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清爽的风摘下片片枫叶,日头渐渐消沉,漫水桥边,草木荒凉,白云苍狗,世事无常。
赫尔卡城,卡伦斯商业街,作为卡伦斯行会开办的地产,平日里行人摩肩接踵,消费流水是整个赫尔卡城占比最高的区域。不过,天色逐渐阴沉,街上只有三两行人。
娜娜子正在这里逛着街,自从海滩派对归来后,她没少来这里散步,看看壁橱里琳琅满目的商品,街上平凡又幸福的陌生人,试着去忘掉过往的烦恼。
今天的娜娜子心情很不错,她换上了珍藏许久的波西米亚风长裙,正好露出白净匀称的小腿,遮阳帽下,梳的整整齐齐的麻花辫斜在身前,肩上斜挎着帆布小包,怀里抱着一只紫黑色毛发的猫猫。
心情不错的原因嘛,正是因为这只猫猫。当娜娜子准备出门时,悸屿正好进门,很自然地调侃了娜娜子。
“哇,娜娜子今天是去和谁约会吗?穿得这么漂亮!”
“哪,哪有。。。谁和你一样,一天天的只会调戏小姑娘!”娜娜子白了悸屿一眼,正当她想要找个话题反击一下悸屿的时候,怀里的平野跳到了悸屿身上,尖锐的爪子挠花了悸屿“帅气”的脸。
所以,娜娜子的心情很不错。
那只猫正是娜娜子前几天救助收养的猫,脖子上总是挂着一副耳机,上面分别写着“平”和“野”。所性,娜娜子给他起的名就是平野。
娜娜子走着走着,路过一家蛋糕店,闻到店里浓浓的香气,怀里的平野不老实起来,四只爪子在娜娜子胸前胡乱蹬着,虽然说不上波涛汹涌,,,,但是足够让路人驻足观望了。
娜娜子羞红了脸,赶忙抓起平野的脖子,提溜着他,小跑着逃出别人的视线。
“平野要听话,不可以不乖耍脾气哦!”
娜娜子跑到街边转角处,停在一家咖啡厅前,批评着不听话的平野。
“哎?我的帽子。。。。。。”
一阵急促的风儿吹过,娜娜子的帽子向着身后寻找着属于它的自由。
只不过,我们高尚地追寻着自由的帽子,被一个男子截了胡了,如此,属于帽子的独立革命,失败了。
娜娜子抱着平野,匆忙地跑到男子面前,低着头喘着气。
“小姐,你的帽子。”男子礼貌地说着,将帽子递还到娜娜子的手中,并对她礼貌地笑着。
“谢谢你!真的是给你添麻烦啦!”娜娜子接过帽子,对陌生人说着礼貌客套的话。
正当娜娜子抬起头,看清楚男子的面容的时候,手中的帽子因为震惊掉落在了地上。
男子一身黑色包裹,黑色长发束成单马尾,黑胶眼镜,黑色夹克,黑色长裤,阴柔的面容,不爱笑的嘴角,一切还是老样子。
他,为什么会在这儿?真的有这么巧的事吗?
她,也来到这里了吗?还真是冤家路窄呀。。。
两人的面庞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时间仿佛被按了暂停键,他们就那么呆呆地看着彼此。
良久,男子捡起地上的帽子,拍了拍灰尘,轻轻扣在娜娜子的头上,打破了尴尬。
“米娜,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
娜娜子低下头,慢悠悠地说着。随后压低了帽檐,遮挡住自己的表情,她不想让对方察觉自己的情绪变化。
男子无奈地注视着女孩儿的举动,目光被女孩儿怀里的猫所吸引,因为这只脖子上挂着耳机的奇特猫猫正在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娜娜子顺着帽檐的方向,也看到了男子怀里的猫猫,通体紫色,晶莹剔透的毛发宣示着它并不是普通的猫。
“你,,,你也开始养猫了吗?”娜娜子红着脸,语气弱弱地问着。
时隔多年,自己见到他还是这个样子,她不由得感叹道:娜娜子,你什么时候可以改改你这副样子啊!
