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棍苦啊光棍光,谁给光棍烧热炕。
谁给光棍补衣裳啊~补衣裳。
光棍好啊光棍强,光棍自己烧热炕。
光棍自己补…”
骑着自行车正在检查墙上标语的小陈,听到阎埠贵嘴里竟然唱这首歌!这不就是在变相的,讽刺挖苦自己是条光棍汉吗?
“闭嘴!”
听到呵斥声的阎埠贵,立马乖乖的闭上了嘴。左手提着油漆桶,右手捏着还在滴落红颜色油漆的毛刷,原地打着立正。
小陈办事员支好自行车走了过来,伸出右手食指摸了摸墙上未干的油漆。看着标语满意的点点头。
【全世界人民团结起来,打败美国侵略者及其一切走狗!】
转过身的时候立马把脸拉了下来,训斥着阎埠贵。
“字虽然写的还行,但是你的思想问题很严重!”
“陈办事员,我是按着电影上的歌词唱的。”
“那么多好好的歌你不唱,为什么你偏偏要唱《光棍歌》?《志愿军战歌》你不能唱吗?《人民公社好》你不能唱吗?正好明天就是三八妇女节,儿歌《快乐的节日》你之前身为1名小学老师,难道你不会唱吗?《敖包相会》你不能唱吗?我看你就是在成心的挖苦讽刺未婚男青年!”
阎埠贵委屈的脸上五官作成一团,摘下眼镜就准备擦拭两下不存在的泪水。
“陈办事员我错了,我保证不会再犯这种错误,希望组织上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嗯~这才像个认错的态度嘛。这次先给你记上,我先走了啊。好好写你的标语。今天要把这2条胡同的标语都写完,争取再把前面那条胡同里,有些已经不怎么显的标语重新再刷一刷。”
“诶,我现在就写。”
“噔!”
小陈蹬开支架,重新跨上了自行车往东边骑去,阎埠贵嘴里骂骂咧咧的转身接着干活。
“你嘴里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
“啊?您怎么又回来了?”
小陈的这个回马枪,把阎埠贵吓的心脏都快突突出来了。
“我刚才在嘴里念叨着下一个标语,我就怕写错喽。”
小陈点点头说道:“这才像个干活儿的样子。刚才我差点忘了正事儿,前些天你们院里联络员许大茂要找的建筑工人,王干事那边已经有消息了。今天中午他们就会去你们院里瞅瞅,水厂那边我也是一大早就去打过招呼。约的也是今天中午去你们院子里刨开地面查找问题原因。等一会儿你干活时候要是遇见了熟人,就让他们去你们院里报个信。这一天天的,竟是你们院子里的事儿。”
小陈说完后又准备骑车离开,阎埠贵赶紧提着油漆桶追了上去。
“陈办事员您看我回学校工作的事儿?您能不能帮着我写封信说说?再过些天学校就该开学了。”
小陈站起身踩着自行车脚蹬,头也没回的答道:“这事儿你得找王干事,你们院子不归我管。”
“管你奶那个腿儿!呸!”
阎埠贵提着油漆桶刚转过身,就听见了小陈再次说话的声音。
心中喊道:“我完了!他听见我骂他了!”手中一松,双腿发软的瘫坐在地上,屁股上沾满了红色油漆。
“你这是怎么了?”
“我…我饿的双腿发软站不住,刚才眼前一黑就坐在了地上。”
小陈单脚撑地,指着不远处的青灰色墙面说道:“刚才我差点忘了件最重要的事儿,一会儿你在那边的墙面,写上三八妇女节的标语。”
阎埠贵坐在地上,压根就不敢回头看小陈。嘴唇如同抽筋一样答道:“好好…”
“你就写【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不行不行…写这个的人太多。你还是写这个…这个【妇女能顶半变天,管教山河换新颜。】”
“好好…陈办事员您一会儿还回来吗?”
“真是病得不轻,你还想管起我来了。”
小陈这次真的骑着自行车离开了。而阎埠贵却被吓得再也不敢说脏话骂人。
临近中午11点40分,胡同口的大广播已经播放起音乐,阎埠贵累的半弯着腰,头都抬不起来,提着油漆桶返回四合院家中。
“老阎你把标语写完了?”
“铛铛!”
阎埠贵把油漆桶扔在门后开始洗手,杨瑞华知道自家男人心里有气没处撒。也不敢再多问今天的工作任务,只能把话题扯开。
“老阎你说你把油漆桶带回家干什么,弄得屋里都是味儿。”
“你瞎啊!没瞅见桶里还有油漆吗?正好把咱们家的凳子重新刷刷漆,顺便把窗户缝也堵一堵。我要是把油漆桶扔在外面丢了怎么办?如果被人把里面的油漆挖走咋办?真是头发短见识也短。”
阎埠贵擦干净手上的水,骂了媳妇两句觉得心情好了一点。杨瑞华看着他裤子上的红色油漆,想再询问却不敢开口,只能把话咽在肚子里。
“咱们家现在还有多少钱?”
