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水这次出来闹事,肯定是有人指点。正好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而且是冲着毁自己名声来的。
周文忠正色说道:“雨水你先回家去吧,我等明天一早就去打听柱子哥的案子。放心吧。”
“这还等什么明天呀!这事赶早不赶晚,文忠你还是现在就去吧。你们这么大的轧钢厂肯定有值夜班的保卫员。”
“对!说不定你去了以后,他们看在你的面子上直接就把柱子给放出来了。”…
周文忠看向何雨水问道:“我现在就回轧钢厂,你要跟着我去吗?”
何雨水瞅瞅在场邻居,呡呡嘴唇带着哭腔答道:“我想去看看我哥。这几天不知道他的具体情况,我在家里待着也不放心。”
“对!就让雨水这丫头跟着你去一趟吧。”
“凭小周的面子肯定能把雨水带进厂,你们还是一起去吧。她都好几天没见着傻柱了。”
周文忠对着在场众人问道:“还有谁也想跟着去的?大家都一起去。”
等了15秒也没见有人出来应话,周文忠从兜里掏出2张草纸递给何雨水让她擦擦脸。然后领着她走出四合院大门,往轧钢厂方向走去…
一路上周文忠在前面走,何雨水默不作声的揪着衣服角跟在身后,俩人并没有进行对话。
“耶?你来我的地盘上干什么?踩过界了知道吗?”
“这是你的地盘?呵呵…现在还有南霸天这号人物吗?”
“东城区这一片,只要是视力范围内的地界,那就全是我的地盘。你现在所站的位置就归我管!包括你右脚踩住的这块土坷垃也是属于我的。”周文忠指着地上的土块对张秀芳说道。
“正好遇见你,也省的我下次再跑一趟。俩事。”张秀芳说完还冲着何雨水方向歪了歪脑袋。
周文忠领着张秀芳走到胡同拐角处说道:“直接说!东城这一片儿,就没有我周文忠办不成的事。”
张秀芳又看了眼何雨水然后说道:“第1件事,你别再给我妹妹弄那种佐料!现在她不管在家做什么菜都是1个味儿!”
“不好吃吗?”
“不是说难吃,就算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能天天吃、顿顿吃吧!她在家里揉个花卷也往锅里放那种佐料,花卷吃起来和紫菜汤一个味儿。呛炒土豆丝吃起来跟花卷一个味儿,凉拌萝卜皮吃起来和炝炒土豆丝是同一个味儿。”
“哈哈哈哈哈…”
张秀芳伸出2根手指说道:“还有第2件事,你不是在南锣鼓巷住的吗,听说你们这胡同里有个傻子,也是你本家。我听今天下午买粮食的人说,只要对他说句吉祥话,他就给别人发1块钱。他家在哪儿住?你给我指指道。”
“不清楚。你自己在这里慢慢找吧。”
周文忠不再搭理张秀芳,转过身时又被她小声叫停脚步。
“无故殴打妇女也得被判劳改,你还是小心点吧。”
“胡说八道!她是我院里的邻居,托我去厂里的保卫处捞她哥哥呢。”
“啧啧啧啧…”张秀芳撇撇嘴又补充道:“那你可得小心点,党员这层身份是利也是弊,有些事要注意影响。”
“你怎么知道我已经入党的?”
“我听我爸他们喝酒时候说的,你现在就是轧钢厂里冉冉升起的闪闪红星。想不听说你都难。”
“呦呵!你讯息情报做的可以啊!但是连你都能看出来的事,我难道不知道吗?”周文忠说罢又小声向张秀芳解释了一遍,何雨水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那你可危险喽。真要是按你说的这种情况,刚才院里那么多人都替她说话,这很明显就是她们对你做的局。你帮她办成这事以后,说不定明天就有第2个、第3个、第4个人来求你办事,到那时候你办不办?
