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峰牌的产品和锦江牌的款式一模一样,但是价格要低的多,更明显,这个厂子生产的是高仿品,最贵的当属广州双剑牌的商品。售价46块钱。
“喜欢哪一把?我取下来给你试试。”
周文忠摇了摇头答道:“谢谢了,我没带够钱,下次再来买。”
“成啊,随便看。”
“算了吧,瞅进眼里都拔不出来了。双剑牌的为什么这么贵?”
“这还贵?双剑牌的只需要压一下,气就打的足足的。你看其他的,比如这把,还有这把,都得压3,4次才能把气打足,贵有贵的道理。你要买的话,我推荐你买双剑牌的。不仅质量好,更重要的是它和先锋牌的子弹最搭配。”
“好,我记住了,下来再来找您买。忘记问您了,需要持枪证吗?”
“哈哈哈……这就是个玩具!要个屁的持枪证,你去文化宫里头瞅瞅,6岁小孩拿着满地跑,咋滴?你给小孩发持枪证啊?哈哈哈……”
“最多能打多少米?”
“50米高高的。够你灭麻雀使。”
“得嘞,走了。下次我再来找您。”
周文忠不再闲逛,找到收款处给了钱,拿着3张票返回棉布柜台,领取到了自己买的黑色棉布。上面还裹着一张报纸,报纸上用绳子系着。
“同志,这带钩的锥子怎么卖?”
“木把的还是铁把的?”
“木把的。”
“4毛。”
“这麻绳用拧吗?”
“你是买去做鞋的吧?有这种麻绳,2股并好了的,拿去就能用了。不用捻,也不用搓。”
“行,给我来一卷吧。”
“要扣子吗?”
“不用,我做的一脚蹬,用不上扣子。”
“一卷麻绳够你做4双鞋,6号长针配这种麻绳正好,1分钱一根,来两根吧,万一针折里头,也省的你再跑一趟。”
“行。”
“一共是6毛2分钱。去那边交钱。”
“好。”
周文忠再次前往收费处交款,如果抛去买锥子的钱,也就花了2毛2分钱,布头不能算进去,没人像自己似的这么奢侈,用新棉布做鞋,找点破布头破衣服,裁一下就行了,浆子的话,顶多算2两白面,也就是4分钱,总体算下来5双布鞋总共花费3毛不到。如果是自己抽麻绳再搓,麻绳钱就又省下来了,把鞋子做好就丢进空间里,等再过1个月就能穿了,这期间也不知道能做几双。
25分钟后,周文忠嘴里“嘎吱嘎吱”嚼着饼干,返回到了二粮站。
“忠哥,你大晌午跑哪儿去了?”
周文忠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答道:“买点布头,准备做几双鞋。顺便又去买点大料,等阴历26那天不是还得做席面嘛!都得用上。我的宠物还活着吗?”
“在伙房里活的好好的。”
在马二宝不解的目光中,周文忠走进伙房里,端起白瓷碗掀开笼布,瞅了瞅自己的宠物。
“嗯,养的还行。”
说完后又伸手进怀中,从空间里抓出一撮白面撒了上去,捏了捏酵母后,盖上笼布再洒一点水。
走到灶台跟前蹲在地上,拿起一根木棍捅了几下,又铲了一铁锹焦煤丢了进去,最后把自己的砂锅坐在火上,倒上水,白面和玉米面的比例为2:1,拿着一根筷子在砂锅里搅动,不能出现面团,必须得全部搅散,直至砂锅中的水熬干,面团成糊糊状。
“忠哥你不会是拿这个做浆子吧”
“不然呢?”
“好家伙!你用报纸和纸盒打成浆糊不就行了吗?这可是粮食啊!还全是细粮!”
马二宝一副可惜的表情,走到灶台前,拿起筷子在锅中搅了几下,最后放进嘴里嗦了嗦筷子头,抿抿嘴唇品味一下浆糊的味道。
“真香啊!你太浪费了!回头让我婶子瞧见你这么奢侈,肯定得抽你。”
周文忠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上的发带说道:“我没妈了!”
“铛啷……”
马二宝的筷子掉在了锅中,走到周文忠的跟前瞧了瞧。
“啥时候的事儿啊?”
“昨个夜里。”
“这么突然啊,忠哥你也是,怎么不早点说。唉………婶子多大年龄啊?”
“不到40岁。”
“你瞅瞅!这么年轻就没了。忠哥你宽宽心,每个人都有这么一回,早点晚点都一样,都是福。”
周文忠点点头,没有多说话,继续搅动着砂锅。
“忠哥,家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甭客气,需要帮忙就吱声。”
“眼巴前还真有个事儿,需要你帮忙。”
“你说。”
“你帮我把咱们拉麻袋的那块木板拿过来吧,一会儿我得刷浆子,你帮着我再把木板给刷干净,最好是替我琢磨一把大剪子。”
“没问题啊,你忙着,我现在就去。”
“好。”
马二宝跟火上房似的跑进粮库里,把地上占满灰尘的木板拿了起来,刚走到门口,就瞧见坐在麻袋上,晃着双腿,手拿大剪子,剪着【忠】字的张秀芳。
[就比如烧香拜神为3根香,在这个年代直至70年代末期,在那张自画像的下面,可是贴的有3个忠字的。以忠字为香。]
“你还有心情嘴里哼哼歌?”
