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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行刺(1 / 1)


放眼看去,只见锦囊里面装着一封信和一块青色的令牌,信封上有一个青色的梧桐树叶图案,而那枚令牌也呈梧桐树叶形。一见到这两样东西,家奴不禁失声道:“主子,苍梧令!”

“这便是邬家堡这些余孽最终的依仗么?凤梧宫,凤梧宫,果然很好!”离恨天恨声道,“之前的事本城主还没跟他算账呢,现在又上门来挑衅,如此看来,这些余孽更是留不得了。赤泽,你是个聪明人,事到如今,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当然,你也可以回去告诉令师,让他用七绝刀宗数百弟子的命做赌。我轩辕城与凤梧宫的仇怨,可不是一个七绝刀宗就能化解的。”

一见到苍梧令,赤泽的心中突然产生了许多疑问,对于那些千里迢迢跑到萧国来求援的邬家堡仅存的弟子也产生了怀疑。直觉告诉他,七绝刀宗被人利用了,蹚入了一滩浑水之中。

想到这里,赤泽心虚地看了一眼离恨天,本该脱口而出的自证宗门清白的话被硬生生地堵在了嗓子眼儿里。不知为何,在面对离恨天的时候,他总是莫名地觉得,自己无论做什么都会显得很多余。这种感觉就像是与生俱来的,任他拼尽全力也无法避免,只能被动地接受。

挣扎了许久后,赤泽终于缓过神来,无奈地躬身道:“城主放心,在下回去后定会转告家师,邬家堡的事,七绝刀宗日后绝不干涉。同时,在下也希望今日的事不会影响到我们两派的关系。如今看来,七绝刀宗应该也是被人当成棋子了,这些隐世门派,实在是其心可诛。”

“如此最好。家奴,送客!”离恨天站起身来,冷视了一眼赤泽,随后回到后堂喝闷酒。

“在下告退!”赤泽很识时务地道。同为江湖中人,他自然知道轩辕城与凤梧宫之间的矛盾早已经到了不可缓和的地步。如今,凤梧宫竟然介入了邬家堡的事,他自然不敢再多言。

城主府外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刚从城主府中离开的赤泽正对着面前的人影,极力压制着情绪道:“凤梧宫介入了邬家堡的事,你为何不早些通知我?害得我今晚在他面前丢尽了脸。”

“你此次来得太过突然,我实在没有准备。再说了,主子的本事你今晚应该感觉到了吧,当着他的面,我也不敢对你说起这些事。”声音的主人隐藏在昏暗的夜色下,看不清他的脸。

“‘主子’?你现在已经叫得这么顺口了吗?”赤泽眉毛一挑,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人影,嘲讽道,“燕屹,我真是没想到,几年不见,昔日的‘金笔判官’竟然已经当奴才当上瘾了。”

藏在夜色中的人影似乎并不在意赤泽的嘲讽,轻声道:“‘金笔判官’也好,奴才也罢,那都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回去转告令师,我会给他他想要的东西,但请他别忘了他的承诺。”

“‘令师’?燕屹,看来你是真的铁了心要叛出师门了?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好歹也是我七绝刀宗当年的一代青年才俊,为何会为了一个只会哭唧唧的柔弱女子而不惜叛出师门呢,也不知师父当年派你下山是对是错。”赤泽的语气中充满了惋惜,可紧接着,他就贱兮兮地道,“不过,我也要感激你,要不是你执意叛出师门,我也没机会成为七绝刀宗未来的宗主。你放心,就凭这一点,我一定会劝谏师父,撤销对你的追杀的。不管怎么说,我七绝刀宗在萧国也算是有头有脸的门派,只要你能帮师父拿到想要的东西,师父绝不会对你赶尽杀绝的。对了,邬家堡的那个邬蒙到底从战龙之渊带走了什么东西,轩辕城竟然要灭了邬家堡的道统。”

“听说是前任城主的佩剑。”位于夜色中的那人低声道,“当时‘问道’结束后,前任城主在回来的路上被凤梧宫的人偷袭,经过一番大战,前任城主身死道消,但其随身佩剑却不知所踪了。这几个月以来,主子一直派信奴四处寻找。听说前段时间,信奴意外地在战龙之渊见到邬蒙拿走了一柄剑,便怀疑是老城主的佩剑,这才有了后来轩辕城覆灭邬家堡的事。”

