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游和领着几个人开始往卡车后厢里搬东西,3口大樟木箱子先后被人抬进去。最后把林文荣的20来号兄弟们双手捆起来,像赶羊似的也赶进车厢。临走前又检查一遍林家的角角落落,确定自己这伙人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12个人合力拽动手中的粗麻绳,把这头已经被敲死还未放血的黄牛拖进卡车里。马游和手里提着1个沉甸甸的麻袋丢到赵有金和周文忠跟前。
“随便挑几样吧。”
赵有金撑开麻袋只是看了一眼,撇撇嘴从里面抽出1把驳壳枪,关闭保险插进腰间。周文忠则是要开心很多,麻袋里竟然有2把瓦尔特PPK手枪,这可是十足的好枪。在马游和的催促声中周文忠只找到40多发对应型号的铜芯子弹。
“这是你们俩的。”
“我就说六哥不能把我们俩忘喽!”
赵有金接过马游和递来的2根大黄鱼和200块钱,数清楚之后分给周文忠一半。
马游和拍拍两人的肩膀,摇摇头爬进卡车副驾驶位关上门。驾驶员站在车头前撅起屁股摇动打火成功,卡车一阵抖动后伴随着股股浓烟往城市里驶去。
“咱们俩怎么走?”
周文忠指着吉姆轿车说道:“上车!”
“你会开嘎斯轿车?”
见周文忠点点头,赵有金把大黄鱼放进袜子里抓住周文忠的胳膊又问道:“你真会开啊?”
“嗯。”
赵有金拉开副驾驶车门随手把林文荣的首级丢在后排,坐进副驾驶位置伸出手臂拍拍车门催促道:“赶紧着吧,一会儿就该来人了。”
周文忠坐在驾驶位深吸一口气点上烟,咽口唾沫摸摸方向盘右侧的2个圆孔。
“第二个是插入钥匙的。”
“你说的这不是废话嘛!钥匙就在车上插着呢!等等,你不会是第一次开吧?”赵有金说完就想跳下车,被周文忠死死拽住胳膊拉在副驾驶位。
“你先让我回忆回忆,好些年没开过了。这车是两脚离合,手刹就是左腿上方的木把拉手,对不对!你瞅瞅我说对了吧!”
赵有金蜷缩在副驾驶双人座位上,侧过脸看看周文忠腿部上的包木手刹柄点点头。
“滋…滋…”
见打不着火,周文忠思索一会儿说道:“化油器的事儿!我先去泵泵油。”
周文忠走下车来到车头左侧,打开前车盖把所有线路都用手砸几下。
“滋…嗡嗡…”
汽车发动后周文忠提气把肚子收起来,方向盘实在是太卡肚子。开这车就是活受罪,怀挡往下拉,挂档成功汽车缓缓往前方开去。
40多分钟后,在赵有金的指路下,周文忠就这么赤膊上身把汽车停在娄家别墅门口。手里提着送给娄半城的礼物,一脚踹开客厅屋门走了进去。
“二狗!二狗!我来给你送好东西了!”
本想出来喝斥两句的佣人,看见周文忠上半身除了伤疤就是已经发黑色的鲜血。只能装作眼瞎返回佣人房。
“蹬,噔…”
周文忠冲着二楼楼梯口方向咧嘴一笑,扬扬手中还在渗血的衣服兜。
“二狗,这是我送给你礼物。祝你闺女娄晓娥早生贵子。”
娄半城不愧是旧时代闯出名的人物,即便是当面被周文忠骂在脸上,脸上表情依然不变,抬起右手冲着客厅沙发位置示意。
周文忠走过去把衣服兜放下,抓起茶几上的一套法国茶杯说道:“你这些东西都是剥削我们穷苦大众得到的!”
“小友就是周文忠吧?我应该叫你周文忠还是罗嘉良呢?”
周文忠走到窗户前敲敲玻璃,向着窗外的赵有金勾勾手指头示意他进来。
“叫什么都一样,反正我不是你的小友。我这种三代贫农从来不和你这种大资本家做朋友。我们兄弟俩来了,你作为主家不得表示表示?”
娄振华坐在沙发上点点头侧过腰露出手枪,伸手进裤兜取出1沓钞票,保守估计有100块钱。赵有金连看都没看,按照气味冲着厨房走了过去,不一会就端着陶瓷托盘走出来。
“这葡萄怎么没熟。”
“人家吃的这叫提子!对吧二狗?”