“24块多。”
“一会儿就该有人来修前院水管,你把这些钱拿出来。不管他们怎么下手去修,你都不要发表任何意见。只要能让前院的住户们满意就行。”
“唉,我刚才给你揉了俩窝头,家里剩下的玉米面我也给你熬了糊糊。大夫说你还得多吃些细粮养养身体,实在不行我下午跟你一起去写标语吧。”
“有我1个人就够了,你还想跟着我一起去外面丢人吗?你还是在家里看着点孩子们吧,千万别让他们几个打架生事,咱们家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别闹腾。等我回学校教书以后日子就会好起来,再忍一忍吧。”
“唉,我听你的。”
阎埠贵刚走回餐桌前坐下,拿起窝头刚咬了一口,就听见了院里住户们的吵杂声。
“我去瞅瞅吧?”
“你可以看,但是不能发表意见。”
“知道了。”
杨瑞华觉得自己男人恢复得挺快,越来越有当初当三大爷的那副劲头,心里念叨着自己家日子快好了。走进卧室把家里的钱揣好,拉开堂屋门走了出去。
此时前院里聚集起来30多位住户围成1个大圈子。眼睛看着4名身穿劳动布的工人,指着前院里已经坏掉的水龙头位置,开始发表各自的意见。
“大伙都别吵吵了!咱们大家伙都得等街道办的工作人员过来之后再说。”
倒座房的孙大爷喊道:“那你们就先刨着呗,边干边等又不耽误事儿。”
“就是,现在都晌午头了。还不知道这个活儿得干几个钟点呢。”
1位身穿深蓝色水厂工装的中年人,手里提着记录本从前院入口走了过来。
“大家伙都先听我说两句。这个查水管和修水管的问题归我,但是得由街道办工作人员在场的情况下,我才能刨这个地。”
“为什么啊?”
“别着急,我话还没说完呢。因为不确定地下管子是不是烂的或堵的太严重,如果发现类似情况,那就需要地下管子转接改道。这一改道就得重新挖槽,咱们京城西城区上个月可是刚刚挖出来过炸弹,你们大家伙要是都不害怕的话,那我就开始干!”
水厂职员说完这话,还乐呵呵的拿起洋镐对着地面比划两下,吓得所有住户们纷纷退后两步。
“算了算了…”
“依我看咱们还是先等王干事来了再说吧。”
“你可千万别刨地,等人来齐了再说。”
“你把洋镐先放下吧!不着急不着急!”…
就在众人纷纷劝阻时候,王建平推着自行车,带领着1位中年妇女走了过来。
“呦呵~我来的还挺巧。大家伙都听见信了吧?”
王建平先对着众人抬手示意别说话,然后把中年妇女让进圈子里,对大家伙作着介绍。
“这位就是农科方面的专家,是上级…”
中女妇女赶紧摆手谦让道:“我不是什么专家。”
“是就是,大家伙听我说两句!我在过年之前来咱们院子里发东西的时候,就对你们大家伙说过要种红薯藤。再过1个星期就到了春分节气,现在这个天气也越来越暖和,所以有些工作就该开始进行了,这位就是咱们京城农业大学的刘慧萍老师!”
王建平还以为住户们会鼓掌欢迎呢,结果等了半天也没听见掌声,环顾一圈也没发现周文忠的影子。此时弄了个冷场,王建平看向刘慧萍尴尬的笑了笑。
“你们开始挖坑修水管吧,我领着刘慧萍老师在咱们院子里到处转转。先找到适合种植红薯藤的地点再说。你们忙着吧!”
“别别…刚才水厂的工人说地下有炸弹。”
水厂职工这时候横握着洋镐说道:“别胡说八道啊!我之前说的意思是可能有炸弹,那地下还可能埋着一箱箱的金银珠宝呢!我们水厂以前又不是没挖到过。”
“行了行了!这么多人都在这儿瞅着呢,就算有金银财宝你们还能抢吗?这都是属于国家的!都是国家用于建设让咱们过上好日子的!上交之后大家都会得到嘉奖和表扬,就算挖到炸弹咱们也不用害怕,我陪着你们一起死行了吧?赶紧干活儿!”
王建平呵斥了一圈之后,领着刘慧萍老师直奔后院。翻开自己的记录本负责记录适宜的种植地点,用从后向前的方式开始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