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真没有说话,从后面地上背包掏出一件衣服,看大小,应该是小孩穿的,衣服破烂肮脏打满了补丁,领口处还有些黑白色的印记。
叶真冷漠的说道:“这是你孩子死前穿的衣服, 领口这里,黑色的是血,白色的是脑浆。”说完将衣服扔给钱兴运。
钱兴运用没有绑上的手,紧紧抱住,崩溃的哭喊道:“我的儿啊,我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都怪我,都是我,哈哈啊哈哈~!”
钱兴运今夜突遭大变,先是被人告知前妻和孩子的消息,心中燃起希望,随后就被绑架折磨,以为眼前的男人是为了降低他的防备故意框他的,然后又以真正消息为引,让他配合,他早已是砧板上的鱼肉,又燃起希望,以为这次是真,全力配合,配合过程中,又被叶真暗示,燃起生的希望,结果就在心神防备最松懈的时候,却得知还是要死。最重要的是,眼前这个恶魔般男人口中说出的真正消息,完全击破了他的心理防线。
如此这般情绪大起大落,普通人都完全受不了,更何况一个被毒品酒色掏空了身体的瘾君子?竟直接疯掉了。
叶真看着眼前疯癫痴笑的男人,轻轻说了句:“我骗你的!”叶真压根就不知道许心怡的情况,就连名字,都是从结婚证离婚证上看到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通过钱兴运言辞不断调整编撰出来的,小孩的衣服是在破旧工厂的垃圾箱找到的,上面的黑白印痕是在地下室处理的,之后才泼醒的钱兴运。
叶真从怀里拿出一张相片,相片上是一个短发爱笑的女孩,将照片放到钱兴运眼前:“在无尽懊悔中痛苦吧,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放心,你黄泉路上不会孤单。”
钱兴运没有丝毫反应,依然痴笑着,抱着衣服,口中不停的说着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怪我。
一道寒光闪过,一切戛然而止。
回到仓库外,今夜月色瘆白,在月光下,叶真看着相片里的女孩,温柔的说道:“这是第一个,不要着急,快了,一个都跑不了。”
叶真一如既往的回到十里村小院,吃完素面,叶真没有睡觉,洗漱完毕后进了隔间,观看着拷问的录像。
拿出笔记本,一遍又一遍的对照着信息,确认再没有任何遗漏后,将所有关键信息都整理出来,把人物,地点,关系等等一切信息都记录在白色写字板上,用线条将其串联起来。而后看着白色写字板上面的信息,右手拇指摩擦着食指中关节,开始陷入沉思。
良久,从旁边桌子上拿起一个折叠起来的纸质物件,打开来看,上面是整个福源市的地图,地图上面区域分明,道路交错。
地图上还写满了蝇头大小字,细看会发现,每个路口,每条道路边都记录了一行数字。其中有一片区域还画上红色圆圈,这是古度里夜市和风色幻想酒吧所在的区域。还有三个红色小点分散在地图上。
叶真拿出笔,在另外三片区域画上红圈。并在其中一个红点上,画上了一个叉,这个红点所在的位置,正是司机钱兴运居住的小区。
之后又拿出一些白纸和计算器,不停的在写写画画,同时按动计算器计算着什么。一直持续到天色大亮,方才放下纸笔,起身伸展了一下身体,回到客厅木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这一觉,直接睡到太阳落山,叶真没有定闹钟的习惯,因为没有必要。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叶真就醒了过来。这半年多来,他第一次睡一个完整的觉,顿时只觉浑身舒坦,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他必须把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因为今夜,注定是个让所有人失眠的夜晚。、
来到隔间,打开化妆用的箱子,画好伪装后,摸了摸内壁上(关彩月)三个字,低声说道:“母亲,请原谅儿子违背了您的意愿,您想让我在学业上有所成就,在科研领域帮助国家发展自强。但是小时候您也对我说过,要保护自己心爱的人,哪怕付出生命,就像您保护父亲一样。可是我没有做到,您的媳妇,我的爱人,她死了,死在一群您和父亲生前最厌恶的人手上。我只有执剑诛恶,以慰在天之灵。以我之命,荡平邪寇。母亲,保佑孩儿。”
叶真说完,后退两步双膝跪地,重重磕了三个头。起身后,面露决然之色,抠开箱子里面的暗格,拿出两个小瓷瓶,一个血红色,一个深黑色。
低首看了眼两个瓷瓶,将其装入背包,关上箱子,从冰箱拿出三个玻璃瓶,里面是调制好的某种半固半液的东西,这是特调的营养液,依次将三瓶营养液一口饮尽。
转身离开隔间,将暗门关上,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小院,站在门口,回头看了眼院里整整齐齐的绿植,消失在夜幕中。
废弃工厂地下室,叶真换上一套黑色紧身的运动装,将一些背带绑在身上,左手臂套里插了一根格斗刺,腰间绑着一圈腰带,腰带上有一些带扣的袋子,都是鼓鼓囊囊,后腰上两个刀鞘里有两把无柄形状怪异的刀刃,一把下窄上宽,开刃处向前凸出一节,形似一把镰刀,但是比镰刀短,更像一把泥泊尔弯刀。一把刀身狭窄,像专门分割鳗鱼和金枪鱼的鰻裂包丁,不过刃身要短一截。两把刀都是一体打造,没有刀柄,只是握手处绑上了白色的细布条。
这两把刀是叶真让手机店老板特别定制的,一把名开颅,一把名割喉,简单粗暴。其中割喉,昨晚早已饮过血,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寒光。
右腿还绑了一把中式短剑,剑身古拙,两面开刃,看剑柄和剑鞘的花纹,更像是一件古董,一件艺术品。这是叶真爷爷传下来的东西,来历神秘,叶真到现在都没找到这把剑的出处,只知道剑身上有两个古体字,名曰【荡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