娄振华没有回答周文忠的问题,从茶几下的木盒里掏出雪茄,靠在沙发上点燃抽了起来。
“还得说是娄半城!抽的烟都特别粗。”
周文忠捏住一串提子抬起,仰着脸从下面咬一口说道:“人家手里的玩意叫雪茄,抽的是味道。哪像咱们似的抽的都是烟叶。”
“礼物我收下了,你们两位还有什么事吗?”
“跟你做笔生意。”
“哦?呵呵…就凭你们俩也配跟我做生意?”
周文忠拽住想要发火的赵有金,对娄半城说道:“一点小生意,看见门外的嘎斯吉姆轿车了吗?我们俩准备卖给你。不多,给我们2000块钱就行。”
“我要是不买呢?”
“不买就不买呗,我就怕车毁了之后你跟上头不好交代。”
“我要是买了以后不给钱呢?”
周文忠答道:“那我们就拿你的老婆闺女抵债,反正我们俩是孤家寡人别无牵挂,你就全当是可怜可怜我们俩行行好。总不能让我们白跑一趟吧。”
“嗯。这才像个做生意的样子。”娄振华绷着嘴轻轻点点头。
“这种生意是长期的吗?”
周文忠立马答道:“就一次。”
“那我可记在心里了,咱们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以后可不能再跟我开这种玩笑。”
“放心吧!以后咱们就是自家兄弟,保不住你还有用到我们俩的时候。你是有身份的人所以有些事情不能亲手去做,我们这种人烂命一条有今天没明天。大家交个朋友嘛!忘年交的那种。”赵有金兴奋的挑挑眉毛,拍着自己胸口保证道。
“呵呵呵…好,我娄振华最喜欢结交各路朋友。我一听你开口就知道你这人将来肯定能有大出息。”
“二狗,挑拨离间这招可不好使。”周文忠走到娄振华身后,双手搭在他的肩膀的说道。
娄振华扭过脸仔细打量一眼周文忠,发现他除了一身臭汗味和脏兮兮的外表之外,别的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真是人不可貌相。”
“虽然你在夸我,但你还是得掏钱。”
娄振华点点头从沙发上站起身走上楼梯,1分多钟后手里拿着2沓钱,站在2楼扶手位置冲着沙发把钱丢过去。
周文忠弯腰从地上把钱捡起来,拍拍上面本不存在的土,顺手又丢给赵有金1沓。俩人抱拳拱手冲着娄振华喊道:“谢了!”
娄振华不屑的摆摆右手示意两人可以滚蛋。赵有金脱掉自己的短袖开衫递给周文忠,自己穿着1个背心抽出茶几上的2张报纸把钱卷起来握在手中,然后两人才推开门走出娄家。
“哕…哕…咳咳!哎呦呵哕…”
娄振华见俩人彻底从视线中消失,虽然心里已经有所猜测,而且自己还猜对了。可打开衣服兜亲眼看见还没闭眼的林文荣这一刻,胃里止不住的开始翻腾,就连酸水都吐了出来。
“回去!别出来!”
“是。”
听见客厅动静想出来询问情况的佣人,被娄振华的呵斥声撵回房间。
时间下午5点40分,在为民浴池员工不耐烦的催促中,周文忠和赵有金不情不愿的从床铺上爬起身。本来他们俩还没觉得身上疼,泄心劲以后再加上热水池的激发,俩人全身上下皮肤青一块紫一块。脸上也带着淤青,就连咧嘴笑的动作都不敢做。
“走了!”
“走吧走吧…”
俩人把地上的30斤粮食袋扛在肩头,站在浴池门口位置道别。因为甩粮袋的动作幅度太大,周文忠身上疼得直哼哼。赵有金则是右手扶住肩头上的麻袋,左手撑在腰窝部往大街上走去。
直至天黑,周文忠才从走回四合院大门口。踩着纯红色的鞭炮碎屑打开自己家门锁走入,把麻袋撂在堂屋地上以后直接脱精光。
“如果1个人连打扫卫生这种事都坚持不下来,那这个人绝对不自律。”
周文忠喝净一壶茶,手拿拖把抹布开始打扫卫生,今天这伙混混可没少糟践自己家的灶台和院里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