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瑜安...”
被扼住喉咙的周生辰眼睛瞬间睁大,眸中难掩震惊。
高瑾宁,高皇后的亲生女儿,竟然还活着...
高瑾宁偏头看向周生辰,满是恨意的凤眸闪过一丝意外。
“难得小南辰王还能记得我这么一个小人物,瑾宁心中真是不胜荣幸。”
眼前这张面无表情的脸与记忆中另一张明艳嚣张的脸逐渐重合,戚真真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指着高瑾宁的手指微微颤抖。
“高瑾宁!孤的预感没有错!你果然还活着!”
随后戚真真又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既然你还活着,那个叫高言泽的是不是也没死?”
“这就不是你该操心的问题了,戚氏,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高瑾宁漆黑浓密的睫毛微动,声音有种说不出的寒意,“暗三。”
暗三身形一动,上前将戚真真钳制住,迫使她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放开孤!你这狗奴才!孤可是太后!”
“太后?”
高瑾宁启唇,“太后”两字在唇间玩味地转了一圈,随后她表情猛地一变,眉宇间锋利更甚。
“凭你也配。”
“戚氏,你灭我高氏一族满门的时候,你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凤眸中的无边恨意仿佛化为实质,一刀刀割向戚真真。
“你放心,我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对上那双血红的眼眸,心底深深的恐惧让戚真真身体抖如筛糠,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高瑾宁突然想起了什么,冲着戚真真玩味一笑。
“戚氏,我记得你曾经大肆搜捕过一个杂役坊的宫女,那个宫女也不知道从何处提前得到了消息,竟然侥幸逃出了皇宫。”
“你知道那个宫女是谁吗,就是我啊。怎么样,后悔放过在你眼中如蝼蚁般渺小的宫女了吗?”
“你...”
戚真真的眼中满是震惊,难怪寻不到一点关于这个小贱种的消息,原来她竟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脸色泛白的凤俏废力地抬起头,定定地望着眼前相貌精致却令她感到十分陌生的女子,眸中满是被欺骗的受伤。
“从初见开始,你的容貌,身份,经历,全部都是假的!你处心积虑混入王军,为的就是今天!”
“我真是,看错了你。”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上满是受伤和失望,高瑾宁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心底却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高瑾宁强压下心底密密麻麻的疼,垂眸看着被她扼住脖子的周生辰。
她早就无法回头了,既然本就立场不同,那再恨她一些又有何妨!
“没错,我是机关算尽处心积虑,但凤将军你别忘了,谢云是你们求我救的,留在王军驻地也不是我要求的,是你们的师父周生辰主动邀请的,这可怪不得我,要怪就怪你们太单纯,看不出来我的狼子野心。”
“你!”
“强词夺理!卑鄙无耻!”
周生辰忍受着脖颈处传来的阵阵痛感,将太极殿外的所有人都仔细看了一遍,却没有看到小皇帝。
“你把...陛下...怎么了...”
高瑾宁凑近了被她钳制住的周生辰,温热的呼吸撒在他的脸上,宛若毒蛇吐息,平静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胆寒。
“小南辰王,你不妨猜猜,他怎么了?”
周生辰瞳孔一缩,“难道他...”
“胆大包天!大逆不道!”
被士兵们压着的刘氏宗亲还有朝中大臣一听,凶狠的眼神盯着高瑾宁,不停地挣扎着,想要摆脱士兵们的桎梏。
但是他们都不会武功,又加上多数人都已年过半百,再怎么用力挣扎,也挣脱不开这些年轻力壮的士兵们。
周生辰眼圈泛红,声音悲痛欲绝,“他只是个孩子!”
高瑾宁看着被暗三压着动弹不得的戚真真,语气意味不明。
“是啊,戚氏,他只是个孩子,还是你亲生的孩子。”
“不是...你做的?”
高瑾宁侧眸看着面上有些错愕的周生辰,“我几时说过是我做的了,只是让你猜猜罢了。”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取刘徽的性命,最多将他终身幽禁,毕竟他的身上流着父皇的血,流着那个明明知道自己非他亲生却依旧对她很好的父皇的血。
被高瑾宁凌厉的眼神盯着,戚真真眼神闪躲,语气极为心虚。
“你在说什么,孤听不懂。”
“是吗,那你心虚什么呢?”
“孤...”
“戚氏,虎毒尚不食子,你却狠毒至此,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下得去手。”
“你胡说!明明是你!明明是你害了我儿!”
“周生辰,你仔细看看她的表情。”
不仅是周生辰,在场的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戚真真,眼神飘忽,额头不断冒着汗,心虚的样子十分明显,这一看,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戚氏!毒妇!”
“如此狠毒,枉为太后!”
“陛下可是你亲生儿子!”
看到戚真真心虚慌张的模样,周生辰心底一沉,“为什么...这么做...”
“还能因为什么,自然是因为她的野心。”
“以前小皇帝为了摆脱她的控制,重用赵腾,将她囚禁在宫殿之中,致使她不能干涉朝堂之事。现如今赵腾刘元一党已灭,小皇帝生性懦弱,权力很快又被她掌握在手中。”
“有了权力,她的野心逐渐膨胀起来,小皇帝胆敢反抗她,将她囚禁在宫殿之中,这件事始终是她心中的一根刺,于是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给小皇帝灌下一碗毒药。”
“等到事情瞒不住了,她随便找个借口,赐死几个替罪羊,把朝中大臣和刘氏宗亲都糊弄过去后,再从宗氏中选出一个身份贵重且年纪尚幼的孩子,成为她的傀儡,若是这个傀儡也慢慢生了不该有的念头,那就再换一个。如此一来,她就可以将权力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怎么样,戚氏,我说得没错吧?”
“你...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戚真真看向高瑾宁的眼神满是恐惧,她到底是怎么将自己的所作所为了解得这么透彻的。
“我又不是闲的没事干才进的杂役坊,当然是借这个不被人放在眼里的宫女身份在皇宫里埋暗桩啊。”
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就连戚真真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高瑾宁着实不按常理出牌,一般人埋暗桩都是藏着掖着的,可她却一点都不避讳,就这么直接了当地说了出来。
空气一片静默,高瑾宁居高临下地看着戚真真,凤眸睥睨,清冷的声音满是讽刺。
“戚氏,他有你这么一个母亲,真是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