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开花,道长莫非玩笑话?世上真有如此奇人奇事吗?”平远伯不由惊奇道。
赵鹤年淡淡一笑,说道:“伯爷请随我来”。两人来至书房外,院中有一棵高大梧桐树,枝繁叶茂。赵鹤年从袖中取出一张符纸,撕成鸟雀形状。平远伯不知他意欲何为,只是静静看他动作。
赵鹤年拿着纸片,冲着平远伯笑道:“伯爷请看”,说着吐出一缕纯白真气,渡入纸片之中,只见纸片忽然一阵颤动,白光一闪,竟然变成一只黄褐色羽毛的山雀,在赵鹤年手中梳理羽毛。平远伯见此不由目瞪口呆,想要凑近细看,赵鹤年捧到他的面前,果然神韵动态俱足。平远伯见如此神奇,口中不由喃喃道:“神乎其技,神乎其技”。
赵鹤年见他如此惊讶,又将鸟雀捧过头顶,那山雀振翅而飞,飞至梧桐树上停驻鸣叫。平远伯见此不由惊叹:“道长莫非神仙?”
赵鹤年摇摇头,伸手一招,鸟雀又飞入手中,化为纸片模样。开口道:“贫道只是初入道途,并非神仙。这也只是幻术而已,并非真实。”
平远伯叹道:“对我等凡夫而言,何异于仙术。传闻辅国真人飞天遁地,以为谣传,若非天都观扶龙之功,朝中大臣怕是要上书革除。如今看来,真人原来真有神通。”
赵鹤年却是知道,这天佑国辅国真人官居二品,总理天佑国天都观并一切宫观庙宇事务,位高权重,尊崇已极。若在俗世而言,正一品镇国国师乃是天都派天一院之主,此位更是如同虚设,凡人并不知天都派所在。
天都派立派虽历万载,但在凡俗中却是销声匿迹。三代祖师见立派万里之地兵戈不止,于是派下族中后辈弟子下山终结乱世,并派下门中弟子下山辅助,才有天佑国开国建制。从此尊奉天都派为国教,并在各地建造天都观镇压妖邪,从此天佑国内妖氛顿除。只是如今数千年过去,天都派隐匿不出,妖瘴魔雾又渐渐兴起,只是派中尊者认为一阴一阳才谓之道,恐后辈弟子滋生安乐之心,所以也并不禁绝,作为后辈弟子历练之羁绊。
赵鹤年让他见识法术,乃是让他相信南安侯之疾乃是妖人作祟。如今亲眼目睹,不怕他不相信。于是说道:“如今伯爷可相信贫道所说?贫道乃是世外之人,本无意牵扯其中,但无奈世事无常,既然遇到,已属因缘,又何必一味躲避,有损道心。还望周伯爷能相助贫道,若是知晓一二内情,还望告知。”
平远伯沉吟片刻,说道:“周家虽与韩家有旧,但日久年深,老夫确实不知”。赵鹤年听着此话,不由心中一沉。
却不料平远伯话锋一转,说道:“不过,府中先祖祠堂中有历代家主手迹,或许其中有所记载,也未可知。”
赵鹤年闻听此言,不由心中升起希望。忙问道:“不知伯爷可容贫道借阅?”
平远伯却是面色复杂,说道:“伯爵府承袭数千载,记载文卷浩如烟海,虽几经动荡变迁,其中文卷十不存一,但依然卷帙浩繁,实在难以寻找。”
赵鹤年有过目不忘之能,他自信只用数日便能翻阅完毕,于是说道:“伯爷能否让贫道进入祠堂寻找?”
平远伯迟疑道:“本来家规所限,不允许外人进入,如今道长救了小女性命,老夫就破例一次,权当报答道长恩情。”
赵鹤年闻言,忙拱手道:“多谢伯爷。”
平远伯府先祖祠堂建于府邸正西,平日里大门上锁,并有专人在此看管,并不许外人进入。平远伯带着赵鹤年来到祠堂前,取出一把黄铜钥匙,打开祠堂大门。肃穆的祠堂本来幽暗静谧,此时金色的阳光照在祠堂牌位与先祖画像上倒显得神圣庄严起来。
平远伯来到先祖牌位前恭敬的行了一礼,随后领着赵鹤年来到后堂,后堂十分宽敞,四周墙上立地书厨直达房梁,果然如平远伯所言,其藏量十分骇人。
赵鹤年来到一面墙前便开始翻阅,只见其上记载:天佑二五三三年,西北动荡,王使左政使平叛,吾随其北伐。然左政使不通军事,致使八万先锋军覆没。吾与偏将军胡升私调军士,大破贼寇。左政使上书曰:政令不行,将不受命。四月,胜军归来,王斥吾不遵军令,自作主张。罢免官职,独留爵禄。
赵鹤年看着文卷记载,暗道:怪不得不许外人入内,这其中想来朝中机密不少。不过也算不得大事,天佑国崇尚无为而治,轻徭薄赋,国富民强。更关键的是,只要天佑国尚在,无论何种危难,总能平稳度过,因此对于文字言论,君主倒是十分开化。曾有记载,国政繁重,王数日不朝,御史王某直言斥责,其唾涎迸溅,直击王面,王只轻言安抚,并无见责。
赵鹤年又抽出一卷,其上道:天佑二七一六年,东南容垂山百丈崖有白光透出,恰逢一人采药经过,攀援崖壁,得一赤红灵芝,其大如伞盖。时人皆以为祥瑞,后献于王前。王亦奇之,后令真人炼制丹丸,得丸九九八十一数。
赵鹤年又翻阅数卷,其中内容千奇百怪,不一而足。平远伯见他看得入神,便告辞出来。及至黄昏,平远伯请他就餐,不应。平远伯无奈,又想他有法术在身,定然不是常人,于是只得派人守候,时时探查其中动静,他也不时过来看望。
不想一连三日,赵鹤年在其中孜孜不倦,乐此不疲,以致不眠不休,三日。韩青君心中焦急,只得在院中等候。
又过两日,祠堂门突然打开,赵鹤年从里面走出,只见其面色红润,精神饱满,全没有半点萎靡之色,看得众人一阵惊奇。平远伯忙上前问道:“道长可从其中查到记载?”赵鹤年点点头,微笑道:“大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