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坐在后座,脸色都惨白如纸,吴峫还算好的,起码来的时候坐过一趟,提前有了心理准备,而拖把则是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面部表情,“小…小三爷…”
“南乔小姐…以前是玩赛车的吗?”
吴峫的手都快跟握把长在一块了,但脸上还是强装镇定,“习惯一下,习惯就好。”
也不知道是说给拖把,还是自己。
路过一处红绿灯,南乔一下将手刹拉死,强劲的推背感袭来,后座上的两人几乎要飞出去,头撞上面前的靠椅。
吴峫惊吓之余又松了口气,普天同庆,还好还好,她起码知道不能闯红灯。
等到绿灯亮起的那一瞬,南乔松开离合,油门踩到底,将方向盘打死的同时,拉住手刹,一个漂亮的Sidebreak漂移。
吴峫再也绷不住了,抓着安全带毫无形象的乱叫,“南乔!你给我慢点开!”
这种痛苦不能只有他一个人体会,他发誓,回去就骗胖子跟小哥也坐一次。
而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坐了!!
原本定的机票是七点,而他们出发到机场起码要一个小时,拖把的手下说这趟飞机肯定是赶不上了,不如定九点的那一班。
南乔叫他就定这班,一路上漂移超车在不闯红灯的前提下,将原本一个小时的路程,活生生压缩成十六分钟三十秒。
拖把下了车,两条腿软的跟面条似的,完全不能自主行走。
等吴峫他们上了飞机,他扶着车门缓了好一会,竟然有些不敢上去开。
这辈子也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的小破宝马竟然能被人开出超跑的速度。
不眠不休折腾了三十个小时,南乔才带着吴峫匆匆赶到巴乃,阿贵告诉他们,山里头下了两天的雨,山路很可能会有泥石流,危险的很,叫他们天晴了再去。
南乔压根没搭理,拽着吴峫就进山,全然不顾阿贵追在后头苦口婆心的劝导。
山路确实不好走,下了雨很滑,四处都湿答答的,说实话南乔不喜欢这种天气。
他们带的装备太沉,吴峫一开始非要逞强说自己可以全部拿着,结果到后面,就他那小身板,背着两套爬山路那都是极限。
南乔单手拎两个包,站在后面,面无表情地看着吴峫不停滑倒、摔跤,再爬起。
最后,她忍无可忍,又帮他拿了一个。
走了两个小时,雨渐渐停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里特有的竹林泥土气味。
没了雨声的掩盖。
南乔听到了一个刻意压低的脚步声,似乎从他们出发开始,这个人就跟了一路。
后头的吴峫还在呼哧带喘地往上爬,见前头的南乔忽然停下脚步。
他有些疑惑,“南乔?你干嘛呢。”
南乔没出声,只是盯着他的背后看,手上的三个背包也被丢到了地上。
吴峫心叫一句不好,也跟着扭过头,就看见盘马面色铁青地站在自己背后,一只手举着猎刀,浑浊的眼瞳中满是杀意。
“我靠!”
吴峫吓了一跳,大叫着往后退的同时盘马的猎刀已经朝自己挥了过来。
他看见南乔几乎是一秒就到了自己面前,腰身一旋,右腿带着凌厉的风就横扫了过去,踢在盘马的手腕上,将刀踢飞。
他惨叫一声,整个人撞飞出去,撞到树上,手腕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弯折着。
不用看,显然是粉碎性骨折那种。
吴峫看着这一幕,冷汗立即就下来了。
没想到树后靠着一具骸骨,因为冲击力,大大小小的骨架散落了盘马一身。
他看着这些残骨,面容逐渐变得扭曲。
“怎么会,怎么会…”
“我明明已经杀了你们,我明明杀了你们!你们都死了!你们都死了!”
吴峫擦了把冷汗,“他这是怎么了?”
“心魔。”
南乔话音刚落,盘马就变得狂躁,就连手腕断裂的疼痛也丝毫无感,他用还完好的左手,捡起了猎刀,“你,我杀过你。”
他指着吴峫,脸色阴翳,“你已经死了,不要想骗我,我可以再杀你一次。”
“不是!干嘛只逮着我一个杀?”吴峫暗骂一句倒霉,直接往南乔那边跑。
南乔看着在半路拐了个弯儿直冲着自己袭来的猎刀,有些头痛地揉了揉眉心。
“你倒挺会躲。”
还没等她出手,一个黑色身影闪出,一拳就给盘马干飞了出去。
“一大把年纪挺不要脸啊,拿着刀欺负人家赤手空拳的小姑娘。”
盘马被这一拳锤的差点呕出血来,见情况对自己不太有利,立即转身跑了。
吴峫惊喜道,“黑眼镜,你怎么在这?小花呢,你一个人来的?”
黑瞎子啧了声,嘴边噙着抹意味不明的笑,“谁告诉你我一个人来的?”
他顿了顿,看向南乔,“也不知道谁说,要是我不来,打晕了也得绑来。”
解宇臣慢腾腾从山路下往上走,一路越过黑瞎子的肩头,问,“南乔,你怎么知道这家伙受吴家二爷雇佣会来拦我?”
吴峫愣了一下,二叔为什么要拦小花?
“南麟楼。”
南乔随口编了个来由,解宇臣心里清楚,他表面虽然是南麟楼的股东,参与每个月的分红,但南麟楼暗处只听南乔调遣,这背后具体是做什么的,他一点都不清楚。
根源有点深啊,他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