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能在这么剧烈的爆炸下活过来吗?
不只是朱元璋,这个问题也同样在此刻的朱允炆以及朱棣等人脑海中响起。
可是他们得到的答案,却都是否定的。
如此猛烈而又威力巨大的爆炸,虽然不知那松平隼人是怎么释放出来的,但可以预见的是,此人已经为此准备了许久。
而与此同时,他们也不禁想到。
松平隼人此次想要灭杀的目标,自然是朱雄英。
可谁都不知道,就连松平隼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暗杀的对象,此刻还在京城中。
而眼前这个朱雄英,只不过是吴王朱允熥易容而来的。
也就是说,朱允熥此次为朱雄英挡了一劫。
没人会觉得松平隼人这样的人会主动求死,既然他胆敢出现在这里,然后制造刺杀。
就足以说明,此人应该有几分杀掉朱雄英的把握……
想到这里,朱元璋等人目光之中,便带上了几分绝望之色来。
就连朱允炆,眼中也带着深深的悲戚。
朱允熥,是绝对没有朱雄英强的。
一场针对朱雄英的刺杀,阴差阳错的被朱允熥吃下。
他……
还能活吗?
所有人心中都不抱半点希望了,唯有对日本国深深的怒火,在心中蔓延起来。
“这个弹丸小国,必灭之!”
朱元璋那浑厚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即便是那些还处在癫狂之中的大臣们,听见这话也不由得抬起了头。
陛下终于要对日本国动手了吗?
不过现在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被朱元璋这么一说,那边正在发了疯一般群殴松平隼人的大臣们,也渐渐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耳边不断传来的哀嚎声,以此印证着那松平隼人并没有被打死。
此人也算是抗揍了,若是寻常人的话,怕是早就被愤怒的大臣们给撕成碎片了。
大臣们渐渐地散开,心中的愤怒和杀意也发泄的差不多了。
他们自然知道,之前朱元璋所说的杀掉那松平隼人只是气话而已。
虽然杀还是要杀的,但也不能是现在。
大明有国法,他们这些人一拥而上的干掉松平隼人,并没有半点的好处。
要杀,也得等到审理结果出来之后。
要杀,也得拿到出兵攻打日本国的理由之后。
大臣们渐渐地散开,终于露出了原地已经奄奄一息的松平隼人。
此刻的他看上去极为的凄惨,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好无损的。
他的脑袋已经肿成了猪头大小,比之前被朱雄英扇了两耳光那次,还要严重一些。
五官都已经挤成了一团,分不清模样。
而他身上,则是印着大大小小凌乱的脚印。
皮肤之下也渗出鲜血,看上去已经完全没有了人样。
可即便是如此,他也还留着一口气,没有彻底的死掉。
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
此刻的松平隼人除了浑身剧痛无比之外,他的脑海中却是一片的空白。
我是谁?
我在哪里?
我做了什么?
他们为什么打我?
一连串的疑问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让他有了片刻的失神。
紧接着,无数密密麻麻彷若海浪一般的剧痛,从身体各个部位传来。
他嘴中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呻吟。
而紧随其后的,便是之前的记忆也蜂拥而来,迅速回到了他的脑海中。
只是仅仅一眨眼的功夫,他那已经看不清色彩的脸上,便是冒出了深深的恐惧之意。
他居然在大明大庭广众之下,以及朱元璋的面前,刺杀了朱雄英?
这不是找死吗?
他什么时候这么勇敢了?
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如坠冰窟,整个人像是瞬间进入了三九天似的。
彻底的头皮发麻了起来。
要知道,他就算是再怎么对朱雄英心有杀意,也不可能选择这么一个明摆着是送死的场面。
说直白点,哪怕是真的要刺杀,也得好好计划一下。
伤敌一千,自损一千!
一命换一命!
他还没有疯狂到那种地步。
可现在……
松平隼人瞬间就被脑海中那些突然冒出来的记忆,给冲的崩溃了起来。
他绝望的发现,自己脑中对于前几日的记忆,就像是在以上帝视角看其他人的记忆似的。
是那么的陌生。
是那么的难以置信。
与此同时,那个自称小九的女人,也终于出现在了松平隼人的脑海。
直到这时他才终于明白了过来,他这是被那个可恶的女人给坑了!
那女人先是突然出现,然后利用魅惑之术,将他迷的晕头转向。
然后又伺机给他下了控制神志的药。
紧接着,他便在那女人的指示下,来到了这里,做了这一系列荒唐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也难为他此刻奄奄一息的时候,脑子还能如此的灵光。
可就算是再怎么灵光也没有用,事情是他做下的,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这再想抵赖,那是门儿也没有。
松平隼人自己也明白了这一点。
这一刻,他那完全看不清眼珠的目光之中,冒出了几分深深的悲哀和绝望之色。
除此之外,那原本对朱雄英的恨意和杀意,也逐渐的转向那个自称是小九的女人……
可这一切,周围的众人自然是丝毫不知的。
他们看着地上的松平隼人脸上的色彩变了数遍,也只当是他被痛的五官扭曲,呲牙咧嘴。
笑话。
都到这个时候了,谁还关心他心中的想法?
反正,此人这次是真正的把他自己推到了断头台上。
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他。
注意力已经离开了松平隼人的大臣们,也随即看向了那不远处的深坑。
此刻,他们眼中纷纷露出希冀之色。
即便是那些平日里对朱雄英的种种行为极为不满的大臣,此刻也都抛下了心中的成见。
朱雄英,不能死。
绝对不能。
可,那么剧烈的爆炸之下。
他真的还有生还的希望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深坑上方原本弥漫着的烟尘,也逐渐的消散了起来。
清风一吹,那坑洞便露出了本来的面目,看上去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