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凰族境内的紫凰殿内一声凤鸣响彻天际,伴随着的还有一道神力极强的光线射出。刹那间,整个紫凰殿的温度都急剧升高。
而后神光从锦榻那人身上穿过,造成极大的神力碰撞使得榻上之人呼吸急促起来。
一旁的玄衣男子赶忙上前搀扶,却被榻上人拦住了,“无碍,莫要上前平白遭到反噬。”榻上人静静等待着神光凝聚而后汇聚于手中,她双手奉上,看向另一旁的白衣男子,神情恳切道:“今日下神明璃与赤渊以恩情相挟,请剑尊收这孩子为徒。”明璃说罢,一旁的玄衣男子也朝白衣男子跪下。
白衣男子闻言神色一动,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为面前二人破了例,“为何?”
原因无他,只因这位被唤作剑尊的白衣男子万年前被面前二人救下,又以燃烧本源之力为代价换取他的一线生机。究竟是何原因会让此二人不惜以恩情相挟?
“吾夫妇二人万年前便已中了火毒,如今已无多少时日了。”明璃小心翼翼地捧着手中这抹红光,“这孩子是吾夫妇二人的唯一血脉,亦是凰族千年甚至万年才出现的双凰血脉。”
白衣男子在闻双凰血脉四字后眉心一跳,此四字代表的份量关乎六界的未来。
明璃和赤渊乃是凰族战神,亦是整个神界的战神。万年前随他征战六界,立下赫赫战功。如今他们二人的血脉孕育而出,要么是天赋极强的天凰,要么是天赋极弱的地凰。照现在的模样看来,显然是前者。
明璃见男子不曾说话,神色更加恳切了,“剑尊,这孩子是双凰血脉,更是万年难得一见的天凰。凰族有心之人难免不会加害,明璃恳请剑尊收这孩子为徒,护她一世无忧。”
“这孩子拥有双凰血脉,乃是难得一见的修炼奇才,凰族会护好她的,无需本尊。”白衣男子万年来从未收过徒弟,实在不知该如何教导徒弟。
“不!凰族护不住她的!凰族如今已然在衰弱了,身负双凰血脉的天凰,可兴六界亦可灭六界。吾不愿意她被卷进这斗争中,吾只愿她能一世无忧。而剑尊所待的上清境,便是这孩子最好的修炼场地。有这双凰血脉极好,吾却不希望这孩子再步父母的后尘了,自保无虞即可。”明璃艰难地坐起身来,方才的神力碰撞让她虚弱不堪,再无往日战神的风采。
一旁跪着的赤渊看着妻子如此难受,心如刀绞。他也不顾自己的尊严,扯着白衣男子的衣角道,“剑尊,吾和吾妻只有这一个血脉,今日以恩情相挟,只愿剑尊成全。”
若是换作平时,白衣男子是极其厌恶旁人以恩情相挟的。可面前这二人若非走投无路,今日就不会叫他来护法了。
男子抬眼看向偌大的紫凰殿,此处被他布下结界,今日神光的出现除去他们三人再无第四人知晓。
看着明璃和赤渊越来越虚弱,男子接过了那抹红光。
明璃见状大喜,“多谢上阳剑尊成全。”随后她看了赤渊一眼,二人一同将身上最重要的那根羽毛拔了出来。两根羽毛在空中合二为一,变作了一块鎏金令牌。
明璃强忍着痛意接过令牌,将令牌一同放置上阳手中,“此物曰寰羽令,是吾与赤渊花费毕生本源之力所制。也是作为父母给这孩子铺的第一条亦是最后一条路,此后便交由剑尊保管,待这孩子日后习得神术后再交于她罢。”
上阳看着这块寰羽令,心底感叹于明璃和赤渊的苦心。他们的神力本就强大,更是将身上最重要的那根羽毛拔出,以将近全部本源之力所制成的法器,可堪比上古神器。上阳想,这寰羽令许是明璃和赤渊留给他们孩子的最后一道保命符罢。
明璃和赤渊看着自己的孩子,终究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孩子得吾与赤渊传承,掌有红莲业火与南明离火两大神火。”可明璃话锋一转,突然严肃起来,“剑尊可让她的红莲业火面世,决计不可将这孩子会南明离火的消息说出,一旦泄露,于她而言或有灭顶之灾。”
上阳也明白了明璃话里的重要性,神火是可以掠夺的。只要挖了该神仙的神骨为自己所用,神火自然就被转移了。想到这,上阳想着必须教会自己徒弟自保之术,寰羽令能护她一时却护不住她一世。
上阳低头看着手中的那抹红光,只见红光内隐约看得见一只小凤凰的身影,“给这孩子取个名字吧。”
明璃望了望紫凰殿上空飘着的五彩祥云,若非有上阳剑尊的结界庇护,只怕此时的紫凰殿上空早已是百鸟朝凤了。明璃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仅剩的那点神力道,“名字便由她的师尊来取吧,吾为她取个小名即可。”明璃看着红光那神力充沛的模样,满足的笑了起来,“倬彼云汉,昭回于天,就唤作昭昭吧。”
昭昭,承载着明璃和赤渊对她的无限期望。
“昭昭,好名字。”上阳看着那抹红光,念叨着。后他抬眼看向明璃和赤渊,“那这孩子的名字就唤作重颜,寓为凤凰涅槃重生,永不陨落。”
明璃在听见重颜二字后,目光带着不舍看向尚未出世的重颜,“昭昭,母亲和父亲不能亲眼看着你长大,你定要好好的,多听师尊的话。”说罢就慢慢倒在了锦榻上,一旁的赤渊艰难走至妻子身边,紧握住她的手,连带着元神一同消散在了这六界之中。
上阳轻道一声安息后,抬手解开了他所布下的结界,将重颜的气息隐蔽从而带入袖中,离开了此处。
上神的陨落,使得凰族万鸟哀鸣。六界都为明璃和赤渊的陨落感到伤感,就连远在上清境浮玉宫内的玉清帝君都将二人的牌位纳入太虚宫内,万世受六界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