“发生了一些事,没办法,就养着它了。”男子礼貌地笑着,将过往深深地埋在心底。
“是嘛,我也差不多诶。”娜娜子抚摸着怀里的平野,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这么多年没见了,聊聊吧。”男子微笑着邀请着娜娜子,伸出一只手来。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吧
男子看着扭捏的娜娜子,多年前的往事在脑海里放映着。
那时,他们都不过是未经世事的少年少女,青涩而可爱,任性而懵懂。
他们是在螺旋大陆认识的,少女赤脚在溪水边踢水,少年在对面俯身饮水。四目相对后,就将彼此深深地烙印在心里。
没有什么海誓山盟,只是两个看对眼的年轻人,畅聊着梦想和过往人生,纯粹的感情里没有一丝杂质。
…
“好,好啊,反正我没什么事。。。”娜娜子瞄了瞄那只牵过无数次的手掌,心中不断地打鼓。
娜娜子内心在不断地抉择中,还是把手递了过去,放在他温暖的手心里。在感情的处理上,她单纯得像个小孩子。
就这样,抱着猫的黑衣男子牵着抱着猫的娜娜子,娜娜子羞涩地跟在身后,间隔着无数个身位。
“老板,来两杯焦糖玛奇朵。”男子点着他们两个之间最熟悉的饮品,他钟爱各种各样的咖啡。娜娜子喝不下苦的,每次都点最甜的口味,他也陪着她喝着最甜的。
昏黄的路灯下,晚风拂过娜娜子鬓边的发丝,掀开一页页往事。
有时候,她真的想把一切的美好都紧紧抓在手里,也许是自己总喜欢开玩笑吧,命运也总是拿这个女孩儿开着玩笑。
她吸着甜腻的咖啡,熟悉的口感充斥着口腔,感叹着很久没有喝过这种味道了。
娜娜子如是想着,阴沉的天空却起了变化,坠下磅礴的雨,行人纷纷向着家的方向奔跑。
“下雨了诶。。。”
“我住的公寓就在这附近,米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来我那儿避下雨,雨停了我再送你回去。”
“好。。。”
男子温柔的话语,天空突然下起的雨,终究还是让娜娜子放下了芥蒂,支支吾吾地说着,呆呆地跟着他,像只温顺的猫。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正在公寓的浴室里洗着澡。她用冷水狠狠地洗了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捶胸顿足。
娜娜子,你怎么跑到人家的地盘里去了!还在他屋子里洗澡!这种展开太不对劲了叭!
她蹲下身子,手死死地捂着脸,眼中满满的悔意。她有点怕接下来的展开,会朝着某个方向一路狂飙。
良久,娜娜子吹干湿漉漉的长发和贴身衣物,裹着单薄的浴巾,走出了浴室,看着两只猫猫在沙发上玩得欢闹。
“那个。。。你的衣服麻烦借我穿一下。。。”
“我已经准备过了,放在洗漱台上了。”此时的他正在忙着烘干娜娜子的长裙,没有看向她,不然该会是一副怎样有趣的表情。
娜娜子瞧见了衣服,慌慌张张地拿起,躲进浴室换起了衣服。
片刻,穿着洁白短袖和牛仔短裤的娜娜子走了出来,却正好撞在了走到洗漱台前的他,脚下一滑,两人在地板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娜娜子惊呼一声扑倒在男子的怀里,男子吃痛地撑起上半身,看着怀里懵懵的素人,不禁叹了口气。
“对,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娜娜子慌乱地坐起身子,面颊羞红,乖巧地坐在地板上,低着头不敢看他。
“你还是这么笨手笨脚的啊,米娜。”
熟悉的话语,终究是打破了女孩儿的心理防线,她黑着脸,泪水无声地滑落。
“这么些年你都在忙什么啊,为什么当时突然就要分手啊,为什么这么些年一点音讯都没有?你说啊,伯恩!”