更说不定这群人里面,就有你8杆子也打不着的亲戚上门来求你办事。到时候他们就会说:你帮别人家的忙倒是挺积极,轮到自己家人的事却干瞪眼瞅着。他们回到老家以后绝对会到处败坏你的名声。你可别忘记党员可是要注意声誉面貌和形象面貌。
你要是办不成今天的事也不行,别人只会以为你对这件事根本就不上心。他们不会在意你的能力,只会到处宣传你这人不靠谱。出了名以后就不认院里人,连搭把手的忙都不愿意帮。你的名声又被他们搞臭了。
你把今天这事办的不好,同样也不行。别人照样也会在背后乱嚼舌根子,传闲话嘛,只会越传越离谱,到时候你的名声就彻底毁了。所以说不管你怎么做都是错,他们就是奔着你名声来的。要我说,你压根就不应该往自己身上揽这件事,刚才就应该直接往地上一躺装病。再把这个球踢回去,让她们自己想招去。”张秀芳替周文忠认真的分析了一通。
“你能想到这几点,那就说明你还不算是个纯粹的傻子。我先走了哈。”
“等一下,你看话赶话都说到这儿了。你到底打算怎么做?”
周文忠点上烟想了想反问道:“如果你是我,你准备怎么做?”
张秀芳面带微笑把刘海拢在耳朵上,露出6颗牙齿答道:“唔…事已至此,我会先让保卫处把她扣下,就说她阻扰办案。然后再审问清楚到底是谁给她出的这个主意,我觉得她应该想不出来这种招。再然后就把她哥的案子彻底钉死,该打靶就打靶,该判刑就判刑,该劳改就劳改。等这事最后呢…唔…我就出面去保卫处再把她捞出来,她还得承我的情。你觉得我的方法怎么样?”
周文忠眯起眼睛重新审视了一下张秀芳。这女人的脑子真不错,不愧是干部家庭出身。小计谋一套又一套,真是吃过见过的主。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她的本性?肯定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和她不对等,对方不屑于搭理自己。自从自己离开二粮站以后,她的手续费就变成了明目张胆的敲诈勒索。而且她还克扣过自己盖厕所的工钱,这天底下哪儿有好人呐!全都是套路!
“说啊!我这个方法到底行不行?”张秀芳一脸坏笑的问道。
“还不够。你应该捞她的时候,让她顺便写一份发扬觉悟的下乡垦荒申请书。你想啊,她哥说不定就被打靶了,所以她家里就剩下她1个人。按照政策她完全可以不去下乡,所以得让她主动写申请书。到了乡下以后,说不定她就彻底扎根在那里喽,生她10个8个孩子,保证回不来京城。再者说她背上个盗窃犯家属的名头,她不去乡下她能去哪儿?”
张秀芳听得很仔细,点点头认真说道:“你考虑的很全面,可这么做就是没什么好处。”
“对,你终于意识到了这个最重要的问题。所以你说的这些方法我都不用。走了哈,再跟你说下去天都黑了。”
“别走!”张秀芳拉了一下周文忠衣服说道。
“你到底想怎么办?说出来让我也学学,他们都说你这人脑子挺活泛。咱们俩可是哥们!有什么话不能说的,你忘了上次我还送了你一把扇子吗?”
“别跟我提以前,我早就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我。而且那把扇子的真实原因还用我说吗?你是把它当成烫手山芋甩给我的。”
“你赶紧说吧,我还得去找周傻子领1块钱呢。”
“我准备把我自己扣在保卫处,把她放回来。”
“为什么?”
“自己想去吧,好好动动你的脑子。”
“行吧,我回去以后好好想想。正事还没告诉我呢!你本家傻子到底住哪儿?”
周文忠踩灭烟头答道:“96号的隔壁院,他家住在倒座房的最西边。”
“哦谢谢。”
“再会再会。”
周文忠领着何雨水走出胡同,踏上公交车直奔轧钢厂。
另一边的张秀芳,走到南锣鼓巷96号四合院门前停下脚步。后撤两步抬头看看96号院的大门门牌号,再然后又往东边方向走了15米。
“96号隔壁是95号,因为97号得拐进胡同里。这不就是周文忠家的院子嘛,倒座房最西边…砰!”
倒座房最西边那屋自己上次来过!意识到自己被耍的张秀芳,抬起脚踹在周文忠家卧室的外墙上。仔细想想还是觉得不解气,抬起腿又狠狠踹了两脚,最后一瘸一拐嘴里骂骂咧咧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