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忠假模假式的用袖口擦拭了一下眼角,抹了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
双手握住王建平的右手说道:“街道办的领导啊!我们四合院的所有住户可算是盼来了亲人。您提出的这个解决困难的方案,可行性那是绝对的高!其实有句心里话,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王建平脖子后仰正色说道:“讲!说话不要犹犹豫豫的,有什么话就直说。放心大胆的讲!”
“诶。我听您的,既然您同意让我说,那我就说。其实在您来四合院之前,街面上早就有过传言,说是今年收成不好,当初我们听见这句话的时候,一大爷易中海还有二大爷刘海忠就对我们说过,这是绝对的虚假消息,不能信!千万不要以讹传讹,听风就是雨。一定要先让自己稳住不乱,然后等待上面的通知。”
王建平左右看了看俩人问道:“是这样吗?”
易中海没开口答话。
刘海忠重重点点头说道:“是的。”
说完后还用感谢的眼神瞅了瞅周文忠。
“看来你们俩人的工作,做的还不错嘛!很好,很好。”
周文忠说道:“而且这两位管事大爷之前也提出了几种解决方法,但是呢,都不行。得亏您今天过来了,拿出了正确方案。这才让我们所有住户都吃了一颗定心丸。”
然后又赶紧补充说道:“…教导我们说……”
这话刚出口,王建平蹭的一下,赶紧从座位上站起身。
易中海和刘海忠俩人则是依旧坐着不动弹,觉悟实在是无力吐槽。他们俩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全是废物。
周文忠接着说道:“…同志教导我们说,有些同志不愿意多想困难。但是困难是事实,有多少就得承认多少。我们要承认困难,分析困难,向困难做斗争,世界上没有直路,要准备走曲折的路,不要贪便宜。”
王建平也举起右手喊道:“向…同志学习!”
画面有些冷场,因为只有周文忠一个人重复着他的动作。
周文忠又说道:“我们现在的困难,有的已经度过,有的快要度过,我们曾经历过,比现在还要困难到多少倍的时候。那样的困难,我们也度过了。在我们面前是没有悲观的,我们能够战胜任何的困难。”
王建平激动的握住周文忠双手,一边用力摇着,一边问道:“周文忠同志你现在在哪里工作啊?”
“领导,我现在……”
“叫同志。这里没有领导!”
“王建平领导同志,我现阶段在二粮站里面打零工。”
“哦?你在哪个粮站打零工?”
“二粮站。”
“你们的站长姓张吧?”
“啊,对对对。”………
周文忠心里期待着王建平能给自己安排个铁饭碗工作。可王建平的话题压根不往这个方向上说。
“周文忠同志啊!打零工?这叫什么话!工作不分贵贱,是金子,在哪里都能发光的。”
周文忠心里吐槽着:你大爷的,哥们我都给你当托了,你还在敷衍我。
双手一松,王建平对着众人说道:“都瞧一瞧看一看,这就是新时代年轻同志应该有的思想觉悟。”
“哪有,您捧我了,都是领导教育的好,我们年轻一辈人都是这个觉悟。”
“好好!好!”
王建平随即又对着三位管事大爷说道:“今天咱们就先这么说吧。这些副食品你们就帮着给大家伙分分。雪越下越大,我不能再耽误大伙儿时间了。”
易中海接过话应道:“诶,王干事我送您。”
“是啊,王干事好不容易来一趟,吃了饭再走吧。”
“不用客气了,咱们日子还长着呢。下次再说,你们三位一定要安抚好住户们的情绪。要摆事实讲道理做通他们的思想。”
“王干事您放心吧。”
“成。”
王建平冲着周文忠笑了笑,周文忠3步走到他近前,小声说道:“领导您放心,对于政策方面的具体落实情况,我一定会第一时间汇报给您的。”
王建平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嗯~那就辛苦你小子了。”
“领导您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我应该感谢您给我机会,再辛苦也是值得的。以后有什么活儿,您只管吩咐,我保证完成任务。”
“好,周文……”
“周文忠,您叫我小周或者忠子都成。我听着倍感亲切。”
“哈哈……小周……那就这么说吧。”
“诶,我送您。”
王建平又瞅了眼易中海俩人,嘴里说道:“不用送。”
“那行吧,我听从领导的安排。”
王建平推着自行车离开,易中海和刘海忠目送他走出视线后,互相看了一眼,易中海坐回了C位,阎埠贵也从台下走了上来,坐在易中海的右边位置。
周文忠的戏份完了,揣着手又回了连廊位置,和郑留根坐在一块儿。
顺手接过郑留根递来的一根葵花烟,掏出火柴点上,眼里关注着大会动向,刚才的天气还没刮风,这时候的雪花已经开始翻腾起来了。
“我说,你小子刚才这么激动干啥?”
