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颜迷迷糊糊间就听见她那师叔喊了自己名字一声,随后就没了意识。
床前,容隐找遍整个玉城才找到一个专治修者的医师。
见医师把完脉后,他有些急切问道:“如何?”
医师道:“脉细而无力,是血液亏损、气血不足的脉象。加之面色苍白,头晕目眩,血虚之极。当以养血生血为主,俟血液充盈,再行调理气血。”
容隐又问:“为何气血虚弱?”
医师则是带了些责怪的语气道:“我说这位道君,床上这位姑娘应当是你的道侣,可你怎能让其灵力耗尽呢?这修者的体魄不比常人,这姑娘应当是剑修体魄吧。按理来说即便灵力耗尽也无大碍,可若是灵力耗尽用气血去补可就坏事了,你这做夫君的也不知道拦着些。”
后面医师说了些什么容隐也没太听得进去,他想重颜修为高深,必定是用了律令术才使得灵力耗尽。毕竟八十四令的泠风吟消耗极大,她先前还斩了那么多蛇妖。
容隐一直照看重颜到了后半夜,烛火下见其面色越来越差,便起身往外走去。
他来到慕寒舟的卧房前,敲了敲。
慕寒舟披着件厚衣服来开门:“师叔?你有什么事吗?”
容隐说:“你不是有个什么如意囊吗?里面可有食材?”
慕寒舟下意识道:“有,什么食材都有。”
容隐便道:“给我红枣,黑米,红衣花生米,白糖。”
慕寒舟听罢就拿给了容隐,容隐接过后说了一声谢谢后就往膳房走去。
慕寒舟后知后觉:“不对啊?师叔!你要食材干嘛呀?”说罢就追了上去。
等到慕寒舟追到膳房时,便看见容隐竟然在下厨!
他脱口而出道:“我去,这还是我们西界青云的七长老吗?竟然会做饭啊!”
容隐不理会慕寒舟,他利用戥子秤出红枣十五克,黑米五十克,红衣花生米十五克和适量白糖。
紧接着将红枣、黑米、红衣花生米分别洗净,入锅,加水适量,用大火烧沸后转用小火熬煮成稀粥,调入白糖即成。
一碗花生红枣黑米粥就做成了,慕寒舟上前看了看,貌似成色还不错。
他当即装模作样叹了口气:“唉,师叔你说你在修炼这方面是天才就算了,怎么连做饭都那么有天赋啊!”
谁知容隐压根不搭话,径直略过了慕寒舟。
慕寒舟:他这重色轻友的小师叔!
容隐端着一碗半凉的花生红枣黑米粥来到重颜床边,语气难得温柔了些:“张嘴。”
重颜倒是很配合,将第一口粥含在嘴里后,似乎觉得味道不错,嘴角弯了起来。
不过片刻,这碗粥就见底了。
待重颜彻底将粥喝完后便躺了下来,等到容隐把碗收拾好回来时重颜脸色已然好转了。
直至晨光熹微时容隐才起身离去,而重颜床前放着一碗用灵力保温着的花生红枣黑米粥。
容隐出卧房时,便瞧见慕寒舟躺在那躺椅上晒着清晨的朝阳。
慕寒舟瞧见那一缕云锦衣料,悠悠开口道:“照顾了师妹一宿,你还不回去补补觉?”
容隐在另一边的木椅上坐了下来:“沈盈安怎么样?”
慕寒舟回答:“将裴四娘的内丹炼化后好多了,如今在睡着呢。”
容隐听罢便起身:“走吧,去一趟城主府。”
慕寒舟愣了一下,随即道:“啊?还去啊?”
容隐说:“总要弄清楚裴四娘的目的。”
于是慕寒舟就不情不愿跟着容隐再次光临城主府。不过不同的是上次他们是被当做阶下穷,这次是被当做座上宾。
阿奇娜恢复了往日里城主千金的模样,亲自来到城主府门口接待二人。
“那两位姑娘可好?”
慕寒舟直接道:“嗐,那肯定没事。我那俩师妹平时壮的跟头牛一样,睡一觉就好了。”
容隐无语。若是重颜和沈盈安此刻在此的话,怕是要揍慕寒舟一顿,哪有把女子比作牛的。虽然…但是容隐也挺认同。
阿奇娜对此笑道:“如此便好,二位快请进。”
阿奇娜将二人带着花厅,便见扶摇也来了。
容隐可没忘了扶摇,那日重颜一口一句扶摇,她们好像认识。
阿奇娜问:“大祭司可知晓裴四娘为何要扎根玉城?”
扶摇点点头:“玉城底下有着大量黄金,乃是格格木等人一早便留下的。不曾想竟被裴四娘知晓了,她惦记着这些黄金,想着拿到黄金后便离开玉城。”
慕寒舟听罢道:“她说我们坏了她计划,作何解释?”
扶摇继续道:“她本想借这次黄金盛宴以城主夫人的名义挖掘黄金,处理掉城主唯一的血脉后便控制城主,这样一来黄金就全归她了。”
容隐看着阿奇娜道:“所以不论你怎么做,裴四娘早晚都要收拾你。就算不是你三月前发现她的秘密,她也会在黄金盛宴时将你杀了。”
阿奇娜听罢有些恍惚,随后看向扶摇:“那我阿大如何了?”
扶摇说:“城主没事,你去看看吧。”
等到阿奇娜离开后,容隐慕寒舟也要离开时,被扶摇叫住了。
“等等,能带我去看看那个人吗?”
容隐自然知晓扶摇口中的那个人是指重颜。
扶摇跟随容隐来到重颜的卧房后,容隐就留她和重颜独处了。
经过一夜,扶摇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其中就有重颜。
不知不觉间,扶摇竟是对着重颜叫了句:“昭昭。”
过了半晌重颜醒来后,就看见扶摇坐在自己床边。
扶摇见重颜醒来,惊喜唤道:“昭昭你醒啦!”
听到这声昭昭,重颜当下便紧紧抱住扶摇。
她有些哽咽道:“我就知道,你们可是上神,哪有那么容易神陨呢。”
扶摇红了眼眶,重颜的咒术是跟她学的。
那千年间重颜常去她的眠风林,二人培养出了颇为深厚的感情。
“昭昭,你这些日子很累吧。”
重颜使劲摇摇头:“不累,只要能让你们回来,我多累都没关系。”
扶摇慢慢松开重颜,慈爱般摸了摸重颜的发顶:“昭昭终究是长大了呢。”
后来她们叙旧了许久,直至离开时,扶摇留下一句:“昭昭,我会替你守好风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