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之所以忍不住笑,陈三伯纯粹是觉得许赋担心棕熊害人的表情特别可爱。
拜托,都二十多年了,要想害人,还活着的话,早出来为非作歹了,还用得着等到今天?小年轻就是容易一惊一乍的。
或许,这就是中年老男人的迷之笑点。
尽管陈三伯神态放松,但许赋心中却异常的凝重。
不必多说,这次的猎人,就是当年大难不死的棕熊。
人人都以为它死了,它现在又卷土重来了……
“三伯,之后你有听到这头棕熊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比如大家是怎么防着它的?”许赋追问道。
“特别之处?”
陈三伯挠了挠头,想了好一会儿。
“比较聪明算吗?啊对了,我听牛叔说,这家伙特别喜欢女人和孩子,他当年吃掉的,都是女人和孩子的肉,有两个老爷们遇到它,它重伤了他们却嫌弃没下口,只不过其中一个因为伤势过重,也没救回来。”
说起这些事情来,陈三伯感触虽有,感伤却不深。
毕竟,当年他还年轻,这里是个杂姓村,很少沾亲带故的,当时他个性又比较孤僻,和别人都不熟,虽然得知有人遇害,但因为没什么交集,伤心劲儿很快就过去了。
现在回忆起这些事情来,颇有种说书先生的旁观感。
“牛叔是?”许赋敏锐的捕捉关键点。
“哦,就是我说打死棕熊的好猎手,当年他就五十多岁了,现在更是八十好几了,没有他,就没有我们村这么多年的安宁。”
陈三伯权当年轻人喜欢这种带感的真实故事,便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坦白。
并且,不说不知道,一提起这些往事,倾吐欲一下子就涌上来了,也大大的满足了陈三伯被后辈尊敬的满足感。
听这话,这位牛大叔还在世。
许赋决定,找个机会尽快去拜见一下这位牛人。
对抗过棕熊,尽管没一击毙命,可也造成过重创的人,一定有着独到之处。
说不定,他就是这次闯关的关键。
这里的NPC虽然可能像他老婆一样,居心叵测,一心只想害枕边人。
可也有着像陈三伯这样毫无隐瞒,毫无恶意的本地老伯。
就是不知道,那位牛叔,在设定上是怎么样的……
许赋向陈三伯道了声谢,顺便问他再要了一间空房。
“怎么了?一个房间不够吗?你们女儿这么小,没必要单独给她睡一个房间吧?”
说着,陈三伯用手指挠了挠许千意的下巴,逗得小姑娘享受的抬起下颚,又忍不住嘻嘻嘻的害羞往后仰,主打的就是一个矛盾。
“三伯,实不相瞒,我和老婆其实要离婚了,她很不想和我一个房间,我也只好带着女儿和她分开睡。”
许赋说起这些话来,一脸难忍的忧伤,顺便摸了一把女儿柔嫩的脸庞,眼带怜惜。
如此这般,一下子让陈三伯这个想象力丰富的老男人联想了许多。
经过刚才的棕熊讨论事件,一下子拉近了他和许赋之间宾主的距离,现在他觉得许赋这年轻人异常亲切。
他老婆虽然漂亮,但好像和人很生疏,有点距离感,看起来就是不好相与的。
先入为主,加上许赋戏很多的表现,陈三伯心中断定了——小许老婆变心外遇!
可怜的年轻人,面对这种窘况,居然还不肯放弃,还带着老婆来想办法旅游复合,如此至情至性,实在难得。
莫名的护犊子心态汹涌而上,陈三伯拍着胸口说道:“小许你放心,我让我儿子跟我睡,他房间让给你了,我让他收拾收拾。”
“谢谢三伯,我照价给你一样的房费。”许赋满心感谢。
远离恶毒的妻子,成功+1!
“你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
拉近距离归拉近距离,钱财方面,陈三伯可不会傻傻拒绝。
虽然这不是民宿,但偶尔有游客到来,该收费一样得收费,一码归一码。
很快,陈三伯叫出在房间沉迷电脑的儿子,让他把床铺重新整理好了,打扫干净,把他踹进了自个儿的房间,把儿子的房间让给了许赋父女。
许赋带着许千意进了新房间。
这里可不是专门招待外人的客房,不简简单单木板席子一铺了事,舒适的床垫被子,都比刚才的房间享受多了。
许赋打量了一下房间的位置,发现一面正对着隔壁围墙,两家贴得很近,两面墙壁的距离,不过三四十公分。
窗口也都安装了防盗网,屋子后面左右都有相毗邻的住宅,这顿时让许赋放心了许多。
他可没忘记刚才陈三伯的话,当年的棕熊,喜吃女人和孩子的肉。
他虽然肉质硬邦邦又柴,估计不合棕熊口味,但女儿可是棕熊眼中的美味佳肴。
这个房间旁边都有住宅阻挡,隔开的距离又不宽,以棕熊庞大的身躯,是挤不进来的。
他可没忘记在村尾坟堆密林中,看到的高大黑影。
这房间天然有保护性,最适合不过,又避开了处心积虑的妻子,比之前的客房安全多了。
许赋走到窗前,打算关窗,结果面前忽然冒出了一道高挺的身影,冷冷的盯着他。
因为背着光,表情看不太清,整个人笼罩在黑影之中,乍然出现,有种惊悚的感觉,唯一清晰的,是那不可忽视的厉眸。
许赋顿时吓了一跳,心跳声噗通噗通的加剧着。
一靠近,就看见这人森冷的目光,仿佛直直而锐利的插入了心脏之中,使得许赋呼吸瞬间一滞。
“你……”许赋喉咙哽住了,忽的说不出话来。
有一种恐怖片的赶脚,这个关卡进展太过跳跃,让他一时没能适应得过来。
“我要杀了你。”
冷硬的话语一字一顿的蹦出来,眼看来人右手伸向腰间,许赋心中一顿,立即回头大嚷道:“千意蹲下!”
正靠在床边把棉被当洋娃娃一样温柔抚摸着的许千意,闻声下意识的蹲了下来,整个小小的身躯,一下子就隐藏在了床边,看不见踪影。
茫然蹲下的许千意看着空荡荡的双手,这才傻傻的挠了挠头。
咦?
我的狗尾巴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