娜娜子很早就想问他了,只不过不知他身在何处,她希望他能告诉自己,这些年他所经历过的事。
男子听着自己曾经的名字再一次被人提起,他愣了一下,随后沉默地看着娜娜子,良久,开口说道。
“对不起,米娜,有些事情不能告诉你。。。我不想牵连到你。”
“你们男人总是这样,神神秘秘的,什么都不肯说。。。”
“之后我要做的事依旧很危险,我不想你出事。”
在他的内心深处,无疑深爱着这个女孩儿,但是他有他的使命和职责:他还要为自己死去的同伴复仇,为了毁灭碎镜去战斗。他从未对女孩儿许过任何承诺,因为他有预感,自己的这一生,很难去践行承诺了。
许久的沉默过后,娜娜子坐在了他的身旁,头轻轻地倚靠着男人的肩膀。
“前几天,我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他和你很像,也很会照顾人,在你们面前,我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她自顾自地讲着,他安安静静地听着。
“经历了一些事情,那天我向他表明心迹,他拒绝了我,说是只把我当朋友和妹妹来看待。”
“后来,我从别人口中得知,他喜欢娇小可爱的女生,哈哈哈哈哈哈。”
娜娜子笑了,笑得那么凉薄、讥讽,只不过她笑得是她自己。
“真可悲呀,在你们俩面前,当了两次小丑。。。”
泪水滑落,汇成瓦卡蒂普湖,淹没了无声的沉默。
“如果有那么一天,你的事告一段落,你会回来找我吗?”
他依旧沉默着,闭上眼,挣扎的内心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得不到回应的娜娜子,果决地翻身来到他的面前,双手抚摸着他的面颊,对着他的唇,重重地吻了上去。
朱唇轻启,贝齿微抬,小舌在他的口腔中宣告着自己的到来。
短暂地叙旧后,他轻轻拉开了娜娜子,无奈地揉了揉娜娜子的头,说道:“不要玩火了好嘛,我不想让火焰烧到你。”
“我就是要引火烧身,我想知道你最真实的想法!”娜娜子轻轻凑了上去,眼神迷离,面颊绯红。
几声喵叫打破了愈发不对劲的氛围,二人这才想起,两只猫猫还在一旁凑热闹呢。
他尴尬地咳嗽了几声,望向窗外,看着皎洁的月光,连忙岔开话题。
“米娜,雨停了,我送你回去叭。”
“不行!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啊!说清楚,不然我就不走了!”
“唉,你啊,真是拿你没办法。”男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也许,对娜娜子束手无策才是常态吧。
男人严肃地看着娜娜子,郑重地说道:“米娜,我们曾经爱过彼此,但是我现在有着必须要完成的使命,也许我的命也会交代于此,我不希望让你陪我经历这么多苦痛。一定还有爱你的男孩子,你那么优秀,又那么美,我对你的爱一直都没有变,所以我更希望你要选择的人不是我。”
“真的吗?”女孩儿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她明白了,他们二人之间真的再无可能了。
“我相信会有更好的男孩子的,老天总不能让我的女孩儿一直守寡吧?”男人说着玩笑话,却也不是玩笑话。
女孩儿靠在他怀里,捶了捶他的胸口,羞愤地说道:“谁是你的女孩儿啊,你都不要我了,早就不是了~”
“好吧,我还是希望在你的精挑细选中,你的真命天子是一个比我更爱你的人。”
“这还差不多~哼~”娜娜子傲娇地哼了一声,在他怀里越贴越近了。她释怀了,也许自己这辈子都这样爱而不得了叭。
那又能怎么样,我娜娜子就是要敢爱敢恨!即便没能在一起,他依旧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差不多可以了叭,我送你回去吧。”
“今晚我不走了,累了,我要睡了!”说罢,女孩儿躺在男人怀里装睡。
“唉,小祖宗,那就进屋叭。”男人将娜娜子公主抱了起来,“扔”在卧室的床上。
正当他准备回到沙发上凑合一宿的时候,却被娜娜子叫住了。
“布布,刚才的吻是我们曾经爱过的证明哦,还有不要来夜袭我哦。。。”娜娜子戳了戳手指,娇滴滴地说道。
男人无奈地笑了笑,“放心吧,我不会的,我更希望米娜你把最珍贵的留给最爱的人哦。”
“社长,娜娜子去哪儿了?”冥月好奇地寻找了半天,也不见娜娜子的身影。
“谁知道跑哪里野去了。。。”悸屿心不在焉地应着,手里研究着即将到来的一场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