“本身就是已成定局的事儿,我还不如在街道办那边卖个好呢。”
“粮食定量减了,我们全家每个月才86斤粮食,咋过啊!哪怕用钱全买成细粮,也撑不住啊!唉……”
“我们家除了我爸的粮食,剩下的都是15斤,也多亏了刚解放时候的福,我妈在解放前就已经嫁进京城了,混上了城市户口,唉………我们全家从下个月开始也难了。这年头谁容易啊?凑合活着吧。”
周文忠瞅了瞅他,没有再开口说话。
此时的三位管事大爷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台下的人也瞪眼瞅着,衣服上已经落满了白雪,5分钟不到管事大爷已经商量出了结果。只是阎埠贵脸色很不好看,这一切都在周文忠的猜测之中。
刘海忠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刚才王干事提出的解决办法,虽然听起来不错,但实际实施还是有些不行,毕竟街道上每个院子的情况都不一样,咱们院子呢,就先走一步说一步。看看其他院子实行大锅饭方式到底行不行?如果行的话,咱们就跟着学,如果不行的话,咱们也用不着挨领导的批评。”
刘海忠说的这种方式,一听就是易中海教的拖延之计,以刘海忠的脑子,绝对说不出来这种话来。
趁着众人小声商量之际,周文忠又站了起来,大声喊道:“坚决支持管事大爷的安排!多亏了三位管事在这里,不然的话,大家伙说不定就得挨批评了。”
“嗯?你小子刚才可不是这个意思。”
“就是!你可两头都说好。没你这样的,”
“嘿我说你小子,怎么什么话都让你说了?”
“老周呢?跑哪去了?也不出来管管?”
“人周文忠说的没错啊,我觉得管事大爷这么安排就挺好,反正我们家不缺嘴。”
“就是,我家也饿不着。”
“说的好像谁能饿着似的。”
“都别瞅我啊!我可是重体力劳动者,我也饿不着。我们家粮食够吃。”
………………
周文忠懒得听两派人在拌嘴,也忽略了阎埠贵此时气愤的表情。
“也多亏您三位管事大爷的经验老道,以实际情况出发,毕竟一刀切的规定是不可取的。我们有信心克服一切的艰难困苦,再加上三位管事大爷的督导,相信我们一定能渡过难关的”
这段话在刘海忠听来,特别受用,把自己和那位同志放在了一起。
易中海也满意并且欣慰的看向周文忠。
只有阎埠贵的眼神越发的冷,刚才他还指望着再发表一番讲话,鼓动鼓动跟自己一样家庭情况不太好的住户,闹一闹。再动摇一下易中海和刘海忠,让他们俩人同意大锅饭的做法。
现在不行了,周文忠的这两句话,已经彻底绝了自己的路,真特奶奶的。
傻柱站出来有些不耐烦的语气说道:“我说,咱们差不多行了吧。我都快冻的站不住了,你们要是想一块吃,那就一块吃。我和雨水俩人不参加,反正我们家就我们俩人,我从厂子里随便给她带点饭回来就行,再者说了,我也没那个功夫整天在院里忙活。一天天上班就够累了,我先回屋了。”
说完后就冲着易中海点了一下头,搬着长条凳子离开了,其他人看见傻柱的离开,一些生活条件好的住户,嘴里留下句话:先这么着吧。说完后也转身往家走去。
贾张氏用胳膊碰了碰贾东旭,贾东旭看了眼自己师傅后,在贾张氏耳朵边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但,以贾张氏表情上来看,挺满意的。
刘海忠直接拍板说道:“散会!”
“东西还没分呢。豆腐、花生都不要了?”
阎埠贵的说话声音不大,却被众人听了个清清楚楚。刚才已经回家的人又跑了回来。
“这些东西按人口分吧?”
“凭什么按人口来分?按户头分最合理。”
“就是,我们家才4口人,这院里6口7口的住家户可不少,按人口分的话,我们家就吃亏了。”
易中海喊道:“投票!大家伙都别乱!少数服从多数。都吵吵什么?”
啧啧啧……这老易,怎么跟镇不住这群人似的?因为人人都饿怕了,已经不听从管理了?还是因为老易这时候是7级工?再或者,就是傻柱这个四合院最高战力代表没有明着表示站在易中海的方阵?
经过举手投票决定,这些副食品按照户头来分。至于已经分出了户口,但是还没搬出四合院的人,自然而然也算两份,这种方法很公平。
其实刚才不乏有热心住户拿来了尺子,可惜所有人家里没秤杆,哪怕是有秤,也不敢拿出来。弄不好就牵扯到自己的成份问题,不能因小失大。藏都藏不急的东西,谁敢摆在明面上?
统计之后,全院一共有24个户口。
阎埠贵对着手拿菜刀的傻柱叮嘱说道:“傻柱,你可一定把刀拿稳了。可不能下刀以后就歪了。一定要切的横平竖直。”
“好你个阎老西。你听听你这话!你要是不放心,要不你自己动手来切?屁事儿不干就知道瞎指挥。我都切多少年的菜了!”
“老易你听听,我就说这么随口一说。他到好,10句话等着我呢。”
“行了行了,你们俩都别吵吵了。要是柱子的刀下歪了,那块豆腐就算我们家的。”
易中海的这一句话不只笼络了人心,还把傻柱捧的高高的。
阎埠贵怀抱着藤条笸箩,右手搅动着花生问道:“老易,这些花生就让我来分吧。一把把的分。”
易中海还没答话,排队领豆腐的住户们已经退出了反对意见。
“那可不成,手紧、手松都算一把。公平吗?要是有个秤就好了。”
“照你这么说,这些花生按个头分?那还有大有小呢。说不定还有空壳呢。”
“又开始吵吵了……小的瘪的都算我易中海的。大家伙别闹意见,竟让外头人看笑话。”
“还得说是一大爷的觉悟高。”
“那可不,要不说人家易师傅是厂里的7级工呢!”
每家出一个人,手拿着大海碗在排队等着分奖励。
领完东西的人一边往家走着,一边手伸进碗里扒拉着花生。
“嘎吱嘎吱……”
哪边的雪地没被人踩过,周文忠就从哪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