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跑路的速度飞快,身后的塌肩膀也在紧追不舍,直到她冲回了阿贵家。
捂着嘴往楼梯上奔时,结果刚好一头撞上了出来找她的张启灵,差点摔倒。
南乔额头一阵晕眩,她发誓这家伙的胸口绝对绝对比黑瞎子的屁股还硬。
小哥反应极快,本打算拽她衣服,又回想起雨林那一幕,伸在半空的手活生生转了个方向,一把握住了她命运的小细脖。
南乔:“?”
正在院子里撒尿的吴峫胖子:“?”
南乔的脖颈很细,一只手都可以握住,张启灵感受着指尖触及的细软触感,心底甚至萌生出一种异样的冲动。
用力,会哭么?
他皱着眉,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
南乔拨开他的手,转头喘个气的功夫才发现了院子里还有两个人,他们俩虽然是背对着她,脑袋瓜却是一齐转向楼梯这个方向,并且还都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当时他们俩裤腰链都没来得及拉,就看见南乔一路被狗撵了似的冲进来。
“没有素质…”南乔急忙扭过头。
“你你你你….你怎么从外边儿回来的!”两个人手忙脚乱得去拽拉链。
“你什么你,屋子里没厕所吗?小狗才在院子外边…”南乔捂着眼睛大骂。
胖子酒一下醒的差不多,就想怼回去,但一看见小哥那凉飕飕的眼神,又闭嘴了。
“行了,行了,别捂了。”
南乔瞪了他一眼,准备回房间,刚往上走了两步,就被小哥拽住了。
“你受伤了。”
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南乔低头看了看自己,除了没穿外套,好像也没有什么打斗过的痕迹,不该啊。
“没有。”她理不正,气也虚。
胖子伸着脑袋,去看她的脸,“你刚才去哪了?嘴边还有血呢。”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看向她,一副你不说实话,今天晚上就别想睡了的表情。
“这牙龈出血,没什么大不了的。”南乔笑呵呵地打马虎眼。
三人:“不信。”
看瞒不过,索性她也摊牌了,将遇到塌肩膀的事情说了一遍,中间略过了那么“亿点”细节,总而言之就是打了一架。
胖子显然没相信,疑问道,“你打架干嘛脱外套,不冷?”
话音刚落,一阵寒风袭来。
南乔打了个寒颤,纹身早在逃跑那时候就隐去了,现在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
“那你看清楚他是什么人了么?”
吴峫知道南乔虽然身手不错,但绝对不是个冲动的人,打架一定是那个人先挑起,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自打从他们进村子起,这里就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们。
“不知道。”南乔只答这一句。
张启灵垂眸,想到这山间天气寒凉,就想把她带回屋里,却没想吴峫快他一步,直接将外套脱下来,盖到了南乔身上。
“谢了。”南乔扭头冲他乐了一下,就将外套拢紧了些,上面还带着吴峫的体温,身上的寒气一下减缓了不少。
是的,这是某人第一次质疑自己为什么要穿连帽衫,而不是外套。
胖子心思细腻,觉察到小哥情绪的改变,立即连拉带拽把吴峫往屋里拖。
“我说各位大爷,外头多冷啊,别站着了,先进去,进去再说。”
话里话外是叫所有人都进去,可实际他拽走的人只有吴峫一个,最后楼梯处只剩下南乔跟张启灵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你没说实话。”
南乔被问的一怔,脑海里乱糟糟的,“其实我今天晚上是…”
“回去吧。”
南乔盯着他的背影,又愣了一下,打断是什么意思,他怎么一点也不好奇。
见身后半天没动静,张启灵扭过上半身,淡淡看着她又重复了一遍。
“我送你回去。”
—————
回到房间,南乔说了声早点睡就要关门,却没想张启灵堵在门口一直没动。
“不安全。”
没头没尾的一句,叫南乔懵住了,什么不安全,这家伙不是要跟我睡一间吧?她心里这么想着,谁知道一张嘴就问了出来。
“不行吗?”
语气认真之余还带着几分理所当然。
南乔攥着拳头,强行忍下心头那口闷气,他失忆了,他是个病人,他不知道男女有别,我得教他,我不能跟一个病人较真。
诸如此类,自我洗脑了三分钟,南乔才深吸一口气,极其认真得看着他道。
“不行。”
“你受伤了,一个人有危险。”
南乔:“…..”
又继续劝了一个小时,没想到这家伙油盐不进,南乔揉了揉太阳穴,勉强退了一步道,“那我打地铺,你坐床上去。”
闻言,张启灵将门一关,背靠着门就往地上一坐,淡淡道,“我不睡。”
南乔内心咆哮,这家伙怎么这么难搞!
本想着等张启灵睡着,自己半夜偷摸去叫胖子过来,给他弄走,结果这家伙往门那一靠,活生生把唯一的后路给堵死了。
看着他孤零零靠在门后,南乔终是不忍心,走过去拽他,“行了!,本来就失忆,再一着凉,等会变更傻了。”
话音刚落,张启灵就站了起来,动作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南乔看了看自己悬在空中的手,又看了看他,忽然感觉被演了怎么回事?
将枕头摆在中间,将床隔成了两半后,南乔指了指里面对他道,“你睡里面,我这人从小睡姿就不好,半夜爱踢人。”
张启灵没搭理她,径直往床头一坐,双手抱胸,闭上了眼睛。
此时无声胜有声。
南乔还不死心,“张启灵!我说!我要!睡外面!!”
“…..”
“我要生气了!我说!我要!生气!了!”南乔几乎是贴着他耳朵在喊。
张启灵还是闭着眼,压了压嘴角那掀起的弧度,平静道,“你打不过我。”
“?”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南乔沉吟了一会,绕到另一头安安静静地爬上了床,情绪看起来异常平静,某人还以为她真的困了,所以才没有力气再吵。
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头顶飘着两个一黑一白,长着羊角的小小“南乔”
小白说:他一定是关心你。
小黑骂:小白你放屁,这男人就是头披着羊皮的狼,还是头黑心的。
两个小“南乔”就这么吵了起来。
张启灵坐在床头,虽是闭着眼,但神经依旧紧绷着,自己只是..不想让她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