“嗯?”
张秀芳一脸不解的看向马二宝。这小子今天疯了?
“拿来吧你。”
马二宝一把夺过张秀芳手里的剪子,抬着木板走出粮库,留下一脸懵逼的张秀芳。
“疯了!疯了!全都疯了!抢东西抢到我头上了!”
张秀芳气的从麻袋上蹦了下来,手里的剪纸攥成了一团,抬起手刚准备丢掉,又赶紧把手放了下来,左右瞅了瞅确定没人看见,长出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转身就跑出去追马二宝了。
还在伙房里灶台上忙活着的周文忠,终于等来了那张木板。
“沾点水刷干净吧。上面还有我写的字吧?”
马二宝把木板立起来展示了一下答道:“早就磨平了,我先去把木板刷刷,这是大剪子,给你放凳子上了。”
“嗯,哪弄的?”
“曾问了,你忙你的吧。”
“咕嘟嘟嘟…………”
浆糊在砂锅里被煮开,周文忠听见声响后,赶紧把砂锅从火上撤了下来,放在地上晾凉。
“砰!”
伙房的木门被张秀芳一脚踹开,走进屋里气氛的喊道:“马二宝!我剪子呢?”
“那呢,你这么生气干吗?”
“没你事儿!一边待着去,我还没问你呢,你这是啥打扮啊?”
马二宝走到张秀芳跟前,小声嘀咕道:“忠哥他妈没了,昨个夜里的事儿。”
张秀芳一听这话,也顾不上生气,甚至还带着歉意的看向周文忠,
“那啥,我不知道情况。剪子你就拿着用吧,你这是准备做鞋啊?”
“嗯。”
张秀芳想了想,也对,周文忠确实应该做双白鞋。
“那个……你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不用,我自己会。”
周文忠坐在板凳上抽着烟,没有抬头去看张秀芳。一直盯着马二宝的手里的动作。
“那……那你今天还上什么班啊?回家去忙活吧。我替你给粮站的人说一声就行了。谁家里没点急事儿,你说是吧?他们肯定都会理解你的。”
“唉………走一步说一步吧。谢谢你们俩的关心。”
“忠哥,你这话说的就没意思了!”
“就是,你忘了前几天你还请我们俩吃点心呢?日子还得往后过,要不我替你去请几天假?”
“不用,谢谢你。不能耽误生产任务,个人事情再大,都是小事。”
张秀芳点点头,也蹲在地上帮着马二宝刷木板。俩人只想用实际行动给予周文忠帮助。
“今天可是阴天,咱们就在伙房里做鞋底子就行了,不能晒太阳也没事,这屋里温度高,能烘透。”
“嗯。”
俩人把木板放在2把凳子上,张秀芳拿起周文忠的一卷黑棉布,眼睛眨呀眨,有些弄不清情况。
马二宝凑到她跟前小声解释道:“可能是忠哥老家的风俗吧。甭问。”
“那…我还得问一声,这可是新棉布,你用这个做鞋底子?”
“不光鞋底子,鞋帮鞋面都用它。做单鞋就成。”
“明白了。”
张秀芳走到周文忠跟前蹲下,一手捂着鼻子,伸开右手对着周文忠脚上的棉鞋,开始一拃一拃量起来。
“不用废这个事儿,我一会儿直接把鞋脱了去量。”
“打住吧!你要是脱了鞋,这屋里还能待的住人吗?我已经量完了,隔着鞋都能闻见味。不说了。”
张秀芳拿起剪子对着一张报纸比划了起来,最后剪出一个鞋底的大小。
周文忠把棉布贴在木板上,多出的部分用剪子划开用力一撕,再重复着这些动作,直到把木板上都用黑棉布贴上。
拿起砂锅,用勺子蒯出一勺勺的浆糊,平整的摊开在棉布上。
“你俩人扽着点两边的布头,这袼褙得摊平整。”
3个人动手就是效率高,两层黑棉布贴上后,马二宝就把木板放在灶台跟前,用以烘干。
“你准备做几双鞋啊?”
张秀芳一边缝着鞋板,一边问道。
“能做多少做多少呗。”
“做几层啊?要我说做个4层就够了,反正穿一个月就坏了,做再多层也没用,更何况你的脚还长呢,做多了也浪费,单鞋也就穿春秋两季。侧面帮条呢?也用黑颜色啊?”
周文忠把头戴解了下来,丢给了张秀芳。
“用这个,裁成7公分宽的布条,包鞋底子的边。”
“两指头宽的布条就够了。”
“都行都行。”
“马二宝,你去搬几块大砖头,一会儿压底子用。”
“知道了!”
马二宝跑出去寻找砖头,周文忠在灶台前给木板调整位置。从这一刻开始,指挥官换成了张秀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