌子，棒子面掺玉米面所制做出的杂菜蒸饺共计37个，整体造型比鸡蛋大1号。
“小四一会儿你作陪。赶紧把你光天叔叔和光福叔叔叫过来吃饭。”
“我能先吃1个吗？”
“给你俩。”周文忠从篦子上捡起2个蒸饺递给小四。
小四同志脚步飞快跑出去，10多分钟后把刘家2位年轻人请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