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一脸正色。
“或许他只是不想杀人?”
胖子哽住,这话怎么听都不像夸人的。
二楼的棍奴赶下来,一时之间,大厅混乱不已,碗碟桌椅四处横飞。
南乔转了个身,刚好看见不远处,解宇臣从地上爬起来,正捂着脖子咳嗽。
张启灵站在他身侧,手里拿着鬼玺,看样子二人交过手,前者被秒杀了一回。
吴峫隔了老远叫小哥手下留情。
解宇臣缓了会儿,才盯着张启灵手里的鬼玺,沉声道,“坏了这新月饭店的规矩,尹老板是不会放过你们几个的。”
胖子踹开一个棍奴,焦急的喊道,“花爷,咱祸也闯了气也受了,你就甭管了!”
见状,解宇臣也不劝了,抬头看了二楼方向一眼,而后独自离开。
与此同时,向阳带着南麟楼十几个伙计直愣愣从门口闯进来。
见小姐无事,他也是松了口气,随后就带着伙计们,加入了混战。
南乔扫视周围,拉了把还算完好的椅子坐下,一句话,累,真是太累了。
“你们这么做,不怕我们尹老板把你们绑了沉进永定河么!”
开口的是一个满脸不服气的棍奴,此刻已被南麟楼的伙计押着。
南乔顿住,起身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唇角微微勾着。
“要是怕尹南风找我麻烦,我又怎么会在你们的场子,打你们的人呢。”
“你!!”
棍奴怒不可遏,攥着拳头就要朝南乔扑上来,没等他起身,冷不防后背被巨力重重往前一推,差点吐出口老血。
原来,胖子看见这幕,当机立断抄起板凳腿从背后就是狠狠一棍子,打得这二货头晕眼花,差点把胃从喉咙里喷出来。
“呸!咋不扑你胖爷我,看咱南乔是女孩就好欺负?”他扔掉桌腿,怒骂着。
南乔有些意外,仔细看了胖子的表情,发现他是真的为自己鸣不平后。
内心忽然生出些莫名的暖意。
“好了好了,我们还是先走吧。”吴峫拦住还想再踹几脚的胖子。
南乔道,“你们跟向阳走,车备好了在外面,到时候南麟楼集合。”
吴峫点点头,拉着胖子走出去几步,又回身问,“那你不跟我们一起吗?”
张启灵同样看了过来。
“你们先去,我马上到。”南乔转眸,目光移向二楼,又重点交代了一句,“无论碰见谁,都不要相信,去南麟楼等我。”
看他们上了车,南乔独身一人从新月饭店的后门离开。
后门巷子里。
琉璃孙带着二十几个伙计埋伏在那,他笃定吴峫会带着东西从这个巷子逃离。
结果正主没等来。
倒是等到了一个女孩。
琉璃孙觉着眼熟,仔细回想,才发觉这女孩是花儿爷身旁坐着的旗袍美女。
这种级别的容貌,可不多见,所以他对这女孩的印象也格外深刻。
伙计们也是看直了眼,有几个胆子大的也是当街开起了流氓玩笑。
南乔神色淡漠,手里提着龙纹棍,目光从这群人身上掠过。
二十四个。
十分钟够了,她舔了舔唇角,一字一顿,“一起上。”
此话一出,伙计们先是愣住,随后就爆出一连串的笑声,嘲意十足。
“一个小姑娘,这么大的口气?”
只有琉璃孙觉着不对劲,这女孩反应太过淡定,看起来不像自己堵了她。
反倒是…他们更像猎物。
琉璃孙一抬手,先叫伙计们把人围住,才威胁道,“我劝你老实一点,告诉我吴峫现在在哪,这样还可以少受点….”
“罪”字还没出来。
琉璃孙眼前就一黑,鼻梁骨碎裂的剧痛使他不受控制倒地。
南乔站在不远处,右手还保持着投掷的动作。
见琉璃孙完全晕死,她走过去捡龙纹棍,然后盯着棍身上那几滴血渍,皱眉。
她的大宝贝不干净了。
琉璃孙的手下们面面相觑,这时才反应过来,一股脑儿全朝南乔扑了上去。
十分钟后。
解宇臣开着车赶到,副驾驶坐着霍秀秀,两个人一眼就看见小巷那一抹醒目的白,以及七七八八横在地上哀嚎的伙计。
他不禁皱了眉头。
脑海里是第一次见到南乔那时,她拽着野鸡脖子晃圈,当悠悠球玩的景象。
“吴峫呢?”解宇臣问道。
南乔漫不经心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斜眸睨他一眼,像是早就清楚他会来这。
“样式雷在我手上,如果霍家那位想要,不妨找我谈谈条件,找吴峫没用。”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解宇臣站在原地,视线也跟着那个背影远去,心头涌起一股复杂难辨的情绪。
原本与张启灵动手,也只是为了取得霍仙姑的信任,以此达到合作共赢。
放任吴峫离开,是因为算准琉璃孙今日一定会将吃的亏讨回来,那么这条巷子刚好是他们堵吴峫逃窜的必经之路。
所以他才与霍秀秀约定,二人一同赶到这里接应,这样秀秀就可以理所当然取得信任,将他们带到霍家老铺,从而拿到吴峫手上的样式雷,他以此与霍仙姑成功合作。
可南乔早就看出了端倪,竟早就派向阳把人提前接去了南麟楼安置。
这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即使自己的计划再完美,路铺的再平,可总能被南乔一眼看出,并从容应对。
可自己却永远看不清她。
自掌管解家以来,解宇臣自认为足够了解人心,可对于南乔,他却没有任何把握,自己永远想不到她下一步想要做什么。
所以她对自己来说,永远都是一种患得患失的状态。
认识的时间不长,她可以用命救吴峫,也可以不遗余力地帮自己。
可她却从来没有跟任何人真正交过心。
就像是…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
“小花哥哥,我们现在去干嘛?”霍秀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她已经走了。”
解宇臣被这一声拉回了思绪,他垂眸,揉了下眉心,看向倒在地上的琉璃孙。
琉璃孙被那一棍砸的属实不轻,鼻梁骨碎裂的剧痛,使他半天起不来身。
好不容易坐起来,又发现自己的手下全部都躺在地上哀嚎。
直到解宇臣走近,他才欣喜不已,捂着鼻子口齿不清道,“花儿..花儿爷。”
解雨臣低头,看了眼手表,随后冷冷发问,“长沙那个抹布,是你的人吧。”
琉璃孙好歹在道上混了这么久,也是个人精,一听解宇臣这语气就知道那抹布怕是得罪人了,“那小子、早就跑了,花儿爷您要是找他,我掘地三尺也帮您抓出来。”
解雨臣没应,只是蹲了下来。
琉璃孙还以为这是要扶自己,顿时受宠若惊,“多、多谢花儿爷来救、我。”
“你说错了,我不是来救你的。”
“啊?”
看着解宇臣捏起的拳头,琉璃孙眼角抽了抽,一股不好的预感忽然浮上了心头。
“我是来揍你的。”
下一瞬。
他惨嚎一声,再次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