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兴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陛下和虞王无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又是一声大喝。
锦衣卫指挥使蒋瓛急匆匆跑了过来。
“蒋大人开什么玩笑呢?”
“如今陛下已经许久未离开乾清宫,而我又从没去过那里,我如何对陛下无理了?”
虽说这曹兴安和蒋瓛同为指挥使,属于平级。
但众所周知,蒋瓛那可是朱元璋面前的红人、亲信,甚至就连公侯见了他,那都是毕恭毕敬。
所以这曹兴安又岂敢在他面前造次。
“你看看我是谁?”
此时早已压制不住心中怒火的朱元璋,终于卸去了伪装,露出了真实的相貌。
曹兴安回过头来,顿时被吓得亡魂皆冒。
“陛下?”
“臣该死!请陛下恕罪!”
之后以他为首,所有的御林军齐刷刷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我等不知陛下亲临,惊扰了圣驾,请陛下恕罪!”
“下官也是奉命行事,请陛下恕罪!”
朱元璋冷冷一笑。
“如今这整个皇宫都是你说了算,朕哪里还有治你罪的资格?”
“臣刚刚一时没认出陛下,口无遮拦,请陛下开恩呐!”
曹兴安一边磕头,一边用哽咽的声音不停求饶。
此刻他再没有了之前的气势,甚至连肠子都悔青了。
不过他却依旧不敢相信,朱元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在乾清宫等死吗?
这是好了?
还是装的?
一想到此处,他浑身止不住地打了一个冷颤。
如果朱元璋真是装的?
那他们这几日的所作所为,岂不是被他尽收眼底……
“敢说朕是老不死的,还让朕撒泡尿照照的……”
“这么多年了,你是第一个。”
“原来我大明第一悍将不是那蓝玉,而是你呀!”
朱元璋不依不饶,根本没有放过他的打算。
与此同时,曹兴安心中则是心思急转,不停的想着脱身之策。
众所周知,这些年朱元璋杀伐之心越来越重,动不动就是剥皮充草株连九族。
照此推算,凭他曹兴安先前的所作所为,他再想活命,那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心中想着,他缓缓抬头。
眼下这里,除了朱元璋、朱雄英和蒋瓛三人,皆是他的亲信。
倘若他们这些人一拥而上,朱元璋三人必死无疑。
待到那时,他不但能够保住性命,还能以此成为朱允炆登上皇位的第一功臣。
正所谓,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更何况,他已经没有了退路。
进,还有一线生机。
退,就必死无疑!
心中主意已定,不等朱元璋开口,他便缓缓起身。
“刚刚我差点就被你们骗了。”
他一改之前的卑微,再次露出嚣张的一面。
“如今陛下还在宫中养病,又岂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
“蒋瓛,你勾结外敌,想要找人假扮皇上,试图谋朝篡位。”
“来人呐!”
“给我将他们统统拿下!”
“不留一个活口。”
一句话出,周围的御林军纷纷起身,再次拿起长枪对准了朱元璋三人。
蒋瓛则迅速抽出腰间的绣春刀,护在朱元璋身前。
“曹兴安!这是不是陛下你心知肚明!”
“你这是想造反吗?”
他大声呵斥,但曹兴安早已下定决心,根本不为所动。
“好!好!好!”
“看来朕还是太仁慈了,低估了那个女人的本事!”
“他果真是想当那武则天呐!”
朱元璋一脸苦笑的点头,口中更是止不住的连连叫好。
“一群乱臣贼子,休在这里妖言惑众!”
“给我杀!”
曹兴安知道事已至此,迟则生变,为了尽快挽回必死的局面,他终于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下一刻,所有御林军一拥而上。
敌众我寡,看着这一幕,朱元璋也不得不选择暂时后退。
仅仅退了两步,他便再也压制不住心中怒火,眼神暴怒,突然仰天大喝。
“中军都督徐辉祖何在?”
话音落下,成百上千的将士突然疾驰而来。
他们一个个头戴金盔,身披金甲。
仅仅数个呼吸间,就将这些御林军团团围住。
“臣徐辉祖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形势急转,瞬间得到控制。
来人正是徐达长子,如今身为中军都督府都督的徐辉祖。
而他来的如此及时,这显然是朱元璋早有准备。
试想一下,若真的被人如此轻易的夺了权,那他就不是明太祖朱元璋了。
“别说没用的!”
“眼前这些人,包括他们的家眷,一个不留!”
没有跟徐辉祖废话,朱元璋直接下令。
下一刻,无数人厮杀在一起,鲜血流淌,不断冲刷着地面,冲刷着所有人的视线。
“原本我还想留你一时半刻……”
就在这时,朱雄英再次站出来,走向一脸惊慌失措的曹兴安。
“可你刚刚竟然生出了伤害我皇爷爷的想法。”
“那我便留你不得!”
话音未落,他一拳直接轰向对方胸膛。
“嘭!”
伴随着一声闷响,曹兴安胸膛瞬间爆裂,然后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整个过程他堂堂御林军指挥使,竟是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就这样一场夺门之变,在朱元璋和朱雄英二人的配合下,有惊无险的结束了。
回到乾清宫,朱元璋迅速下旨。
“曹兴安意图弑君,查收所有财产,株连九族。”
“还有先前去过太子府的那些官员,一个不留,全部抓起来押入诏狱,朕要亲自审问。”
徐辉祖领命,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朱雄英则是换上了一袭白衣。
白衣胜雪,不染尘埃,衬托的他更加英气逼人。
不过这原本应是一种极为干净且正式的穿搭,但此刻从他身上流露出来的,却是难以抑制的肃杀之意。
“今天晚上的风可能有点儿大,保护好我皇爷爷。”
“是!”
蒋瓛躬身回应。
“穿这么干净干什么?”
“有什么事吗?”
朱元璋一脸好奇的问道。
朱雄英回过头来,淡然一笑。
“如今这里的事,基本已经结束!”
“而我,也是时候去给人送行了。”
“我一位师傅曾经说过,给人送行是一件很庄重很严肃的事,所以必须穿的干净整洁,不能失了礼数!”
话落,他迈步出了乾清宫。
今天晚上他要告诉那些人,告诉那些魑魅魍魉,他的收网行动,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