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用匕首在他背上绕了几圈,几条小拇指粗细的蛇崽就被刀尖卷住。
她一拉,吴峫痛得差点没跳起来。
这些全是没有孵化的小蛇,但蛇身不是红色的,而是白色的,此时就像一节节白花花的肠子被南乔拉出。
直到拽完最后一条,众人才松了一口气,吴峫痛得满头大汗几乎晕厥过去。
黑瞎子弯腰把地上的外套拾起,往吴峫的怀里一抛,“穿上吧,衣服裤脚都扎严实点,记住以后可别一个人到处乱跑了。”
吴峫道了声谢,用衣服边擦冷汗边转头问三叔,“这些东西是怎么到我身上来的。”
“刚才那泥坑底下,应该全是这些东西,这蛇遇见人会钻进皮肉里,你还不会有任何感觉,直到把血都吸完才会钻出来。”
看着地面上被拍扁的小蛇,吴峫还是心有余悸,“这么危险的东西….对了,潘子还在神庙那,我们得赶紧回去救援。”
吴三省脸色瞬间就黑了,指着吴峫的鼻子一顿臭骂,“你也知道这危险!我都给你留了消息,叫你回去你偏不听!”
黑瞎子拧眉啧了声,这老板训自家侄子,他们这种外人在这是不是不太好?
这么想着,他就去撞南乔的肩头,示意她先跟他走远点,后者身子一侧,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反正就刚好避开了这一下。
“?”
小姑娘还挺有性格。
看她不走,黑瞎子也没强求,最后只把同样想看戏的小花扯到了石壁拐角处。
吴三省斜了一眼,眼神里满是不耐,心道这小姑娘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一时之间,火气愈发重了。
南乔抱胸倚在墙边,还是那一副淡然的模样,她也不说话,就这么冷冷看着。
吴峫心里明白的很,三叔这只老狐狸在道上行事,手段说不上干净,不然也压不住吴家底下这么多盘口。
见三叔准备拿南乔开刀,他忙凑上去想解释,却叫人忽然挡下。
吴三省指着南乔的手就这么顿在半空中,二人目光相对的一瞬间,后者不闪不避,甚至能从她眼底看出几分嘲弄之意。
不知道为什么,他后颈一凉,心说怎么会有一种浑然被看穿的感觉。
南乔背对着吴峫,用口型说了三个字。
“解、连、环。”
这一幕虽然没有叫吴峫看见,但却落入了一直偷偷吃瓜的黑瞎子眼中,后者在读懂这句唇语的同时,嘴边笑容也僵住了。
吴三省眼角抽了抽,表情从不自然变成了极其不自然,怎么会…怎么会?
他震惊不已,自己与吴三省换了身份的事,除了吴三省本人,没有任何人知道。
难道,难道这中间出了什么岔子?
吴三省脸色闪过一瞬慌乱,心中也再无法保持一贯的冷静。
要不是吴峫还在场,他都想招呼伙计直接把这小姑娘绑了,问得出结果最好。
问不出…
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
吴峫也不知道南乔背对着他做了什么,但他却是感受到了三叔此刻有些慌张。
南乔到底对这个老狐狸说了什么?
正准备开口询问,却又被三叔打了个马虎眼支开,“小峫,我跟这小姑娘有点事聊聊,你跟他们先去看看那个胖子。”
吴峫要问的话也被堵了回去,一时心中像是压了块巨石,憋屈的不行。
黑瞎子走出来,右手搭在吴峫的肩上,一脸的看热闹不嫌事大,“你说你这三叔…”
“是故意~还是故意的?”
“肯定是故意的!”吴峫气得半死,站起来就想跟过去,但想了想还是作罢。
既然三叔不愿意让自己知道,大不了等会去问南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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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伙计们正在整顿,领头的拖把忽然凑到解宇臣跟前,笑的满脸谄媚,“花儿爷,您叫我什么事?”
“没有。”
解宇臣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没有?怎么会没有呢?拖把歪着脑袋,疑惑的不行,刚刚明明就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难不成不是花儿爷叫的?
想了想,觉得可能花儿爷不好意思使唤自己,于是又殷勤地蹲下来,去帮小花擦背包,“花儿爷,您可千万别跟我客气,有事喊一句就行,我肯定为您鞍前马后。”
“脏手拿开。”
一柄两头刻着貔貅的银棍,忽然横挡在拖把手前,吓得后者浑身一抖。
拖把立即收回手,边说边往后退,“花爷,那您忙,我..我就不打扰您了。”
还没等他走出几步....
“拖把。”
那个声音又在此时响起。
这次不仅仅是拖把,小花、还有一旁的吴峫,黑瞎子全部都听到了。
大家瞬间进入了警戒状态。
吴峫环顾四周,警惕道,“这个声音,应该是野鸡脖子发出的。”
话音刚落,拖把忽然被什么东西吓得发抖,手指着一处大叫,“蛇!…有蛇!”
黑瞎子本在玩着匕首,见状手腕一翻。
一道寒光闪过,本盘在石壁上的野鸡脖子就被牢牢钉住,挣扎了半刻没了生气。
吴峫道,“这种蛇会模仿人说话,我当时在蓄水池时,就被这个玩意骗过。”
拖把往后挪了挪,声线发抖,“蛇还会..说话?那不就成蛇精了么?”
“蛇精?我还葫芦娃呢。”
黑瞎子将匕首取下,在拖把身上蹭了蹭,“这野鸡脖子头上的鸡冠,可以模仿人说话的频率,啧,就类似于鹦鹉学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