“仅仅因为一柄剑便要将对方赶尽杀绝,甚至还要灭人道统,这轩辕城的行事风格也太霸道了。”赤泽不敢置信地道,“像这种江湖门派,幸好没在我们萧国,否则只会麻烦不断。不过,我必须得承认,离恨天此人确实可怕,我刚才面对他的时候,总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不会以为那只是一柄普通的佩剑吧,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天真。”夜色中的那人不着声色地嘲讽道,“我在轩辕城待了四年,多少也听说过一些关于那柄剑的事。前任家奴跟我说过,那柄剑乃是轩辕城与凤梧宫共同的祖师幻云祖师的遗物。它不仅是一把武器,更是身份的象征。圣朝江湖中素有传言,说是这柄剑中藏着幻云祖师的秘宝,只要有人能够将其参透,就能重振幻灭宫,因而主子才会对那柄剑如此重视!如今那柄剑下落不明,若是落到了凤梧宫的手里,轩辕城的麻烦只会更大,想为前任城主报仇雪恨就更加困难了。”

闻言,赤泽一脸困惑,忍不住问道,“你刚才说的那位‘幻云祖师’是谁?为何我之前从没有听说过?还有,你刚才说那柄剑中藏着幻云祖师的秘宝,那秘宝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些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恐怕前任家奴也不清楚,更何况是我。好了,你赶紧走吧,再待下去怕是要出事。日后有什么事,我会提前联系你的,就这样吧。”那人有些焦躁地道。

“行吧,那我就先走了。”赤泽微一沉吟便马上同意了,随即翻身上马,径直向北而去。

夜色中的那人看着赤泽远去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只是,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了,就不能停下来。这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心仪许久的她。

送走赤泽后,家奴来到后堂,准备向离恨天回话。岂知刚一进门,他就发现离恨天仍然在闷闷地喝着酒。看到这一幕的他有些于心不忍,小声提醒道:“主子,夜深了,该休息了。”

听到家奴的话,离恨天放下手里的酒坛子,沉声道:“去后山。”今晚发生的事太令他恼火了,先是远在萧国的七绝刀宗不分青红皂白就跑来当和事佬,想要调停轩辕城与邬家堡的事;再是邬家堡的人潜入轩辕城,身上还带着宿敌凤梧宫的信物。面对这种情况,任谁也不能心平气和地休息吧。既然如此,他还不如去跟心爱之人聊聊天,以宣泄心中的郁闷呢。

“现在?”家奴有些惊讶地道,“这会儿已是深夜,您又喝了好多酒,不如明早再去吧?”

“啰唆!”离恨天不满地道,说着便径直起身,朝着门外走去。家奴见状,也只得跟上。

主仆俩刚走到正厅,只见一道寒光瞬间逼向离恨天的胸口。家奴大吃一惊,下意识地便要出手阻拦。可他的手刚伸出来,只听得“咣当”一声,一把泛着幽光的匕首便已落在地上,而刺杀离恨天的黑衣人也一动不动地立在当地,这一幕发生得太快,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见状,家奴这才放下心来,暗道自己昏头了。凭离恨天的身手,放眼整个凌阳府,又有几人能伤得到这位年轻的轩辕城城主呢,哪还能轮得到他出手。只是,究竟是什么人会蠢到如此地步,竟然会想到在轩辕城的城主府中刺杀离恨天呢,这简直是不知死活,自寻死路。

“你虽然很有想法,可手段实在太差。你这样做,邬蒙只会死得更快。看在影秋的份上,这次就先饶过你!家奴,带她离开!”离恨天冷声道。说罢,他继续朝着城主府的门口走去。

“是,主子!”家奴应了一声,走到黑衣人面前,伸手便要替其解开穴道。可不知为何,他只觉得此人的身形颇为熟悉,再一仔细观察,心中顿时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可尽管如此,他还是不动声色地解开了那人的穴道,又将地上的匕首捡了起来,犹豫再三后还是还了回去。

