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桌子上的手机不断震动，沈翊放下手中画像的铅笔，看到屏幕上的备注，修长的手指按下接听键，沈翊笑着将手机放到耳边
沈翊：" 老师..."
“你好，机主在海边溺水，没有抢救过来，请问您能联系到他的直系亲属吗”
拿着手机的手猝然收紧，沈翊眼前猛地一黑，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沈翊十分恍惚，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到的海边，也记不清自己什么时候回到了分局，脑中不断回荡着何溶月的鉴定结论
何溶月：" 气管支气管腔内充满血性泡沫，双肺膨大，切开流出大量泡沫状液体，头面部肿胀，脑膜瘀血，符合生前溺亡特征，没有发现他杀的可疑现象，可以认定为自杀"
自杀...
老师为什么会自杀...
406，沈翊一个人沉默地坐了许久，突然站起身，急匆匆地穿过街道，在一间房子外伫立许久，拿出藏在花盆底下的钥匙，缓缓推开了陈旧的木门
看着屋内熟悉的陈设，恍惚中，沈翊好像又看到了自己的老师，对他慈爱地笑着，“沈翊，既然已经选择好了前进的道路，那就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吧，你永远都是老师最骄傲的学生”
老师...
沈翊忍不住抬手，许意多的身影骤然消失，眼眸四下张望，彷徨又无措，就像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许潇：" 沈翊！"
许潇刚办完案子，收到杜城的消息后，马上赶回了分局，在分局遍寻无果后，猜到沈翊可能去了许老师家中，于是许潇又迅速飞奔过去
看到许潇的那一刻，沈翊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伤，紧紧将她抱在怀中，在眼眶打转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脸颊滚落
觉察到没入颈间那滚烫的泪水，许潇并未言语，只是伸手顺了顺沈翊微微颤抖的背
许久之后，沈翊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他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沾满泪痕的脸，注意到许潇肩膀处衣料的湿润，沈翊低下头，声音歉疚
沈翊：" 对不起，许警官，你的衣服..."
许潇：" 没关系，心情好点了吗"
眼尾泛着绯红，沈翊抿了抿唇，轻轻点头，哭出来之后心情确实好了一点
沈翊：" 许警官，谢谢你"
许潇微微摇头，嘴角轻勾，凌厉的眼眸瞬间柔和下来
许潇：" 不用谢，你也帮了我很多"
许潇静静地陪着沈翊走过这间屋子的每个角落，进入画室后，沈翊的手轻轻拂过许意多的画，目光透着思念
画室正中间放着一幅被布盖住的画，沈翊将布掀开，看到画上的蓝色符号，眸光愕然
高跟鞋接触地面的声音响起，沈翊的师姐林敏冲许潇礼貌性地点了一下头，随后自顾自地弯腰看着整齐地摆放在地上的油画
“老师生前的画应该都在这里了吧，我想整理一下，给他办个画展”
沈翊：" 为了什么而办，缅怀还是纪念，老师已经不在了，你做这些也没有太大意义"
“人虽然不在了，画却都还在，老师活了一辈子，画却没有被人看到过，没有被看到的画就是一堆材料而已，越放越没有价值”
沈翊：" 好啊，你要办画展，我没意见"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必须是和你沈翊的联名画展”
沈翊：" 我没兴趣"
林敏被拒绝也不恼，看了一眼放在正中间的那幅油画，“如果你不想被发现的话就自己画一幅真的，他毕竟是你的恩师”
沈翊：" 他也是你的恩师"
沈翊取下正中间的油画，越过林敏，拉着许潇的手腕，走出了画室
许潇：" 沈翊你这是..."
沈翊：" 把我的画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