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正午。
朱雄英走出府门,准备前往青州,也就是齐王朱榑的封地,他为大明时报推行选择的试点。
这一次,他并没有带任何人,因为他也确实不需要带任何人。
“七叔,你来的可够早的。”
看着门前的马车,朱雄英面露微笑,抬脚走了上去。
而车内,正是早已在此等候的朱博。
“你可是带着圣旨要前往我的封地,我可不能怠慢了。”
朱榑平静开口,看不出喜怒。
只不过看着朱雄英面上那略有深意的笑容,其心中也是止不住冷笑。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臭小子!在路上看看你还能不能活得下去。”
“想要去我的封地捣乱,别说这辈子,下辈子我都不给你机会!”
不知道其心中所想,朱雄英直接坐在了其旁边。
“那还等什么,我们此行任务紧迫,将任务完成,还得尽快赶回来给皇奶奶组织忌辰的事呢!”
闻言,朱博笑着点头。
“别急,先喝杯茶。”
看着面前的茶水,朱雄英心中止不住的冷笑。
相同的配方,相同的味道。
为什么这些人,就不能整点儿新花样?
随后他毫不犹豫的端起茶杯,不过茶杯刚到嘴边,他就又停了下来。
“这茶的颜色似乎不太对,这里面不会有毒吧?”
“万一这里面毒,恐怕我这一趟就去不成了。”
“那岂不是正好如了七叔的愿!”
被一句话戳中要害,朱博却面不改色,冷冷一笑。
“瞧你说的,我可是你七叔!”
“我要真敢给你下毒,不说别人,只怕你皇爷爷连个全尸都不会给我留。”
“而且大哥向来待我等不薄,你身为大哥的嫡长子,我又怎么会做那样的事呢?”
“你可不要把你七叔想的太坏了。”
“先前我们只不过是意见有分歧,可并没有什么个人恩怨。”
朱雄英微微点头,说实话,若不是自己前十年经常和十大恶人斗智斗勇,朱博这番话,他还真就信了。
“希望七叔说的都是真心话!”
“否则也正如你所说,我若出事,皇爷爷定饶不了你!”
见他拿朱元璋做挡箭牌,见他逐渐放松警惕,朱博心中得意。
不过他也明白,想要让对方彻底放下戒心,他还差最后一步。
随后他抬手抢过朱雄英手中的茶杯。
“既然你不喝,那我这个当叔叔的就自己喝了。”
“这么好的茶,不喝岂不是浪费。”
话落,杯中茶水被他一饮而尽。
随后似乎是怕朱雄英还不放心,又或是一杯真的不过瘾,他随手又将自己身前的茶杯端了起来,仰头干了。
见到这一幕,饶是以朱雄英的定力,都是微微愣神,心中止不住感叹。
这也是个狠人呐!
狠到为达目的,什么事都敢做。
与此同时,喝完两杯茶的朱博脸色不变,丝毫没有看出任何中毒的迹象。
看样子这里面竟真的没有毒。
“我也听说了先前老二做的那些事,什么毒酒什么阴阳壶,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七叔能理解你的谨慎。”
说着,他再次为朱雄英倒了一杯。
期间还打开壶嘴,在朱雄英面前不停展示。
“你好好看看,我这可不是什么阴阳壶!”
“我还是那句话,无论是你的身份,还是你皇爷爷的圣旨,这二者都已经注定,我不会也不敢伤害你!”
看他说的如此情真意切,朱雄英心中偷笑,但面上却早已被深深打动。
“是我的不对,是我多心了!”
话落,他再不犹豫,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果然是好茶!”
喝完,他抿了抿嘴唇,轻声赞叹一句。
“七叔果真是有心了!”
见状,朱博瞬间面露喜色。
“你能相信七叔就好!”
再三确认,那杯茶真的被朱雄英喝进了肚子里,他心中更加得意。
“走吧,时间紧任务重,我们也该启程了。”
随后他吩咐一声,马夫立刻挥动马鞭,前往青州。
身为大明的王爷,而且还是两位同时出京,那排场自然是小不了。
一众人浩浩荡荡前行,这一路上,朱博不断的寻找话题,试图拉进二人的关系。
而总结起来,他那些话的中心思想无非就一点。
我和你爹朱标,那虽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
先前我和你虽然因为意见有分歧,闹了一些不愉快,但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等到了青州,一切有七叔在,准保你顺利完成任务。
朱雄英对此,始终表现的兴致缺缺。
说起来,他都有些搞不懂这只老狐狸,到底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明明他都已经把毒药喝了,这位却还总是夹着尾巴夹着。
这有意思吗?
这不累吗?
男人,不服就是干!
干赢了,你就是上面那个。
干输了,又能怎么样?
也只不过就是从上面换到下面呗!
“轰隆隆!”
“轰隆隆!”
就在朱雄英心中烦闷,盘算着朱博这出戏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的时候。
也不知过了多久,四周突然传来巨大的轰鸣声。
无数剧烈的震动声,猛地在四周响彻,使得马车剧烈颤抖,那般感觉,就仿佛是地震了一般。
车内二人同时面露疑惑,掀开车帘。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峡谷,峡谷幽深,没有人知道前后是否相连,也没有人知道,前面是否有埋伏,有多少人在埋伏。
同一时间,无数块石头正从山崖间自上而下的滚落。
那些石头本就不小,再经过如此长的一段距离,石头的速度已经变得十分恐怖。
再加上,石头一块接着一块极为密集,下方的人群难以躲避,仅瞬间,便是被砸的人仰马翻,惨不忍睹。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迅速在山谷响彻,回荡,只让人头皮发麻。
“哪个不长眼的家伙,竟然敢袭击本王?”
朱榑虎目圆睁,面上更是露出暴怒的神色,对着前方大喝。
与之相对,此刻在其一旁的朱雄英,却是面露得意与解脱。
“诶!”
“来了!”
“我等了半天,这出戏终于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