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这些,虽然对我有一些吸引力,但还是无法勾起我跟你合作的兴趣。”
“因为那些事,我很快就能知道,没必要多此一举。”
面对朱贤烶这自认为很有价值的筹码,朱雄英不带一丝犹豫,直接回绝。
而且始终是一副气定神闲,胜券在握的模样。
见状,朱贤烶先是一脸震惊,随后冷笑,甚至眼中都尽是落寞。
“是我太高看自己了!”
“我还以为,自己有那个价值,能够让你帮助我。”
“如今想来,或许这一切,都是我的命!”
说完,他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站起来,你是男人,朱家的男人,不要像一个懦夫一样。”
朱雄英冷不丁的开口说了一句。
这让面前的朱贤烶身躯一阵,然后他缓慢的爬了起来,但是整个人全身上下的气势,也是瞬间弱了下去。
“或许我这一辈子的命运,也就是如此了吧!”
“身为嫡长子,却永远争不过我那个弟弟,最后给别人做了嫁衣。”
“甚至也没有什么价值能够让人来帮助我。”
“真是可悲可叹!”
朱贤烶面露苦笑,俨然一副随波逐流的架势。
见他如此,朱雄英心中竟莫名的升起一丝不忍。
因为此刻的朱贤烶,竟然和他最初见到朱允熥时极其相似。
“我不与你合作,那是因为,他毕竟是你亲爹,我不想让你做错事,不想让你心中留下愧疚和遗憾。”
“甚至是……”
“千古的骂名!”
最终朱雄英心有不忍,淡淡开口。
“我知道了!”
“一切都是我异想天开!”
朱贤烶依旧一脸落寞。
“明日过后,那就只剩最后一日了,这最后一日,想必你父王一定会按耐不住的。”
“到了那时,你的机会或许会出现。”
听到此话,朱贤烶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眼中的落寞竟瞬间消散。
“此话当真,你真的要帮我吗?”
朱雄英无奈的摇摇头。
“我从没说过要与你合作,也从没说过要帮你!”
“我说的是,明天就是他最后的机会。”
“他想要胜利,只能孤注一掷,而我也将看到他的所有,将他彻底从神坛拉下来。”
对于这些话,朱贤烶似乎并不怀疑,甚至说深信不疑。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此刻他首先想到的,不是朱雄英会施展何种手段,也不是朱雄英能否成功,而是齐王朱博最终的归处。
“他的生死,我说了不算!”
“虽然我也不想承认他这个叔叔,甚至想一刀就解决了他,但他毕竟是皇爷爷的儿子。”
“如今皇爷爷还健在,如何处置他,自然要由皇爷爷说了算。”
“而我要提醒你的是……”
“待他落马,皇爷爷自然会对青州重新部署,而你爹自己定的那个继承人,估计八成也会作废。”
“这期间,你能不能抓住机会上位,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听出了他话里的弦外之音,朱贤烶面上终于是露出一抹喜色。
不过他也看得出来,朱雄英并不想跟他谈论这个话题。
所以在这之后,找了个理由,他便离开了。
“多谢大哥提醒,那么我就先下去了。”
看着他渐渐离去的背影,朱雄英缓缓闭上双眼。
对于这些骨肉相残的戏份,他向来都很是排斥,但似乎从他出生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他躲也躲不开。
……
京城,乾清宫。
散朝之后,六部尚书,翰林学士,以及刚从封地回京的诸位藩王,齐聚于此。
朱元璋面色凝重,率先看向一旁的宁王朱权。
“老十七,你一向点子多,你先说说看!”
朱权排行十七,而且其聪慧更是深得朱元璋认可。
但这一次,只见他一脸落寞。
“这日本国提出的两个问题,看似不难,但却太过刁钻,完全不在我们所涉猎的范围,明显是有备而来。”
闻言,朱元璋顿时勃然大怒。
“区区一个弹丸小国,即便他们有所准备,我大明又何惧之有?”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不成我泱泱大明,还会被他们难住不成?”
“咱一路披荆斩棘,从不曾屈服,难不成事到如今,却要在这两个小问题上栽跟头?”
见他如此,燕王赶忙躬身上前安慰。
“父皇且放宽心!”
“如今我们不是还有两日时间吗!”
“我相信一定会有办法的。”
“父皇可千万别因为这事着急上火!”
“稍后我便再去翰林院,和大家一起商讨对策!”
此言一出,朱元璋更加恼怒,猛地一拍桌子。
“哼!”
“他们若是有办法,早就想出来了!”
“都是一群饭桶!”
“咱每个月给他们发俸禄,供养他们,最后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见这些人皆是被难住,而朱元璋更是被气的不轻,一向脾气暴躁的朱棡再也忍不住。
“区区一个弹丸小国,哪用这么麻烦,明日我便带兵缴了他们,一了百了!”
在他看来,拳头才是硬道理。
以如今大明的国力,别说一个日本国,就算是十个,大明也不惧。
所以又哪里用得着跟他们费这劲。
看他那一副不服不忿的模样,朱橚无奈的摇摇头,然后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三哥消消气!”
“灭了他们容易,但如今问题已经出现,我大明的颜面不能丢。”
“所以即便是要灭了他们,我们也得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才行。”
说到这里,他环视在场的众人。
“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他或许有办法!”
此言一出,那无异于夏日的一缕清风,顿时让众人来了精神。
“谁?”
之后朱橚也不卖关子,看向朱元璋微微躬身。
“我大哥的长子,我大侄子,雄英!”
“他一向足智多谋,不按套路出牌。”
“所以面对对方这不按套路出牌的问题,他或许能找到答案。”
在这之后,朱元璋先是若有所思的点头,不过很快便又摇头。
“可他如今远在青州,远水解不了近渴。”
“难道这京城,就再也找不到其他人了吗?”
“难道这翰林院,这满朝的文武百官,都是吃干饭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