拿到匕首后,黑衣人没有丝毫犹豫,疯了似的直扑离恨天,像是要与离恨天搏命。然而,凭离恨天的身手,黑衣人又岂是对手。只听得“啪”的一声,黑衣人便躺倒在地,蒙在脸上的面纱随即掉了下来。目睹这一幕的家奴虽然满眼的心疼,但在离恨天没有说话前,他什么也不敢做,只能万分焦虑地看着。也幸得夜色已深,离恨天没有注意到他担忧又心疼的神情。

“家奴,带她去庶园,好好磨磨她的性子!”离恨天很是恼火地道,随即转身回了后堂。

“主子慢走!”家奴躬身施了一礼,这才放下心来,上前扶起倒在地上的黑衣人,不忍地道:“岳小姐,您这是何苦呢?”原来这黑衣人竟是泠刀门门主岳凌的女儿岳思洋。只见此刻的她很是狼狈,不仅唇角流出了血,就连半边脸也已肿了起来,完全没了平日里的美貌。

岳思洋愣了片刻,像是没能认出家奴。而家奴在看到岳思洋这副表情后,心里也在责问自己,为了这个认不出自己的女子,他所做的那些事到底值得吗?还要不要一条路走到底呢?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岳思洋的轻咳声,原本陷入迷茫的他瞬间就清醒了。

“岳小姐,你还好吧?”家奴担心地道。这时的他猛地意识到,自己早就陷入岳思洋的温柔乡里了。就算岳思洋一辈子都不会注意到他,他的目光依旧会时时注视着他心仪的女子。

岳思洋貌似伤得很重,口齿不清地道:“我没事,多谢你的关心。不过,我们认识吗?”

家奴的心猛地一跳,像是被淬了火的钢针狠狠地刺穿了。他的神色变得很复杂,很想将自己的心里话和盘托出,可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闷闷地摇了摇头道:“应该是不认识的吧。”

岳思洋的神色中满是疑惑,尽管她不明白为何一个“素昧平生”的人会对她的伤势这么关心,但心里还是感到了一丝温暖,对家奴的好感也多了一些,因而道:“我虽是个普通的女子,但我却知道,既然爱一个人,自当要为他做些什么。即使不能同生,也要随他共死!”

家奴闻言,不禁愣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一想到自己这四年来的处境,的心中更是酸楚,低声自言自语道:“原来你爱他如此之深,竟可以舍了自己性命,那我又算什么呢?”

“这位……”岳思洋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称呼家奴,突然间,她想起了离恨天刚才对家奴的称呼,于是道,“家奴大哥,你说什么呢?他不是让你送我去那个什么庶园吗,现在走吧!”

“啊?没什么,我们走吧!”家奴心情低落地道,随即转身在前面带路,朝着庶园而来。

庶园乃是城主府中专门惩处犯错之人的地方。被罚到此处的人,每天都要做大量的脏活、苦活、累活。不仅衣食问题堪忧,偶尔还会遭到殴打,可以说是饱受苦难。像岳思洋这样的闺阁小姐,若不是她今晚不知天高地厚地跑来刺杀离恨天,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来这种地方的。

来到庶园,家奴叫来管事,细细叮嘱了一番。尽管离恨天说要让岳思洋在这里磨磨性子,但岳思洋毕竟是一派掌门的女儿,让她做些简单的活倒也无妨,可若是像其他被罚之人那样被殴打,那可就太过了。且不说此举会影响到轩辕城与泠刀门的关系,就是他自己也不忍心。

随后,家奴带着岳思洋来到了一间茅屋,对岳思洋道:“岳小姐,此处是惩罚府中犯错之人的地方,条件有限,就委屈你先在这里住着了。你放心,我刚才已经叮嘱了此处的管事,他会关照你的。至于你所受的伤,请恕我无能为力,只能去请主子的师弟经玉少爷来帮你了。你能想到借刺杀主子的方法来保全邬蒙,也真是难为你了。只可惜,即便是令尊,也伤不了主子一分一毫。而且,你若是觉得凭刺杀主子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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