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你先给她包扎一下。”吴峫跟胖子交代了一句,转身就要走,眼下小哥被蛇咬了,他得赶紧去送血清才行。
胖子点点头,叫他小心点,就准备去拿医药箱,一抬头发现床上没了人影。
南乔站在门口,把吴峫拽了回来。
或许因为失血过多,整张小脸显得异常的苍白,“你们留在这,我去送血清。”
“不行,你这还受着伤呢!”
吴峫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南乔沉默一会,最终还是松开了手,肉眼可见,吴峫的衣袖处顿时留下了几道暗红色的指痕,“我的血可以防蛇。”
她少有的解释了一句。
南乔在地府之时,做事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眼下这忽然成了凡人,凡事还需要跟这群人商量一下,这倒叫她有些不太习惯。
吴峫还是不放心,打算再次拒绝,胖子在一旁冲他打了个眼色。
两个人这么多年的默契,吴峫都不用看,就知道他要说什么,现在外面的情况严峻,如果南乔的血真的可以防蛇…
那么她去,的确是最保险的选择。
———
南乔接过血清,抬脚朝帐篷外走去,正如胖子所说,营地周围全是野鸡脖子。
除去燃烧的篝火旁,地面几乎都是蛇。
不远处,小哥举着火把,不少野鸡脖子都聚在他身侧爬动着,等待合适的时机。
南乔径直朝那个方向走去,她所过之处,就算是踏在蛇身上,这些野鸡脖子也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失明了一般。
小哥也在此时发觉有人正朝这边走来,于是抬起了头。
火光映照下,南乔看见他皱了皱眉,大概率是在疑惑为什么是她过来。
“我来给你送血清。”
“嗯。”小哥微微点头,语气是南乔意料之中的淡然,那双深色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亦或是,没有情绪。
“跟我走。”南乔崩开伤口,拉住了他的手,准备先将他扶到安全的地方打血清。
却没想下一秒,小哥忽然反扣住她的手腕,在后者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就被他带着,一头扎进了最近的帐篷里。
南乔正疑惑他为什么要进这个帐篷,就听到一声“砰”的闷响,似乎是什么东西撞在了帐篷上,撞的力道十分大。帐篷的尼龙布都往里凹了一下,然后又回弹了回去。
不过此时也没有空细想,南乔摸黑去拉他的手臂,然后将衣袖往上粗暴一薅。
黑暗中,南乔有感觉到他下意识往回缩了一下,搞得她差点扎错地方。
好不容易注射完血清,外面的撞击声却是越来越多…
由于刚才他们进帐篷的动静太大,这附近的野鸡脖子几乎全被引了过来。
用不了多久,这个帐篷就会被蛇潮完全压塌,类似于钢质支架的断裂声响起的同时,张启灵一把将她拽进了怀中。
一切都发生的很快,仿佛就在瞬间。
塌陷后的空间太狭小,闷热的不行。
小哥额前的汗滑至骨骼分明的颌角,滴落在南乔白皙的脖颈处,一路滑至锁骨。
有些痒。
南乔仰起脑袋,诚然已竭力镇定地看他,二人鼻间温热的呼吸交错缠绕。
“张启灵。”
“嗯?”
南乔一愣,这么小声都能被听见?
张启灵这个呆瓜却是以为她没听清,随即俯身离她更近,又重复问了一句。
“怎么了?”
帐篷里的空间太小,两个人又贴的很近,这样的姿势过于亲密,南乔忍不住偷偷往外挪了挪,慌乱间也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地方,头顶忽然响起一道压抑的闷哼。
南乔偏过头,心道这种尴尬事饶是她在地府降生数千年至今,那也是头一遭。
眼一闭心一横。
她还是决定继续往外挪一挪。
就在此时,一只手忽然抚上了她的脸颊,南乔反应了一秒,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团烟火,热气霎时从头蔓延到脚。
大抵是因为张启灵常年用刀,所以指腹上覆着一层淡淡的薄茧,他将某个倔强的小脑袋强行扳了回来与自己对视。
“别动。”
声音很轻,但带着些许威胁的意味。
南乔有些不爽,这种被人单方面压制的滋味并不好受,现在要是换做在地府,白齑非得给他叼到忘川里去泡一泡。
想到这,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不动就不动,谁动谁小狗。