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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寒冬。
北风呼啸，大雪纷飞。
街道上行人不减，热闹依旧。
“嘿嘿，周老弟，要我说呐，这仙道，贵争！”
“这可不是随意地喊几句口号就行，而是实实在在地去抢咧！”
“莫说我正魔之间已然纷争不断，且说我们仙门之间，难道就没有争斗了吗？”
“宗门内外的大比小比与排名不也是争？”
一名满脸胡渣的魁梧大汉与周辰坐在赤霄酒馆的三楼观台雅座之上，咕咚咕咚灌了一大碗酒，一把将大碗放下，擦了擦嘴，大笑道。
“那照着李兄所言，这天下之大，岂不是没有了安定容身之所？”周辰眉头一挑，拿起酒坛又给李元满上，无奈一笑。
“那倒也不是，我等仙门之间与宗门之内倒也没严重到以死相对的程度。”李元摇了摇头，咧嘴一笑。
“不过与这魔道贼子可不好说了。”李元继续喝了口酒，吃了口菜，说道，“我此前常去魔宗地界执行外务，这紫灵鬼府之下的南疆州就去了七八回，不过短短数十年，这底下的宗门与王朝就换了好几次了！每每暴露正道修士的身份就会被他们围追堵截，不由分说地直接打杀！”
接着，李元还呵呵一笑：“好在你老哥我不但拳掌了得，还精通遁法，跑得够快，不然怕不是也得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周辰闻言，惊讶地抬眸看去：“没想到道兄还有这等本事！”
随即双眸闪亮，一脸期待的说道：“还望道兄不吝赐教！这在魔宗地界闯荡的经验，可否与师弟我细细说来，保不准以后师弟我也要被如此外派！如今听道兄讲讲，也能有所了解，日后好早做防备！”
周辰也不耻下问，在他想来，这苟道经验自然是越多越好了！
李元微微一笑，觉得这位前些时日才在传送殿认识的剑宗同僚很对他的胃口，还请他吃酒，也就不在乎多叨叨几句：“嘿，这你可算问对人了。”
“我自幼拜入无始院门下，闯荡修仙界上百年，为宗门四处奔走，降妖除魔无数！这四大魔宗地界都去过，死在我手底下的筑基魔修没有一百也有数十了！”
李元又是一口饮尽，直言不违，“我观师弟根基扎实，法力雄浑，但一身浩然正气于身，还是太过温和，缺少了几分煞气，想来是少有斗法。”
“师弟莫要瞧见平日城里的魔修邪修大多客客气气，不露锋芒，以为魔修与我正道修士相差无几，顶多是脾气暴躁，喜爱打杀。”
“哼哼！如此可是要吃大亏了！”
李元把酒碗一搁，震得满桌的碟碗哐当乱跳，接着又摇头叹息一声：“你又岂知这群魔宗贼子在魔道地界干下的破烂糟心事！这城里的乖顺，不过是披着羊皮的伪装罢了！”
“他们为了修炼与炼制魔宝，不但拿凡人血祭，有时还会屠戮其亲属子嗣，淫人妻女，积累阴邪怨气，炼成阴兵，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残忍无比！”
“我亲眼所见的屠城灭国之事就多达十余起！那满城的血光之景今生都难以忘怀！”
“此外，这群魔修还极为狡猾，一不小心就得被他们给阴了去！”
“师弟若是去了，第一要务就是不要留手，直接打杀！”
周辰听了，也是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如此说来，这魔道贼子实在当诛！”周辰由衷地表示道。
好在他在五大仙门地界讨生活，若是一开始就落入魔口，想来，再苟也难逃这魔道修士的大肆屠杀。
“那照老哥所言，这魔宗地界如此凶险，那仙凡两界的人口不是会快速消耗下去？届时不但没了修炼邪法的来源，就连宗门弟子也怕是难以找寻了。”
李元接着说道：“这后果他们自然也能想到，于是就立下了规矩，约法三章，不得在四大魔宗地界大肆杀戮，用于修炼与炼宝。”
周辰皱了皱眉：“如此，真能起得了作用？”
这些魔道修士大多肆意妄为，极难约束。
李元又是一碗金虹登天酒下肚，朗声嗤笑道：“自是屁用没有，这魔宗疆域辽阔无边，只需将所见之人一一屠杀即可，这没了见证人，不就没有人死了嘛！”
“再者，这魔宗还鼓励门人弟子来我仙门地域抓人练功，又或是去其他地界肆意捕杀，如此一来也能减少他们人口的损耗！”
周辰听闻，也是脸色沉重，微微颔首，再联想到了如今的局势，不由开口问道。
“除此以外，老哥还提到了正魔之争，这其中又有何说法？”
“莫非与我剑宗，无始院共同对抗赤焰魔宗一事有关？”
周辰可是听说近期的战事，不容乐观。
这赤焰魔宗虽然以一敌二，大为吃亏。
但仙门修士行事正派，打下一城就立即派人驻守，维护秩序，不及赤焰魔宗修士这般无所顾忌。
他们不但临死前会把一城一国拿来血祭，还会时常偷袭仙门后方，造成了不小骚乱，如今前线可是打得不可开交，哪哪都不讨好。
李元哈哈一笑，也不遮遮掩掩，直截了当的说道：“如今也不过小打小闹，不必忧心。”
“要说真正的大打出手，还得说起两千多年前的仙魔之争，那才叫真正的头破血流，躲避不得！”
周辰眉头一挑，他也曾在一些宗门典籍之中看到过类似的说法，但大多语焉不详，年份不定。
“那老哥又能否给老弟说道说道？”
李元笑了笑：“这仙魔之争，我也是从仙门长辈与各处的典籍之中粗略了解罢了。”
“只听说每隔数千年，正魔两道就会爆发一次大战，为一些事端大打出手，就连元婴神君，化神道君等大修士都会齐齐下场，无所顾忌地放肆屠杀，直到进行最终决战后才堪堪结束。”
周辰闻言，眉头紧锁：“那照道兄所言，我们如今岂不是很危险？”
李元听了也是哈哈大笑一番：“周老弟多虑了！先不说这仙魔之争数千年一回，我等筑基修士不过寿二百，能不能遇见都是两说！”
“况且，还有我五大仙门的诸多大能坐镇四方，这何须忧虑？”
李元慢慢地品尝着美酒，接着说道：“再者，这大规模的调兵遣将，筹备钱粮法器等动作，又岂是这么好瞒得过的？绝非一朝一夕之事，周老弟且安心吧！哈哈哈……”
“如果真见势头不对，直接躲上一躲不就结了？”
周辰听了，也笑出声来：“没想到啊，李师兄这般实力，也会如此做派。”
李元哈哈一笑：“若不如此，你老哥我早就命丧魔道贼子之手了，这一身精妙遁法，还得多亏那群狗崽子，逼得我三天就得一小跑！”
说罢，李元也站起身来，看着被皑皑白雪覆盖的玄清城，感慨一声：“这修士啊，若不精通遁法，怕是活不长久了。”
“这闯荡经验之二，也就在此了。”
他站在观台前，看着漫天白雪飞舞，一口将热酒饮尽，眸光变得深邃。
周辰见状，点了点头，沉默不语，一碗敬天，一口饮尽。
想来，李元兄也是想起伤心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