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程清已然做好，牺牲自己的准备的时候……
一旁的尘姐，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焦急。
声音凄厉，面目狰狞。
对着程清凄大声说道：
“小清，你怎么还不自杀？”
“你难道，真想眼睁睁看着我们去死吗？”
话音落下，周围更加死寂，悄然无声。
已然做好自杀准备的程清。
睁开眼睛颤巍巍的望向，自己刚刚一心保全的尘姐。
而一旁的孙叔默不作声。
低着头，不知道看什么。
周围还在的其他的人，也都低下了对视的目光。
她甚至怀疑，因为恐惧，刚刚出现了幻听。
以至于，忍不住嘴唇哆嗦道：
“尘姐，我刚刚没有听清……”
“你……你说什么？”
程清可以为保众人，好人做到底，选择自我了断。
可来自亲密之人的背刺，却让程清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却见此刻，她眼中的孙尘，哪里还有往日的一点柔情？
因为刚刚真情流露，尘姐整个面容都展现出了一缕狰狞。
此刻看到程清转身，脸上难免有些难堪。
可想到自己的生命受到危险，尘姐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小清，我知道你心善。
要是没有你，我现在，或许早就成为了一具腐烂的尸体。”
“但是，我不像你。
我还有爸妈。
他们或许还在哪里，等着我过去找他们。
我不能死，你懂不懂？
我真的不能死！”
孙尘真情流露。
说到最后，已然泪流满面。
理由很好，但这些话到了程清的耳朵里面。
却像是刀子一样，在生剜她的血肉。
向来坚强的程清，此刻却落寞的低着头，看着脚面自言自语道：
“对，我懂，你不能死，我……没有家人，可以去死。”
程清只觉得，几年的相处，几日的重聚，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明明自己马上就要自杀了，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迫切的说出，那些伤人的话呢？
“明明……我已经打算去死了。”
程清眼中，顿时蒙上了一层水雾。
不同于王开刚刚恶语相向，程清只是感觉到了无比屈辱。
而此刻，来自于孙尘、孙叔的背刺，救下的人们的默认，却让她当即心如刀绞！
原本，她，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的！
而看着程清并未反驳，只是将头低下。
一旁看了许久热闹的幸存者们，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焦急。
其中一名文质彬彬，看上去颇具气质的中年人。
轻咳一声开口，用熟练地京都口音汉语：
“小萧啊，叔叔感谢你不顾危险救了我。
我知道这些话，有些不中听。
但一个人和上百人相比，显然后者更重要一些。
我先表态，如果是我啊。
我会选择舍弃自我。
这都是为了大局！”
男人假兮兮的一席话，根本没有半点可信度。
但是，却成为了引子。
一个众人可以在道德上给予攻击程清的引子。
接二连三的发言，却让周围人群摩拳擦掌，一个个按耐不住恐慌，纷纷开口道：
“我求求你了小清姐，我刚和男朋友订婚，我不想死。”
“我才五十岁，上了一辈子班，还未享清福，怎么能死在这里？”
“我已经断了一条腿，不能再把命丢了。”
剩下不多的汉人，占多数的黑人，白人，土人。
听懂的话，听不懂的话。
所有人都有不能死的理由。
程清已经彻底呆滞了，她觉得。
这些活下去的理由，每一个都无比充分！
看着神色落寞的程清，事到如今都不曾反驳一句话。
一些人不由更加大胆，以至于声音都拔高了一筹，斥声道：
“一个人换所有人，不亏！”
“你为什么还不说话？
你就这么自私吗？
就算你活到最后，你能活的舒心吗？”
“死吧。
死你一个，我们所有人都能活下去，你不要再犹豫了，好不好？”
话锋如刀。
程清抬起头，看着刚刚还一脸恳求自己的面容，此刻竟然变的暴戾、愤怒。
只觉得，所有人都是如此的陌生！
有人在求自己去死，有人怒骂自己自私！
可明明，是自己救了他们！
程清只觉得自己的意识。
此刻都变成了一团浆糊，无法再进行思考！
“如果没有我，他们早就死了。”
“为什么，现在却说，我自私？”
“我……真的做错了吗？”
程清好似被世界抛弃一般。
之前众人对她多么爱戴，此刻就有多么厌恶。
以至于，拥有能力的程清，就像是一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此刻因为恐惧，竟然不由自主朝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